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娘子在刑部大牢。”
沈兰溪上半身抬起,眼巴巴的瞧着他,两人对视几眼,“没了?”
祝煊点头。
沈兰溪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就这两句,街上的百姓都知晓,我还用得着来问你?你说些我不知道的嘛~”
“比如?”祝煊被她抓着手臂直晃,也耐心的问。
“比如这案件中被牵扯进来的大人物是谁,还有那毒酒是——啊!”沈兰溪惊叫一声,伸手捂住被敲的脑袋,控诉道:“你打我?”
不重的力道,偏生那股娇娇的劲儿,似是被他敲得青紫了一般。
祝煊无声的叹口气,面上端的严肃,一板一眼的教训道:“慎言。”
沈兰溪一脸不高兴的趴下了,拉过被子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如同稚子一般赌气道:“不说就不说!”
亏得她还给他留了饭菜,哼!
祝煊盯着那一团瞧了半晌,忽的扯唇,无奈的笑了一下,灭了烛火揽她入怀。
在怀里的人不愿意给他抱,要挣扎之时,他沉声开口:“此案牵扯到了朝中两位皇子,我不可与你多说,至于你关切的那位女子,只能说,她不似表面那般简单,案件若有隐情,三司合力,自会查清,不必担心。”
黑暗里,沈兰溪眼底一片了然。
两位皇子啊,那决计是权柄之事了,原来赵妈妈身靠皇子,难怪呢……
大嬴朝七位皇子,夭折三位,废为郡王驻守边关一位,襁褓中吃奶的一位,玩弄权柄的便只剩在朝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了。
一个是宠妃所出,祝窈嫁了的才貌双全的三皇子,一个是中宫所出,坊间传言平平无奇的五皇子。
只是,那位五皇子真如传言一般平平无奇,还是藏拙,便未可知了。
“郎君,你不避嫌吗?”沈兰溪忽的问。
祝煊思索一瞬,懂了她话中之意,道:“圣上点我去的。”
皇上此举,说是信得过他,但众人瞧得清楚,不过是试探祝家是效忠皇上,还是站在了三皇子那边罢了。
沈兰溪摸摸他胸口,难得有些许同情,“郎君好难哟~”
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丝毫不比后宅之中浅显多少,他们身上背负的不只是自己的性命,还有阖府甚至是一族的人命,稍不留心……
“做个纯臣罢了,祝家效忠的只有天子。”祝煊摸摸她脑袋,声音不觉轻柔,“睡吧,明日腊八节,醒来便有腊八粥吃。”
这哄孩子的话,沈兰溪暗自翻了个白眼,娇声娇气的反驳道:“我哪有那般嘴馋。”
祝煊但笑不语。
这话,怕是她身边跟着的小婢女都不信的。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一连半月,祝煊都早出晚归,有时回来晚了便在前院的书房将就一夜。
沈兰溪没再去打听揽香楼的事,但是禁不住身边有元宝这个小丫头在,东一耳朵西一耳朵的听了些。
揽香楼一案,把朝堂之上的风云诡谲都挑明了,赵妈妈身后站着的是五皇子,如今死在里面的秦元寿更是明面上的三皇子党,而三皇子也不负党羽所盼,请恩彻查,五皇子幽闭府门,半月不出。
蓝音捱了数日,终是松了口,公然指认是赵妈妈下的毒。
人心难测,不外如是。
五皇子素衣入宫,主动交还玉牌,以证自身,还自请入诏狱,静等查验真相。
此事一出,便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那些摇摆不定之人,顿时信五皇子是遭奸人陷害,沦落至此。
只是天家之人,怎能入诏狱?
这事自是被皇上驳回,暂时住在了宫里。
“娘子,排骨汤熬好了。”元宝端着汤碗进来道。
沈兰溪从半晌没翻动的话本子上收回视线,接过汤碗慢慢喝。
“婢子按照您之前的吩咐,给郎君也送去了。”元宝邀功道。
“数你最聪明了,这事不必禀报了”,沈兰溪夸赞一句,又道:“厨房里还有剩的吗,若是有,你们分着喝了吧。”
元宝眉眼间瞬间透出喜意,乐颠颠的行礼道谢。
“前些时日腌制的酸菜也该好了,顺便与厨房吩咐一声,晚上做一道酸菜汆白肉,再做一道粉蒸肉,旁的随意吧。”沈兰溪想着那味儿,有些馋了。
“是,婢子这就去!”元宝说着便欢快的往外走。
屋里寂静不过一息,小丫头又跑了回来,眉飞色舞的满是喜气。
“娘子!阿年带着人抬了两只箱子过来!”元宝喳喳的道。
“什么东西?”沈兰溪问着,放下手里的碗,踩着鞋出了院儿。
两只樟木箱子,像是放书册的,想到自己暴露了的理账之能,沈兰溪刚被吊起来的好奇心瞬间跌落谷底。
祝煊这个混蛋!自己忙便忙呗,还要给她找事做?
“请少夫人安”,阿年躬身行礼,视线扫过自己身前的两只箱子,干巴巴道:“这是郎君吩咐小的给少夫人送来的。”
“哦,他说什么了吗?”沈兰溪问,一眼都不想多瞧那箱子。
闻言,阿年瞬间面色涩然,垂了头小声道:“郎君说,他公务繁忙,这些时日便歇在前院儿了,请少夫人勿扰,这两箱银子是给少夫人您的。”
“嗯?”沈兰溪一个音拐了十八个弯儿,诧异道:“里面是银子?”
不等阿年答话,沈兰溪便让元宝打开了箱子。
一箱泛着银白光,一箱闪着耀眼黄,皆让人爱不释手,眉开眼笑。
哎呀!骂早了~~
沈兰溪一双桃花眸子硬是笑得只剩一道弯月,声音含羞带嗔,又甚是爽快,“去回禀郎君,先前是我不懂事,扰了郎君清静,让郎君放心,从今儿起,我决计不会再让人去前院打搅郎君办公。”
信誓旦旦,斩钉截铁。
阿年张了张嘴,又连忙闭上,躬身道:“是,小的记下了。”
其实,少夫人若是自己去,郎君还是挺高兴的。
“嘿嘿~去吧去吧,郎君身边离不的人,你且先回去,晚上若是有空,便来西院儿用饭吧,给你们加餐~”沈兰溪笑得一脸欢喜。
“是,多谢少夫人。”
“不谢,应该的。”沈兰溪摆摆手道,吩咐人把两只箱子搬进屋里。
毕竟,祝煊若是财神爷,那他便是祝煊身边的散财童子,都要好好供起来的~
私房钱充盈,最是花钱的好时候。
翌日,沈兰溪与祝夫人请了恩,脚步轻快的带着两个女婢出门潇洒去,后面猝不及防的跟来一个小跟屁虫。
“你跟着我做甚?”沈兰溪瞧着对面吃吃吃的小萝卜头问。
祝允澄丝毫不知他吃的东西是半月前沈兰溪吃剩下的,还很欢喜,小胖爪子拍了拍自己腰间鼓囊囊的荷包,阔气道:“祖母给我发了例银,你不是喜欢吃荟萃楼的烧鹅嘛,先前你请我吃了,今日我请你吃。”
沈兰溪眼珠子一转,丝毫不提自己昨日得的金银,毫无心理负担的应:“好啊!”
元宝在外面听得直翻白眼。
她家娘子也真是的,还花小孩子的银子!
马车行得很慢,沈兰溪瞧见路边摊子上红艳艳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