地分成小块,出租给佃户,改为种植粮食;要么把庄园的规模扩大,压低单价,并提高与南方棉商和纺织厂博弈价格的权力。正当这个时候,顺与喀尔喀蒙古和卫拉特蒙古联盟的战争爆发了,原来满清灭亡后,蒙古高原上出现了暂时的权力真空,正好在此时兴起的准格尔人,完成了喀尔喀蒙古和卫拉特蒙古联盟,并且试图强行吞并已经在顺朝控制下的内蒙地区,而顺则立即出兵,阻止草原上出现新的威胁。从而在宣宗、哲宗、武宗时期,中国卷入了与蒙古草原上正在崛起的准噶尔部的长达70年的战争,直到18世纪中叶,顺才击败了准格尔的企图,将自己的势力推进到今天的新疆、外蒙地区,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安西、北庭、朔方、张北这四个都护府。
新的扩张战争获得了大片的空旷土地,而这些土地中的相当部分气候和土壤条件十分适合种植棉花,对于这些棉花庄园主们来说不啻是天上掉下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这些有着强大经济实力和政治势力的棉花庄园主们强烈的支持这场战争,并迅速的在占领的土地上建立了面积更大、数量更多的棉花庄园。由于这个原因,后世的有的历史学家干脆称这场和准格尔人的战争就是棉花庄园主们在背后策动的,称之为“棉花战争”。
新庄园需要大量的劳动力,由于熟悉当地情况的当地人和蒙古人并不适宜,主要就是来自中原的破产农民,这成为了一种十分有利可图的贸易,成千上百被麻绳捆成一串的男人和女人在骑着马匹和骆驼的人口贩子的押送下,从人口稠密的陕西、山西、河北、河南前往边疆地区建立的一个个棉花庄园。在这个残酷的旅程中,“货物”的损耗率是十分惊人的,大概有三分之一到一半的人会在半路上死去,但利润依然十分惊人。人口贩子们运去人口和各种工具,运回棉花、毛皮等原料,一来一回的利润高达百分之一百五十甚至两百,而孔家从这个肮脏的贸易中获得巨额的黄金,并用其建立了顺帝国最大的几个私人银行之一——仁义银行。
那孔璋被陈再兴抓住手臂,行走不得,他猛的甩开衣袖,指着对面矮胖男子,喝道:“柳胖子,你休得在榜眼公面前胡言,我孔家再黑难道还能黑的过你们这些南蛮子?那些棉客都是头上无片瓦,脚下无寸土的穷汉,留在家乡也是饿死的命,还不如到边疆去,起码吃饱穿暖,我们孔家把他们送去也是积德行善的事情。那比得你们柳家开的作坊矿场,当真是敲骨吸髓,一条二十出头的精壮汉子进去,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便成了衰颓老人,然后被你们踢出来沿街乞食。你们这哪里是开作坊,分明是阎王的血肉磨盘,你们柳家挣得可都是黑心钱,还有脸说我们。起码在棉客年纪大了,还能在自己的屋子里终老,不会像你家的工人曝尸街头!”
“呸!”那柳姓胖子骂道:“积德行善,边疆大片的土地,哪里不能开荒种田,何必要去棉庄里为别人干活?那些去边疆的棉客那个不是被你们捆得结结实实,大小便时候才解开手上的绳索,天底下有这般积德行善的吗?我们柳家再怎么说招工人都是你情我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公平的很。你们孔家圣人门第,几千年嫡传下来的脸上的功夫果然了得,这等话都说得出口。”
原来这柳姓胖子,姓柳名清扬,松江人氏,江南望族出身,自前朝崇祯年间便是江南有数的织造作坊,其作坊以经营有方,对工人匠户刻薄闻名,两百多年经营下来,建立了厚德银行。这两家自从开国时,相互之间因为棉花价格问题都互相怀恨已久,后来两家家资渐厚,都做了钱庄银行这行,更是同行是冤家,可谓两百多年的仇人,今日一见,更是分外眼红,若非陈再兴站在当中,两人只怕就要拳脚相交,打起来了。
“二位,二位,且住,且住!”陈再兴夹在当中,一边拉扯二人,一边笑道:“今日在下找二位来,却是为了一桩大生意,若是二位再这般下去,那今日在下就只能作罢了!”
孔、柳二人正骂的起劲,但一听到“大生意”这三个字,手脚立刻停了下来了。他们两人与陈再兴来往多年,知道这个榜眼公不但科举厉害,做生意也相当有一套,在缅甸几年间便创下了好大一片基业,家资只怕不下百万,他口里说的“大买卖”只怕不是虚话。这两人都是生意人,只要有钱赚,哪怕就是杀父仇人在面前,也能笑脸相迎,更不要说些许嘴上的便宜了。想到这里,孔璋已经第一个松开手,冷哼一声道:“今日看在榜眼公的份上,孔某便不与你这南蛮子一般见识了!”
“哼!”柳清扬冷哼一声,道:“今日若非看在榜眼公份上,定要与你这伪君子一个好看!”
陈再兴赶忙打圆场,笑道:“二位在这里呆这么久,只怕也有些饿了,在下在屋中备有薄酒,不如一同进去共饮几杯,再谈正事可好!”说罢便伸手延请。柳、孔二人随陈再兴进得屋来,陈再兴吩咐鹿鸣亭中婢女呈上酒肴,三人酒过三巡。陈再兴见柳、孔二人脸色渐和,心知已经到了说话的时候,先使了个颜色,一旁的婢女领会了意,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屋中只剩下陈、柳、孔三人。
陈再兴自己满斟了一杯酒,站起身来相敬。柳、孔二人赶忙起身,陈再兴却示意二人坐下,道:“二位,在下今日相请,不是为了别的,却是有一桩生意要做,却短缺了钱财,想要向二位相借些,敢情二位相允!”言罢便满饮了杯中酒,笑道:“陈某先干为敬!”
孔璋是个性急的,一心想要压过老对手一头,赶忙一仰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榜眼公言重了,若是钱财周转方面的事情,何必如此麻烦,遣个仆人拿着您的名刺来敝号店铺一趟,便是十万两银子,也不过是五六天的事情。”说话间,孔璋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当时一个中产之家,一年所得也不过百年银子罢了,他一张口便能拿出十万两银子,也无怪他如此自得。
柳清扬思虑却深得多,他也是知道陈再兴当年在汉京的名声的,二十出头的宏文馆学士,座师又是朝廷的名臣,几乎可以笃定他未来的光明前程了。可是此人却能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