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忙俯下身子。
八阿哥没有理会,径直牵着我进了书房。
站定后,他放开我的手,帮我把雪帽拿了下来,又要伸手帮我解斗篷。
我一惊,忙跳后两步说:“我自己就可以了!”他笑了一下,没再理我,自顾自己解斗篷帽子,挂好。
屋里笼着火,很是暖和。
挂好斗篷后,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得站着。
他倒了杯热茶递给我,我下意识的接过握在手中,暖着手。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一堆折子看了起来。
我捧着茶,呆立不动。
过了半晌,他抬头笑说:“你很喜欢站着吗?”我一惊,忙找了把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下。
他笑着轻摇了摇头没有再理我,继续低头看着折子。
不时提笔写些东西。
我们就这么坐着,间中李福静静进来,换了两次茶,又添了些炭。
动作熟练快捷,一点响动也没有的很快就退了出去。
刚开始时,我根本不敢把眼神投过去,只盯着自己眼前的地面。
后来发现他看折子看得很投入,头根本不抬。
才慢慢胆子大起来,开始偷偷打量他。
他一身淡青色袍子,脸色晶莹,眉目清朗,嘴边含着笑。
看折子时,偶尔会微蹙眉头,但很快又会舒展开。
执笔写字时,姿态高洁。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不能不说他是:论雅致似竹露清风,看风姿是明珠玉润。
这样一个风姿卓绝的人,我完全不能明白雍正他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怎么忍心赐他“阿其那”的称号?也许这才是雍正最大的恨意表达,远比杀头来得强烈决绝! 我看着他,心里千种滋味,百般感叹。
不知道坐了多久,肚子开始饿了。
我四处瞅瞅,看见他的书桌上摆着两碟点心。
再三犹豫后,还是决定过去拿。
遂起身走了过去,随便拣了块点心吃起来。
他抬头,看着我,抿嘴而笑。
我道:“我再不回去,姐姐肯定要急了。”他嘴角含着丝笑意,低头默了一会,复又抬头,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叫道“李福!” 李福快步进来,躬下身子听吩咐。“伺候二姑娘回去!”李福忙起身帮我拿了斗篷帽子,又伺候我穿上。
收拾停当,两人拉门而出。
雪仍在下,四处仍然没有人。
李福在前面领着路。
我仔细看了看,他拣的都是僻静的小路,平时本就人少,现在更是连只鸟都没有。
七拐八绕的,走到一个小路口,他躬身说:“顺着这条路,很快就能看见兰主子的屋子了。
奴才还要回去听差,就不送姑娘了。”我点点头,道:“你去吧!”他打了个千退走。
第十二章
这几日我时常不知不觉地就盯着自己的左手开始发呆。
觉得好似明白八阿哥的意思,又好似不明白。
我上高中时虽然谈过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可那时的小儿女心情简单易懂。
现在我完全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有情?无情?玩玩?认真?一时兴起?早有蓄谋?我不知道!美丽的女人对于这些沉迷于钩心斗角中的宫廷男子们来说,不过是一道开心时赏赏的风景,闷了时逗逗的乐子。
直爽热情如十阿哥,也觉得可以将我和明玉格格兼收并蓄。
我已经实在不敢对他们抱有任何期望了。
我从开始学做几何证明题时,就养成了个习惯。
那就是一时想不通的问题,就扔过一边。
过一段时间,也许就会自然明白。
所以这次我发现想不明白时,就索性放弃了这个超级难题。
时间会告诉我答案的。
现在摆在眼前的事情是再过三日就是十阿哥的大婚日。
自那日进宫见过他之后,这一个多月就没有再见过。
只听说,康熙赐了他府邸。
我一直思量,他的婚宴,我去是不去呢?心里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去的好。
姐姐听我说不去,淡淡应道那就不去吧!可一转身,巧慧就拉着我说:“主子除了逢年过节等必须去给嫡福晋请安的日子外,平常从来都不去请安。
那边已经很是不满了。
如果小姐再不去给人家格格道喜,只怕那边又要怨怪到主子身上。
说我们不知礼数。”我只好又去找姐姐说我要去,姐姐仍是淡淡应好,不过紧接着补了句,去了绝对不许闹事! 我只好笑着保证绝对不惹事。
――――――――――――――――――――― 转眼已是婚礼当天。
我挑了件桃红镶金滚边夹袄穿着,让自己看着喜气一些,掩盖住内心的神伤。
八贝勒爷自先去了,稍晚,我和姐姐两人才一起乘软轿赶去。
婚宴在十阿哥新赐的府邸举行。
我们到时,门前已是香车宝马排满。
这个府邸跟八贝勒府确是不可比,但在我这个现代都市人眼中已经是美轮美奂。
一路张灯结彩,灯火辉映,香烟缭绕,鼓乐声喧,真是说不尽的富贵风流,道不完的吉祥如意。
笑声,歌声,人语声,整个厅里是一片快乐的海洋,人人都在笑。
姐姐和我却很是沉默,自管自的坐着,两人在这个环境中显得很是不合时宜。
我虽低垂着眼睛,但我知道自打我进了这个厅,这里的每个人都在若有意似无意地偷偷打量我。
我坐在那里,心里极度不舒服,很想立即起身走人。
可是知道如果我这个时候走了的话,只怕笑话就闹得更大了。
好歹得等到新娘子进了门。
心里叹了口气,对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试着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还能挤出笑容来,忙展开一个灿烂笑脸,抬起头缓缓环视四周。
慢慢迎上各种各样的好奇视线,可笑的是我并没有怎样,他们却刚和我的视线对上就匆匆各自避开。
我心里冷笑了两声,越发笑得百媚千娇。
忽地对上了四阿哥的眼睛,那里面冷冷的,冰冰的,漆黑眼瞳里好似没有任何内容。
但我却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感觉心底的难受迷茫都好似赤裸裸地展现出来,在他锐利的视线下无处可躲。
我微微吸了口气,硬逼着自己笑起来,还赌气似地向他眨了下眼睛,然后笑着迎向下一个好奇视线。
一个小厮匆忙跑进来,叫道:“新娘子就快到府门了!该准备接轿子了。”众人这才发现一直没有见过新郎官。
我扫视了一圈大厅,发现八贝勒爷也不在。
我和姐姐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紧张。
我快步溜到十四阿哥身边,低声问:“怎么回事?”十四也是一脸困惑,“昨儿个,我见十哥还一切正常呀!”我开始心里发毛,心想,天哪!老十你可别这个节骨眼闹事情。
十四看我脸色有些发白,忙道:“不用担心,有八哥在,出不了大事情。”我只能点头。
厅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