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服仙丹,你已是仙身,所以我让五药仙给你拿的是灵水。”
“谢谢云罗。”宫千竹欢喜地接过来,她的确是服灵水不服仙丹的,刚刚忘了跟云罗说,没想到她这么细心,“遗修和常翌呢?”
“遗修去帮五药仙分发仙丹了,常翌也去了。”
“他俩忙得过来吗?我去帮忙吧。”
宫千竹说着便转身往里面走,忽然一道紫影闪过,她被撞了个措手不及,手中的瓶子飞了出去,碎成几块。
“千竹,没事吧?”云罗连忙扶住她,转头看向那紫色身影,是胥宁儿。
她还未开口兴师问罪,胥宁儿已经冷冷降责:“有没有长眼睛?站在路中央做什么?”
“抱歉,宁儿师妹。”宫千竹连忙拉着云罗往一旁退开。
云罗忍无可忍,推开了她指住胥宁儿斥责道:“胥宁儿,你不要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冲上来撞了千竹,凭什么骂人?”
“算了云罗,我没事的。”宫千竹拉拉云罗劝道,她倒不是怕胥宁儿,只是担心如果闹起来遗修又不好办,万一传入师父耳朵里那就更糟了。
“千竹,你不要对这种人一忍再忍,否则她们会欺负死你的!”云罗恨铁不成钢地瞪她。
“好了云罗,大家都在看。”
“那又怎样?像这种……”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云罗脸上,整个灵药阁安静了,宫千竹惊慌地护在被打的云罗面前,又惊又恼地道:“宁儿师妹,你……”
“你们两个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够了没有?宫千竹,收起你那副假慈悲的嘴脸!还有你云罗,下次再敢对我指手划脚,休怪我不客气!”
“你!”云罗气极,推开宫千竹,扬手想还回去一巴掌。
手扬在半空中被胥宁儿轻易拦住,再用力一甩,云罗平衡不住,连连后退几步,跌在地上。
“云罗!”宫千竹连忙上前去扶她。
胥宁儿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想走。
“等等。”
胥宁儿停下脚步,宫千竹站在她身后,眼神复杂。
宫千竹静静看她:“向云罗道歉。”
胥宁儿轻嗤一声,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凭什么?”
“就凭——你做错事了,而我是你的师姐。”宫千竹上前,只手抓住胥宁儿的袖子,固执道,“向云罗道歉。”
胥宁儿冷哼一声,用力甩开她,她被甩得后退几步。
“千竹,够了,我们去找遗修,让他把这个坏女人赶出九歌!”云罗扶住她,转身怒火冲天地朝内阁走去,这阁子太大,这边发生的事情那边毫无所觉。
“云罗,别去。”宫千竹连忙拦住她,昨天才给遗修添了麻烦,今天可不能再有事。
“好啦宁儿,咱们不理这两个坏女人,回去了。”在一边看了许久好戏的颜如玉一听她要去找冷遗修告状,当即便有些急了,初入九歌,她可不想被冷遗修讨厌,连忙上前拉住胥宁儿劝道。
胥宁儿冷瞥她们一眼,被颜如玉挽住扬长而去。
“千竹,她们这么嚣张,你还能忍下去?”云罗气极,指着那二人的背影气恼道。
“我忍不下去。”宫千竹淡淡一笑,“错就是错,不论是谁,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云罗怔怔地看着宫千竹凉薄微冷的笑意,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从来都认为千竹太过善良软弱,是只会受欺负的对象,对别人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好得让人没话说。可是,善良真的等于弱吗?
她说,错就是错,错了就要受到惩罚。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说着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亘古的微光,似是承载了世间所有的温暖仁慈,却又比冰川还要可怕的一片寒冷。
千竹是最善良温柔的人,可是,恰恰因为如此,因为至善,所以无情;因为无情,所以才让人感到温暖却又遥远,如同悬挂于天边那虚无飘渺的彩霞一般,可望却又不可即。
至善无情、至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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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人如玉
云罗第二天便知道千竹口中的“惩罚”是什么意思了。
听弟子们说,昨日胥宁儿回去寝殿便耳鸣连连、头疼欲裂,在寝殿里上吐下泻,左左右右忙得不可开交,整座悦宁殿鸡飞狗跳,胥宁儿折腾到第二天早晨已脱了半条命,连课都不能来上。云罗这才明白,千竹对那无礼的丫头下了一晚上的离音咒。
呜,原来千竹生气了这么可怕呀!
颜如玉似乎也学聪明了,不再明目张胆地找她们麻烦,只在暗中偶尔做些小动作,不过只要在冷遗修面前,立马乖得像只温顺的兔子一般,云罗对此哭笑不得。
就这样磕磕碰碰的,竟也相安无事,一直到墨子离回山。
墨子离回来时并没有多大阵势,想必是事先通知过。
·
那日将是宫千竹此生最难忘的情形之一,她与那笑如春风的男子的初遇。
记得那日午后,她在竹林里独自练剑,累了便躺在地上小憩。
午后的阳光甚好,刺目灼人,阳光穿过竹林斑驳地照射在她脸上,明晃晃的,极适合午后小憩。她懒洋洋地躺在落了一地的竹叶上,胸上盖着本剑谱,凉风习习,极为舒适。
睡意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了一抹干净的青色,那人缓缓朝她走来,那如墨的发在阳光下微微泛着金光,刺目的阳光在他脸颊旁闪烁着,耀眼到看不清那人的面容,臂上搭了件雪白的狐裘,足下是将落叶踩碎的细碎响声。
“这么睡着不怕着凉么?”
那人低笑,极为宠溺。他蹲下身子,拿开她盖在胸前的书,再将那条雪白的狐裘盖在她身上,玉润的指尖抚过她的脸颊,温柔至极,似是抚过世间仅有的珍宝。
她不满地咕哝了声,偏过了头,却是不忍挥手赶走那人。
那人又低低一笑,俯首在她额间轻轻一吻,刹那间,太阳在他的唇畔她的额间迸射出灼目的金光。
而那惊天一吻,似乎开启了宫千竹体内尘封许久的某扇门。
她纤细的睫毛微微长长了些,整个身体逐渐凝结出一片片晶莹剔透的冰霜,冰霜再一片片剥落,犹如外面破碎了一层皮肤一般,只见她的整个身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金光,胸腔里的某样东西应声破碎,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第一道封印——解开。
那人温柔地弯起唇角,一寸一寸抚过她的脸颊,在她身边坐了许久。
竹子,漫长的轮回,灵魂的重生,当我们相遇之时,你还能认出我吗?
竹子,那么多年以前的漫长故事,你还能记起来吗?
竹子,不用再等了,你的星星……回来了。
·
宫千竹醒来后,那人已然不知在何时离去,她好奇地拿着那件白色狐裘研究了许久,疑惑地拧起纤长的眉毛。
会是谁呢?
那样干净透明如沐春风的男子,她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她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