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1)

步步惊心 桐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呼了。

到了宫门口,下了马车,小厮伺候着换乘了轿子。

半日后,轿子方停。

十四领我进了个院子,指了指正对着的门,道:“我就不进去了!”我点点头,正要提步,他又补道:“过一阵子,我支开的太监们就会回来,尽量快些!”我‘嗯’了一声,上前掀帘而入。

一进门,是个侧厅,屋中一股子酒味,却无人。

我看了看侧旁一个拱门,上垂珠帘,于是分帘而入。

身后的珠帘,串珠之间彼此碰撞,只闻清脆悦耳的珠玉之声。

侧卧在榻上的十阿哥眼睛不睁,吼道:“我说了别来烦我,滚出去!”我上前两步,站定看着他,起先想好的话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脸怒气。

看见是我,满脸怒气化为错愕,然后又是黯然,缓缓坐了起来。

我走到桌边的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摇了摇,里头还有些酒,复又放下。

静了会,我问:“你就打算这么醉下去了吗?醉了就能不娶明玉格格了?”他默了一会道:“我只是心里烦。”我问:“烦什么?”他低头套鞋,闷着声音说:“你看我在烦什么?” 这会子,我心里已经没有刚进屋的慌乱,倒是越发冷静,“一烦是因为你不喜欢明玉格格,却要娶她。

二烦是对我有好感,却不能娶我。”他站起来,也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酒端在手里,凝视着酒杯发起呆来,过了半晌,他细声问:“你肯做我的侧福晋吗?”我一时愣住,所有准备的谈话内容中,可没有这一项。

我忘了‘二女共侍一夫’在古代的普及性了。

他抬起头,热烈渴望地看着我,重声道:“我会待你很好的。

我一定……”我赶忙打断他,“我不愿意!”他紧咬着牙,看着我点了点头,猛然端起酒杯,一干而尽,“我知道!即使让你做我的嫡福晋,你也不见得会答应。

可我总抱着丝希望。

现在……”他苦笑了声,“更是不可能了。” 我拿起桌上的一个酒杯捏在手里把玩着,“你既然什么都已明白那就索性做个明白人!不要再让贝勒爷他们担心,又招皇上生气!”他又倒了杯酒,饮完说道:“我已经任皇阿玛摆布了,难道连个脾气也不能发?” 我拿过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大事都已屈从,又何苦在这些小事上 ‘亲者痛,仇者快’?”说完自己也喝了一杯。

喝得有些急,被呛住了,拿绢子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正拿绢子拭嘴,听见他柔声问:“若曦,你喜欢过我吗?”我抬头,看见他眼中企盼、紧张、害怕夹杂在一起。

我低下头,手里揉着手绢,过了一会低声道:“喜欢过的。”他重重地释了口气,轻笑起来,“若曦,我很开心。

知道吗?我这几天一直想当面问你,可又怕是我不想听到的,所以不敢问。”他又喝了杯酒,“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以后想着你曾经给我唱过曲子,曾经逗我开心,曾经为我难过。

我已经觉得挺开心了。” 停了一会,他慢声说:“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觉得我蠢,不好好读书,不上进。

可是他们哪知道,我已经尽力了,我再努力也没有办法象四哥,八哥,十四弟他们。

他们读一遍就记住了,我读三遍也还是记不住。

皇阿玛说什么话,他们很快就能明白,我却想破脑袋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意思。

脾气又急,所以经常鲁莽闯祸,大家都明着暗着嘲笑我,只有八哥凡事护着我,时时提点我。” 他沉默了会,轻声问:“若曦,你觉得我笨吗?”我抿嘴笑了一下,道:“笨!不笨能老让我欺负吗?”有意顿了一下,接着道:“可是我喜欢和你玩,就是因为你笨。

因为我知道你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说喜欢就绝对是喜欢,说讨厌也就是讨厌。

所以我在你面前也可以高兴就大笑,不高兴就生气给你看。

你知道吗?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很开心。”我说话时他一直看着我,等我说完后。

他一下转过头,静了会,带着浓浓的鼻音轻声道:“我也很开心。” 一时两人都静了下来,正沉默地坐着,听到外面十四阿哥的声音:“该回去了!”我站起来,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自己拿了一杯,递给十阿哥一杯。

我朝他举了举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将酒杯倒扣在桌上。

他看我饮完,也一饮而尽。

我笑了一下,俯身行礼道:“若曦告退!”然后起身挑帘出门而去。

――――――――――――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头一天天色没有任何异常,第二日醒来时,已发现是一个粉装玉琢的世界。

自从大学毕业后去深圳工作,已经三年多没有见过雪。

今日冷不丁地看见这一片晶莹玉色,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惊喜和兴奋。

兴冲冲地要去雪里走走。

巧慧见劝不住,只好由我。

忙给我寻斗篷雪帽,我挑了件大红羽绉面白狐狸皮的斗篷,戴了相配的雪帽,急急地踏雪而去。

巧慧直在身后叫:“早些回来。” 雪仍然飘飘荡荡地下着,虽不很大,可天地间也是一片模糊。

十步之外已看不太清楚。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所以随性而走。

四处无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只觉得颇有‘天地之间我独行’的孤寂感觉! 正自顾走着,忽听到踏雪的声音,身后一人赶了上来,与我并肩同行。

我侧头一看,原来是八阿哥,身着黑色貂鼠毛斗篷,戴着个宽沿墨竹笠,越发衬得面目清润,风神超拔。

我知道我应该请安,可不知为何就是不想理他。

于是拧转头,仍然径自走着。

他也不说话,只随我在雪地里走着。

雪仍在下,整个世界安静的只剩下我们踩雪的声音。

我觉得这白茫茫天地之间好象只剩下我和他。

两人虽都不说话,但是刚才独走时的那股子孤寂的感觉渐渐消失了。

只觉得心里很平静,很安详,可以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突然脚踩到雪下的一块石头上,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

心里正大叹倒霉。

一只手已稳稳地扶住了我。

我站定后,没有吭声,提步就走。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握住我的手并没有放开。

我甩了几下,见挣不脱,只好由他去。

他牵着我的手又走了一会子。

我根本没有留意周围,只随他而行,早就不辨方向,再加上到处都是雪,根本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正走着八阿哥的贴身太监李福迎了上来,等看见时,人已很近。

我慌得忙要抽手,他却握得更紧。

只听他吩咐:“让书房里的人都退下去!”李福躬身应是,转身快跑着走了。

我又试着抽了几次手,可他仍是紧紧握住。

他牵着我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小会,我才发觉快要到书房了。

院门前只有李福守着,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