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一会儿,路旁房舍渐少、往来教众亦已稀少;再走片刻,往来教众干脆绝迹,再遇不到。
林通边走边指向前方不远处一条延伸极长的围墙,介绍道:“那围墙里面,便是粮库了,共有二十间大屋;据说可储存五万担粮食,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话刚说到一半儿,却见路旁一丛丁香花后,转出两名神木教众,快步迎来;其中一个喝道:“站住!什么人敢擅闯禁地,活的不耐烦么?”
陈敬龙探指在林通背上一捅;林通急忙应道:“不必紧张;是我……是我来了!”
那两名神木教众听他声音,齐松口气;一个笑道:“原来是大公子!”另一个问道:“不知大公子驾临,有何贵干?”说话的工夫,二人已迎到林通身前,停住脚步。
林通迟疑应道:“我来这里,是为了……是为了……”直急的抓耳挠腮。却编不下去。吴旬急忙接口道:“是来慰劳各位兄弟!”
那两名神木教众齐齐一愣,不解何意。吴旬笑道:“教主知道各位守夜辛苦,特命大公子引领我等,带些酒食来慰劳各位!这里只有两位兄弟么?若还有其他兄弟。便请一并叫出来吃喝!”
两名教众欣喜不已;其中一个应道:“教主如此厚恩,却让我等如何承当得起?呵呵,有劳大公子与两位兄弟了!这条小路,只有我们两个把守,再没旁人;只留两人份的酒食便可!”
吴旬笑道:“原来只有两位兄弟,好极!”说着,缓步上前,往那两人靠去。
先前说话那名教众见他两手空空。奇道:“不是说有酒食么?在哪里……”不等他说完,吴旬脚步前纵,右手后探,扯出飞雪刀来。横扫而出,立将其头颅斩下。
另一名教众眼见有变,大惊失色;张嘴刚要呼叫,陈敬龙已疾蹿上前,重重一拳击在他咽喉上。登时将他打的喉骨粉碎,呜呼哀哉。
两名神木教众尸体接连栽倒。陈敬龙凝神侧听,见附近并无异响,心中大定;低声吩咐林通:“下面的事情。我们自己去干;你不必陪我们涉险,这便走吧!近日神木教或有大变。你早寻避祸之所,善自珍重!日后有缘重逢。我再请你喝酒,以谢今日相助之德!”
林通答应一声,又郑重叮嘱道:“陈兄弟,你千万小心!还有,别忘了我这个朋友,以后有空时,记得来寻我玩耍!”嘱毕,不敢多有耽搁,急急沿来时道路行去。
待林通走远,陈敬龙与吴旬对视一眼,一齐慢慢往粮库围墙靠去。到了墙脚,侧耳听听,里面一片寂静,不闻半点声响;陈敬龙低声吩咐吴旬:“你留在这里,以备接应;我独自进去探探!”随即跃起身来,攀住墙头,向内望去。
这居高一看,方才看得明白:围墙是呈环形,围住了二百余丈方圆的一块平整土地;大门却是在对面。平地当中,二十间极大的木屋排成四排,每排五间,十分整齐。此时是对着众木屋背面,看不见屋门开合与否,但目力可及之处,不见一个人影。
陈敬龙仔细看了片刻,确定围墙内无人巡夜防守,方轻轻纵入,小心翼翼摸往最近的一间大屋。到了跟前,将耳朵贴在板墙上仔细倾听,却听得里面隐隐似有人语;陈敬龙惊喜不已,暗叫:“粮库中居然住着人,果然有古怪!来这里探查,当真找对了地方!”
听了半晌,屋里说话声一直是低低的,听不清说些什么;陈敬龙渐不耐烦,离开此屋,又摸往旁边一间。到那屋后再听时,里面果然仍有人说话,且不止一个,但说话声仍都极低,听不清楚。
陈敬龙听了片刻,不得要领,便又移往第三屋大屋;刚到屋后站定,便听得屋内一个粗重声音气愤愤叫道:“……忍无可忍……林正阳这样对待我们,良心真正坏了……”随即又听一个细弱声音说话,似在劝阻这气愤叫嚷之人。
陈敬龙听得“林正阳”三字,登时精神一振,忙将耳朵贴在板壁上,仔细倾听。
那细弱声音低语片刻,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忽地屋内“咣啷”一声,似打翻了什么东西,接着听那粗重声音又愤愤叫道:“不要总拿大事堵我的口!不等办成大事,我就要闷死在这破屋子里了!我要出去快活,要喝酒、要花姑娘……”那细弱声音急急喝阻道:“不要这样大声!让太多人知道我们在这里,会引来麻烦!”那粗重声音怒道:“我不怕麻烦!我们一千武士,可以横扫轩辕江湖,所向披靡!我们无所畏惧,为什么要躲在这破屋子里,不敢见人?我需要更好的住处、更好的饮食……”
他话尚未完,又听一个阴森声音响起,平淡说道:“十兵卫,你太低估轩辕江湖的力量了!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丢了性命!”(未完待续……)
------------
五百二十七节、血族武士
陈敬龙听得屋内说话,颇觉震惊;暗自掂掇:“十兵卫?难道轩辕族中,会有这样古怪的名字么?此地所伏之人,来历大有蹊跷!……啊哟,‘一千武士’;原来这粮库中藏人竟如此之多!林正阳暗藏这一支力量,不知要派何用场!”猜疑不定之际,极想瞧瞧屋内人众的模样;当即缓缓抽出配剑,将剑尖抵在板壁上轻轻刺剜,欲悄无声息的挖出一个可供窥视的窟窿。
屋内自那阴森声音说话后,粗重声音便沉默下去,唯余细弱声音低语不停,似在安抚那‘十兵卫’。
过了片刻,忽地“砰”一声大响,似有人在桌上重重击了一掌,接着听那粗重声音又怒叫道:“放屁!我是只顾贪图享乐的蠢货么?我生气,是因为尊严被人践踏!我效忠天皇,建立过很多功劳,是个受人尊敬的武士;林正阳让我像老鼠一样住在粮仓里,是对我极大的侮辱,是对武士身份极大的侮辱!”
他话音刚落,那阴森声音冷冷斥道:“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我们两个都能忍受,为什么你却忍受不了?林正阳行事小心,并没有错;劝你还是安份一些的好!”
那“十兵卫”听了这话,越发激动,喘息叫道:“为什么要我忍受?我们冒着葬身海底的危险、在船中颠簸二十多天,辛辛苦苦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受委屈的么?”
那细弱声音急急劝道:“委屈只是暂时的,何必计较?等到后天。大事办成,自然不用再委屈了……”
陈敬龙听得他们“在船中颠簸二十多天”,已是心中剧震,暗叫:“果然是血寇!想不到竟有这许多血寇。已偷入我轩辕腹地!”随即又听得“等到后天,大事办成”等语,更是惊上加惊,心中大叫:“奇牌大会!这一支血寇到来,果然是针对奇牌大会!林正阳为对付江湖豪杰,果然另有准备!”心怀震荡之际,略有分神,手上使力稍重。正在剜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