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第问……”
我这才醒觉过来,是前天在路上撞见的那个二世祖模样的卖中药地那家,想起那家伙的样子,不由一笑,吁了口气道:“是你搞的鬼,那二……那少东家说天子有仁德,下面胥吏却不体会天子仁爱之心啊,说的是你载滢搞的鬼?”语调渐提上来,严厉的望着他。
“皇上恕罪——”载滢连忙跪倒在地,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原来是帝国大学医学院的院长,现役军官孙文借着当年为在日本受伤的载滢操刀手术地关系,与载滢说是合伙,实质上是借着恭亲王的名头在北京成立了一家西药公司,而恰好那个逯家二世租,发明了一种可以量产的治伤风的丸药。
孙文旗下的逸仙堂医药公司看中了这个,于是就想收购,逯家却也并非是小门小户,做的也不是小生意,加上去谈判的人仗着后面有王爷撑腰,说话也有些不上路子,逯家岂会受得了这口气,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谁料到这逸仙堂是真惹不起,隔天顺天府衙门就有人过来逯家药铺说话,这里不行那里有碍观瞻的,说着闹着就要封铺子拿人。逯家见势不妙,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应了下来,在合同上签了字,拿了一百个银元的定金。
但隔几天上门去时,逯家却找了自己的门路,原前锋营左翼统领,如今京城驻防第三军一个协统嘎恩泰,当即带着自己的一个排的战士,当着顺天府衙门的面,逼着逸仙堂的代表把合同给撕了,临了当然不会客气,把逸仙堂的那个帮办臭揍了一顿。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自感扫了面子的载滢自己当然不值得出面,找了一个管家去说话,言语间又不客气,总之是威胁逯家药铺要是还想开门做生意的话,就如何如何,还要到哪哪去找谁谁谁赔罪。
逯家咽不下这口气,那标统嘎恩泰当然也咽不下,声称若是恭王爷亲自来,那自然没话说,就一个区区管家就这么仗势欺人,难怪说恭王府是一代不如一代云云。并于当日带士兵给逯家药铺助阵开门,那天大声放国歌。也就是如此。
说起来如果不是我插手到这件事里,只怕载滢落不下面子,下面闯的祸还要更大。
听他说完。我啧啧连声,心中怒意翻涌,说是兵油子多,照我看京城的兵油子最多。这个载滢也是不争气,下面放肆到如此程度。脸色阴沉着一拍扶手道:“你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刚赏了你你就这么给朕挣脸面?先头老恭忠亲王处事像你这个样子?混账!”
“奴才,奴才知道错了。”载滢一脸苦相。这主儿天生脸皮厚,照我看他是三分怕。七分要赖,只是看到我眼光依旧严厉,才稍稍诚恳地道:“奴才回去一定把事情办妥,刘大司寇那边奴才也会交待好。奴才就是不想在那人多的地儿,实在是丢不起那人。”
“怕丢人就自个在意着点,你啊,朕看大恶你是不敢,小恶你是改不了。告诉你,打今儿个起,你改不了,朕帮你改,回去好好管着些你们家里那些东西,叫刘光第拿了去,朕不给你转这个弯儿!知道了?!”看到载滢磕头如捣蒜般的应承,我挥了挥手:“这事你看着办。你自个儿去跟刘光第说,叫他来见朕,朕让他看着你办。”
载滢脸一苦,吱声道:“皇上您还信不过奴才?奴才怎么敢欺瞒万岁爷您啊。”
“不是信不及你。刘光第还要办其他人,那头的人能给你办?你昏了头了你。”我假意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招呼道:“起来吧,你看你三十好几地人了,贵为亲王,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去吧,把这事情料理好。还有,朕要见那个孙文,你给朕安排一下。”
“皇上……”载滢以为我要办他,脸上犯难道。
我喝骂道:“你想哪去了你?朕是要用他,他不是爱钻门子吗?朕的门子比你恭亲王小?”
载滢嬉笑着退了,我摇着头坐了下来看了会秘书处整理过地节略,想着这些年改革的步头部可谓不大,但是始终全民人口素质还成问题,第三军一共才九个协,其中一个协统伊然一个军阀,以为部队是自己家的呢,这些问题,虽然预料中都会有,但临遇上了,还是郁闷不已。
这跟体制无关,而是我的精英治国策略所需要的精英数量仍旧大大的不足,除了等待时间推进,全民素质提高及精英阶层进一步扩大之外,也就只能针对具体的地方进行小修修补补了。
不一阵,刘光第请见,从内阁办公地国会馆赶来,看上去稍显劳累,脸上大汗淋漓,带进来一阵暑气。
本来这深宫之内的凉爽气氛顿时就被打破了。我连忙招呼太监给他上冰镇凉饮,上冰块。等了片刻才让他回奏事情,他显然是与我滢碰过面,回地事实真相跟载滢说的没什么大的差异。
我听完了拿定主意道:“嗯,你办差辛苦了,本来这等事体,劳你一部部堂来办也是杀鸡用牛刀,不过那头站着个亲王,让个小脚色去由哪里办的稳当?这样,朕也跟恭王说过,想必你是知道了,你着手去办两件事,第一,找逯家说话,要罚也要赏,罚是罚他不循正途,找军队出面,这么下去怎么得了?军队是什么人都能动地?赏呢,赏他那个药丸,从内帑拨一笔钱,你拿去赏了他,让他也弄个医药公司来做不是好?”
“皇上说的是——”刘光第不敢抹汗,小心翼翼的推了碗,望了望我道:“臣想着,军部那头也要知会一声,那个嘎协统,要严办。”
“就是这个意思,第二件事情,你找醇……不,找聂公传旨让他去办,他去办,于恭王面上好看些。那个嘎什么的,斥逐、朕要这的将官何益?你顺便跟聂士成说,这件事上头,他也有过错,罚俸半年警示一下,还有,军队要练兵,今年秋猎,要搞演习,让他报个方案给朕。”
说了一气,越来越觉得热,挥手虚扇了扇道:“嗯,还有个事体,你有个准备,大理寺和清政衙门地差事。都察院的差事,你自即日起,就免问了。非是朕信不及你。而是这些都是抄家夺命的权柄,你兼得太多不好。这些个衙门里头你的旧部多,自己心里要有个数。朕是明白跟你说,你不要想岔了,以为朕是分你的权什么地。天气热,办差当心着点身体,坐马车来的吧?寇连才。刘大司寇走的时候,送两桶冰到车上。”
“喳——”寇连才应了。刘光第谢恩道:“臣不敢多想。臣累受皇恩,屡蒙超擢,不敢有挑拣之心。且皇上所言,也是为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