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雪白的狐裘,眼前忽然闪过那人低首吻在自己额间的情景,雪白的肌肤忽然烧起了一团嫣红的火云。
袖中的玄武镜忽然强烈闪烁起来,她吓了一跳,连忙放下那狐裘,取出玄武镜,镜中是火枫焦急的面容,一看到她立马急吼吼地开口:
“宫小竹,你怎么还在那里!掌门回来了,快去月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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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一道雪白的身影飞快地穿过长廊,直奔向月华殿,嘴里还欢喜地呼唤着。
“小竹,慢一点。”清冷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他的话音刚落,宫千竹“哎哟”一声,被门槛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她哭丧着脸抬起头来,见眼前淡蓝的衣摆走近,墨子离微微俯身将她扶起来,眼底隐隐带了些笑意。
“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我想快点见到师父嘛。”宫千竹抬头看他,好久没看到师父了,真的是很想念呢。
墨子离微微勾起唇角:“听说为师不在的这段时间,颜如玉和胥宁儿一直在找你麻烦?”
“没有啦,师父别听师兄师姐们乱说,她们不过是和小竹开玩笑罢了。”宫千竹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难得师父不那么冷冰冰得不近人情,她才不放过这个好机会呢。
墨子离拧眉:“怎么手这么凉?”
“哦?可能是近来天冷了吧。”她不甚在意。
墨子离反握住她的手,真气贯入,一股股暖流自掌心送入她体内。
宫千竹顿时感觉身子暖和了许多,欢喜道:“谢师父!”
“以后她们再找你麻烦,告诉为师。”墨子离按了按她毛茸茸的脑袋,嘱咐道。
宫千竹心虚道:“她们才没有呢……对了师父,您这次出山做什么去了?”
“去接两个人。”墨子离淡淡答道,视线移向她身后,“司仪,来了?”
司仪?宫千竹觉得脑子有点晕,这么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不容多想,那玄衣公子已站到了她面前,修长折扇执于手中,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
“小师侄,我们又见面了。”
宫千竹一看见他,惊得立即后退了一步,指着他语无伦次道:“你你你……是上次那个无赖公子?”
天,这打击太大了,上次在江城落江边抢她九璃盏的无赖,现在竟明目张胆地杀到九歌来了!来报那一巴掌之仇么?
她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往墨子离身后躲了躲,他能杀到九歌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自己那半吊子的法术可不一定打得过他,还是仗师父撑腰靠谱点。
安司仪满头黑线,无赖公子?这是什么称呼?
墨子离倒是敛了眉,轻声喝斥道:“什么无赖公子?小竹,不得无礼,这是为师的师弟,也是你的小师叔——安司仪。”
宫千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有没有搞错?那个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无赖公子竟然就是九歌弟子们传得神乎其神的师叔安司仪!
可是,既然是师叔,怎么可以随意调戏师侄?又怎么可以做抢她九璃盏以威胁她的事?
“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见过师叔。”墨子离将她从身后拽出来,轻声呵责道。
“不……”她小声道,躲闪着不看安司仪。
且不说那一巴掌让他们结下了梁子,她也还记得他抢走九璃盏胁迫她的无赖行径,要她拉下面子主动示好,她才做不到呢。
就算好脾气,有些底线也是不能动的,更何况还与姐姐的安危有关。
“小竹!”墨子离当真动气了,这个孩子一向听话,今天是怎么了?
“小师侄,怎么了?还在生上次的气啊?”安司仪凑到她面前,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她被逼得喘不过气来,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一把推开了他。
“对……对不起,师父……”她几乎不敢抬头看墨子离的脸色,不用想,一定是阴沉铁青的。
“小竹,为师是这样教你对待长辈的吗?”墨子离冷声问。
“师父,请听我……”
“够了,去藏书阁抄九歌门规,抄不完一百遍不许来见我。”
“是……”
宫千竹垂头丧气地转过身,一副沮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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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般透明
秀竹居。
已是深夜了,灯如豆,一抹单薄的影子映在墙上,正低首奋笔疾书着。
倒在美人靠上的云罗抱着枕头心疼道:“千竹,明天再抄吧,已经很晚了。”
“没关系,我再抄一会,你先睡吧。”
云罗有些埋怨,赌气道:“掌门也真是的,九歌门规这么多,平时抄上二十遍就要累得吐血身亡了,现在居然要你抄上一百遍,你还不让我帮忙,这得抄到什么时候去。”
宫千竹笑笑,手不停歇地抄着:“是我做错了,对师叔无礼惹师父生气,受罚是应该的。再说了,其实也不是很多,耐心抄,很快就抄完了。”
云罗不服:“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嘛,小师叔明明知道九璃盏对你那么重要,还拿它来捉弄你,换了谁都会生气的。”
“好了,你快睡吧,明天又起不来。”
“我不,你都在抄书,我怎么睡得着呢?”
“都让你回出云阁睡了,非要留在我这里,明天成了大熊猫看火枫还要不要你。”
“少胡说了,他哪够资格挑三拣四的啊,我都还没嫌弃他呢。”
“对了,火枫这几天在忙什么?到处不见人影。”
“他的修为已经到了级别,这段时间和玄镜长老一起操办提升为讲师的事情。”
“啊,火枫要当讲师了?那他以后就是我们的师尊了?”
“我敢打赌,谁要是成为他的弟子除了吃喝玩乐一定什么也学不到。”
“呵呵,这倒是句真话。”
“不过。”云罗话锋一转,脸有些微红,“我倒是喜欢他这种性格。”
宫千竹笑了,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抬头问她:“云罗,九歌有没有这样一个人:穿着青色的长袍,很干净,声音也很好听,像刚刚融化了的天山雪水,总之就是让人感觉很亲近很舒服的那一类。”
想想,那人的确是这般如太阳一样的温度,只可惜那时她睡得太沉了,没能看清他在阳光下被模糊的面容,只看见那唇畔一抹若有若无的浅淡笑意,如沐春风,温暖得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哦?九歌有这样的人吗?”云罗偏头想想,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好像是有,这次掌门出山是去接两个人,一个是安师叔,还有一个是比翼族的国师,听说是来九歌与长老们商讨魔物作乱之事,我没见过他,不过听其他弟子们说,差不多就是你描述的那个样子。”
“这样啊……”宫千竹用笔头抵住下巴,似是想起那人浅淡的温柔笑意,有些痴迷一般地眯起双眼,“真的有那样子的人……”
“千竹,你见过那个人了吗?”
“嗯,算是吧,不过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没事,听说他还会在九歌待上挺长一段时间,总会再遇上的。”
“那就好,他那件狐裘我还没还呢。”
“什么狐裘?”
“好啦,以后再告诉你,快睡吧,我也要熄灯了。”
“好嘛,记得以后告诉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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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