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就留在王府里呢?”
比晋王府还高贵的去处,怕是只有……皇宫了。
一帮美人纷纷暗笑,心里很受用,只是阮棠七巧玲珑心,细细观察着侍女的表情,总觉得不太对劲。
既然是做贵人,怎么她一点儿讨好的表情也没有呢?
阮棠猜不透、想不透。
陆恒住在正中的映月楼中,每日早朝回府后便是窝在书房里处理政务。
当然,府中的一切大小事宜也是需要他经手的。
官家顾仲送来了一叠卖身契,说道:“殿下带回来的这些个姑娘,除了阮姑娘和两个清白人家的姑娘没有卖身契,其余人等都全了。”
陆恒数了数,六张。
他问道:“阮姑娘为何没有卖身契?阮姑娘是瘦马出身。”
顾仲摇头:“仆不知原由。”
陆恒思索了一番:难道是月娘不舍得将阮棠转手?但是他将这些瘦马带走的时候,里面包含了买阮棠的一百二十两银子。
七个瘦马,他给了六百两,其余每人八十两,结果最贵的阮棠居然没有卖身契?
他道:“去扬州将阮姑娘的卖身契讨来,人是我晋王府买来的,断没有卖身契被旁人拿着的道理。”
顾仲应了一声,又递上一叠纸,说道:“这是殿下离京这段时间的画像,殿下过目。”
陆恒接过,一张一张仔细看了许久,画中美人或娇俏或冷艳,或拈花轻嗅,或执扇扑蝶,道不尽的女儿家柔情。
看完后,他将画像扔回顾仲怀里,语气平稳:“裱一裱送进宫去吧!”
顾仲收了画像,有些迟疑:“殿下,官家前日将周贵嫔锯死了。”
陆恒平静的眼眸闪了闪:“为何?”
当今圣上嗜酒嗜杀,但是多杀大臣与近侍,周贵嫔是第一个被杀的后妃。
“据说是周贵嫔为自己的父亲讨官职。”他顿了顿,“想讨司徒一职。”
“不自量力。”陆恒嗤了一声。
司马、司徒、司空为三公,位居极品,可开府置幕僚,养了家臣,那就是个土皇帝,周贵嫔不过是家妓出身,其父乃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夫,居然妄想做司徒。
顾仲原是想为画像上的姑娘们求个恩惠的,可是陆恒的态度明显不同情周贵嫔,他只好默然闭嘴。
进了皇宫,只能看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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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阮棠不想入画
次日,阮棠在院子里浸桂花,听得隔壁院子人生嘈杂,便搬了椅子爬上墙头去看热闹。
她看到十来个容貌出色、身段窈窕的少女兴奋的背着包袱,正议论着进宫一事。
“听说官家年方二十,比晋王殿下还小一岁,正值青春年华呢!”
“是呀,总好过伺候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阮棠扒着墙头看了半晌,这帮兴奋的姑娘也没有发现她,闹腾着出了院子。
阮棠总觉得没这么好的事,只在晋王府走个过场便能入宫当娘娘?
她刚缩回脑袋,却听得墙壁那头一个讽笑的女声说道:“还当自己捡了大便宜,殊不知是去送死。”
阮棠惊了一跳,正想伸出头去看个究竟,又听得另一个甜美女声说道:“都是贱籍的人,入宫做个宫女很不错了,当自个儿都是周贵嫔吗?”
讽笑女声听了这话吃吃笑了:“周贵嫔又如何?不也被官家给弄死了吗?据说是生生拿锯子给锯死的,锯的一块一块,那血把周家的地砖都涂满了。”
阮棠听得心惊肉跳,想想那血肉模糊的场面,不由头皮发麻。
甜美声音又说道:“官家先前开了杀大臣的先例,便收不住手了,这两年得杀了四五十个大臣。现如今开了杀后妃的先例,只怕这一批去了很快要步周贵嫔的后尘。”
她二人一边说一边笑着走远了,阮棠手脚打颤,哆嗦着从凳子上爬了下来,回想着她们说的生锯周贵嫔的事,整个人惊恐万分。
就在一夜之隔的昨日,引路的侍女冷笑着说她们是要去做贵人的,不会轻易留在晋王府。
怪不得侍女对她们会做贵人一点儿也不艳羡,反而态度冷淡甚至眼神中还有些同情,原来做贵人是要命的。
她手忙脚乱的收起干桂花,步履踉跄回了房,将自己埋在床榻里发抖。
她不能入宫,长得美又如何?周贵嫔不美吗?一定是美貌绝伦才能从一个家妓翻身做上贵嫔。
为今之计,只有紧紧抱住晋王的大腿才能保命。
她在床榻上打着哆嗦,却听得门外传来侍女的呼唤:“各位娘子请梳妆好,殿下寻了画师来给大家画像。”
阮棠方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坐起身,便看到侍女推门而入,见她歪坐在榻上,一双明眸惊疑不定,湿漉漉的望着自己,便好声道:“娘子请梳洗一番,今日要去前院儿画像。”
阮棠点点头:“好。”
她掀了毯子下床,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敢问姐姐,给我们作画要做什么?”
侍女笑道:“自然是要送进宫里去的,官家时常会挑些美人充后宫。”
阮棠登时栽回了床榻,颤着声儿道:“劳烦姐姐替我告个假,我……不太舒服。”
侍女走上前来,见她果然面色煞白,额头沁着密密的汗,柔声道:“那娘子且歇着,我去与画师另约一日便是。”
她疾步走了,阮棠捂着心窝慢慢爬进毯子里,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手心下的心脏扑通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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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阮棠的美人窝
陆恒本对画像是没有兴趣的,但是他知道今日要画阮棠,这便勾起他的兴致了。
阮棠就是这样一个美人,美到赏心悦目,让人整日盯着也不厌烦。即便这个美人戏多、心眼多,也不妨碍他欣赏她的美色。
他远远站在楼阁之上,低眉看着芳菲未尽的园中那几抹俏丽身姿,目光逡巡四顾,却没有见到阮棠。
他问道:“怎么少了阮姑娘?”
一旁的小厮道:“刚刚后院儿的添枝来禀,说阮姑娘病了。”
又病了?陆恒微微蹙眉:这身体也太弱了。
他转身下了楼阁,秋风送来午后的燥意,他的步伐有些急切,不似平日那般缓慢从容。
阮棠裹着薄毯,躲过一劫的她心情平复,坐在床头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得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未久,房中的光线亮了起来,陆恒带着三两个小厮走了进来。
他的到来,真是蓬荜生辉呢!
晦暗的房间仿似有了朝气,他寻来一张方凳,端坐在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她。
阮棠心知他大约是来试探自己的,可自己旧疾未除,面无血色,再装出些娇弱无力的模样来,任他也瞧不出端倪。
“殿下……”阮棠软软糯糯的唤了一声。
她咬着唇,目光湿漉漉的望着他,眼中饱含着乞怜。
陆恒原本是想来瞧真伪的,他总觉着这阮姑娘在打算盘,故意以退为进招惹他。他在一路走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各种揭穿她的戏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