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1)

假死后我被新帝抢进宫 轻舟辞鹤 2972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0章 第 60 章

  ◎贵妃确非我女儿宋娴慈◎

  “如此, 诸位卿家可还满意?”

  帝王轻描淡写的一声问,让殿内所有大臣都跪地大呼“陛下圣明”。

  唯独已致仕的贺大学士保持着刚刚摔坐在地上的姿势呆了半晌,才站起来别有深意地看着面色苍白的帝王:“陛下此法甚好。只是镇国公夫人与苏老夫人到底是皇后血亲, 心都是向着皇后娘娘的。若只请这二位夫人,难免有失公允。不若再将薛夫人与贱内叫进宫来一同去验看, 如何?”

  肖玉禄心里一咯噔,低头掩下眼中的惊慌之色。

  薛夫人应只是与娘娘见过几次罢了,但贺夫人,她可是娘娘少时的女夫子!

  却见宁濯只考虑了一小会儿, 便点头道:“可。”

  肖玉禄惊得险些露馅, 暗暗哀嚎陛下怎就答应了。

  贺夫人是个刚正不阿的,当初教娘娘时就极严厉, 如今又岂会替娘娘隐瞒!

  可陛下已开了金口,他也只能吩咐人去请这四位夫人立时入宫,顺便悄悄派人给紫宸殿递消息, 请娘娘想个办法变一变模样, 或许能瞒过贺夫人的眼睛。

  *

  紫宸殿。

  宋娴慈听了肖玉禄让人来传的话,便迈步到镜前,叫来此处手最巧的宫女,沉声道:“帮本宫重新妆扮,妆浓一些,看起来越不像本宫越好。”

  宫女乖顺地应下主子的要求,站到她身后熟练地解开那秀雅精致的髻子,巧手翻飞, 将这一头墨发梳成一个无比繁复高贵的发髻, 状似牡丹。

  然后去净过手, 恭声请宋娴慈侧过身子, 精心为她画了个娇艳至极的妆容。

  再是将库房里的那最是贵重的华瑶金玉十二件请了出来,一一戴在宋娴慈头上。

  最后由女官找来贵妃仪制内最华丽的一身衣裙为宋娴慈换上。

  末了几人站得稍远些去看宋娴慈,却都纷纷愣在原地。

  宋娴慈端立殿中,见她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心里猛地一跳:“还是不成吗?”

  女官反应过来,忙道:“不不,只是……只是头一次见到娘娘盛装打扮,险些认不出来。”

  平常的娘娘清丽淡雅,不喜用脂粉,纯靠天生的那张粉嫩白皙的好皮子,一眼瞧上去只觉她温柔矜持,只在对着陛下时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憨。

  今日上了浓妆,着了华服,衬得娘娘肌肤愈发如雪似玉,容貌娇艳妩媚,原本一双清澈的小鹿如今顾盼间风情万种。

  倾国倾城,国色天香。

  宋娴慈心头一松:“认不出来便好。”

  这一打扮废了许久,宋娴慈略坐了坐,一个内监就进来同她说四位夫人已都进宫了。

  她唯一颔首,仍是不放心,自去长镜前看了看自己,静了片刻,忽开口唤了女官一句。

  女官忙应了一声。

  宋娴慈眸光微暗,轻声道:“宫中若有雪中绿,便寻来泡一壶吧。”

  *

  宁濯因被恩师狠狠撞了一下胸口,便先去偏殿让太医来看。诸臣自是没有异议,战战兢兢地恭送他离开。

  太医把了脉,叹道:“贺大学士今日当真是心存死志,这一下撞得厉害。好在陛下身子康健,体格强壮,微臣即刻为陛下开个方子,内服外敷,养上半月也就好了。”

  待方子开好,肖玉禄让人拿方子去煎药,并送太医出去,然后焦急地问宁濯:“陛下,今日之事……”

  宁濯忽地打断:“薛夫人可入宫了?”

  肖玉禄便把方才那句话吞了下去,回道:“到成南门了。”

  宁濯听罢淡淡道:“待薛夫人来了,你让去迎她的宫人提点她一句,就说,她丈夫女儿到底要在北境待多久,全看她今日能否好生验看贵妃的身份了。”

  肖玉禄会意,躬身应是,末了又忐忑道:“那贺夫人那边……”

  宁濯垂眸皱眉,手指在桌上轻扣许久,才长长呼出一口气,低声道:“罢了。”

  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若是师母说了实话,其实也好。”

  肖玉禄一惊。

  也……好?

  为什么?

  *

  紫宸殿是皇帝寝殿,不便会客,宋娴慈便带着宫人去了棠梨宫。

  过了一会儿,宋娴慈听到宫人来报,说是四位夫人已往这边来了,便叫人备好茶,再端坐上首静待来客。

  一阵脚步声传来,宋娴慈站起身,看向宫门处。

  只见母亲苏氏搀着外祖母李氏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一个有些脸生的妇人,贺夫人走在最后。

  四人一见宋娴慈便齐刷刷怔了一瞬,然后陆陆续续回过神来,表情各异地向她行礼。

  宋娴慈不动声色地避开祖母和母亲的礼,让人将四位夫人扶起来,请她们入座。

  苏氏直勾勾看着这个独女,愧疚、委屈、思念齐齐涌上心头,眼睛倏然一红,险些失态,直到听见旁边坐着的老母亲以帕子作掩轻咳了声,才恍然回神,将眼泪憋了回去。

  宋娴慈语调轻快之中带了分媚,听上去十足十是个独得盛宠的贵妃:“四位夫人看过本宫,还觉得本宫是死而复生的皇后娘娘吗?”

  苏老夫人不着痕迹看了眼对面坐着的薛夫人和贺夫人,率先出言:“回娘娘,依老身之见,娘娘虽与皇后娘娘恰巧有几分相像,通身气质却截然不同,显然不是同一人。”

  宋娴慈笑着点头,与外祖母对视一瞬,在那一瞬用目光细细描摹她慈祥的眉眼,然后狠心移开,看向其余几个。

  薛夫人攥紧帕子低头说道:“臣妇虽只与皇后娘娘有过两面之缘,却记得皇后娘娘温柔如兰清冷似菊,与艳若桃李的娘娘大不相同,是以臣妇与苏老夫人想的一样。”

  “臣妇也觉得……”苏氏说到这里,喉咙忍不住一哽,却又强自抑下,平静道,“也觉得娘娘不是小女。”

  闻言,宋娴慈搭在金丝楠木椅上的纤手微微一颤,抬眸与母亲的目光对上。

  方才不敢细看,如今才发现,母亲竟瘦成了这般模样。

  她的心也跟着颤起来。

  她忍不住去想,母亲是不是因为伤心自己假死而消瘦,却又瞬间否定了这个猜测。

  不会的,不会的。母亲不喜她多年,怨恨了她多年,怎会因她的死而难过?

  以往自己几次生病昏睡不醒,母亲听了之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次假死,母亲应当也是如此才对。

  想到此处,宋娴慈定了定心神,重又摆出那客气的笑意,再看向贺夫人。

  贺夫人默默看着上首的贵妃,却许久都不出一言。

  苏老夫人见状心中紧张万分,连手心都渗出了汗,暗暗求神佛保佑这贺夫人认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贺夫人笑了笑:“回娘娘,民妇还需细想片刻。应要见了陛下之后,民妇才能想清楚娘娘是不是宋皇后。”

  剩下三位夫人听罢都是一震,暗叫不好,齐齐去看宋娴慈,却见她仍是笑吟吟地看着贺夫人,神色镇定自若。

  贺夫人笑容不变,低头抿了抿桌上摆着的茶,只一口便尝出是自己十年前教宋娴慈时常喝的雪中绿。

  她抿茶的动作瞬间一顿,然后又如无事人一般继续品茗。

  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四人纷纷起身告辞。

  宋娴慈站在正殿门口目送她们离去,却见母亲苏氏似是刻意放缓了步子,落在众人最后,继而回眸,看向自己。

  眼神哀戚痛苦,却只一瞬便收回了目光。

  日光洒在庭中,被宫墙分割成一道阴影,一道光明。

  宋娴慈浑身沐浴在暖阳之下,看着阴影中母亲瘦弱的背影,心中忽地一痛。

  *

  四位夫人出了棠梨宫,由宫人引路去面圣。

  宁濯已回到朝堂,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站着的四人,温声道:“四位应是都有了决断,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言便是。”

  依旧是苏老夫人先扬声答了,薛夫人紧随其后,两人都说贵妃不是宋皇后。

  御史中丞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夫人,忍不住当着陛下的面质问妻子:“你胡说什么?我和贺大学士亲眼瞧见了……”

  薛夫人颤声喊道:“妾身所言也绝无虚假!陛下,各位大人!臣妇敢指天起誓,贵妃娘娘虽与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可的的确确不是同一人啊!”

  御史中丞气得脸色涨红:“你!”

  “发誓倒不必了。”宁濯一笑,看向苏莹和贺夫人,示意她们说话。

  苏莹心如泣血,抬眸看着自己那尊贵的女婿,开口说道:“贵妃确非我女儿宋娴慈。”

  皇后生母之言的分量非同一般。朝臣们闻言低头开始议论起来。

  贺大学士冷声道:“皇后是镇国公夫人所出,镇国公夫人此言怕是当不得真。”

  苏老夫人眉头一竖,正要替女反驳,却听苏莹声音比贺大学士还冷:“如何当不得真!”

  苏莹眼神凌厉:“臣妇之言当不得真,大学士之言就当得吗!”

  贺大学士怒道:“若贵妃是宋皇后,镇国公夫人难道会大义灭亲,断了自己女儿的前程吗!”

  “为何不会?”苏莹扬声道,“臣妇只知忠于陛下,陛下让臣妇说实话,臣妇岂敢不遵?”

  苏莹看着面色铁青的贺大学士,又看了眼装鹌鹑的丈夫镇国公,寒声道:“大学士若是不信,臣妇敢对天发誓!”

  “苍天在上,臣妇以我夫镇国公性命前程起誓,若臣妇方才有半句虚言,我夫镇国公便爵位不保,寿数不永!”

  诸臣皆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向镇国公。

  镇国公气得险些一头栽倒,指着苏莹咬牙切齿道:“你这毒妇……”

  苏莹不理他,对着宁濯下跪:“陛下,夫妇一体,丈夫又是妻子的天,臣妇并非贪生怕死,而是将我夫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所以才以他为誓。望陛下体谅!”

  宁濯点头,让人将苏莹扶起来,温声道:“朕明白。”

  “既然镇国公夫人坚持己见,草民也无法了。”贺大学士看着自己妻子,柔声道,“夫人,你曾是宋皇后的女夫子,你来说说。”

  贺夫人上前一步,跪地行礼:“回陛下,依民妇之见,贵妃确如几位夫人方才所说,与宋皇后实非同一人。”

  作者有话说:

  以后娴慈会回归本姓宋氏的,现在是女主还未释怀,自己犹豫,男主在等她作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