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样子。
想也不想,我一把抱起他的身体,“我去找娘,你们慢慢来。”
无暇去想其中的怪异,我身型如电,直奔山谷悬瀑轻潭旁的小屋,人到屋前,我扬起声音,“任幻羽,出来。”
声音落,手指间的力道弹出,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
而同时,床榻上的帷帘猛然落下,一声不算文明的咒骂响起,“兔崽子,你还想偷看老娘的男人?”
我飞快的开口,“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出来看看我男人怎么样了,我就上床,现在的我可不是两岁的年纪了,不过父爱还没享受够,我不介意在父亲的臂弯里感受宠爱的。”
“你……”里面的人一阵气结。
我飞快开口,“一……”
“够狠!”帷帐中传来咬牙切齿的两个字。
我似笑非笑,“二……”
“咻!”任幻羽的人影从帷帐中穿出,随手扯了件衣衫披上肩头,呼吸凌乱……
而凌乱落下的帷帐晃动瞬间,我看到我的美人儿爹爹肩头衣衫滑落,雪白的肩头如玉显露,肌肤泛着奇异的淡粉,发丝披满床榻间。
抱着柳梦枫,我坦然开口,“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可以赶紧诊断,然后继续你们未完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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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一宝(三)
床榻上的人手指无意识的勾了勾,幽幽然的打了个呵欠,细长的睫毛颤抖,好梦刚醒的慵懒在喉间流转,别是一般勾魂蚀骨的风情。(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_书_网 _)
听到这样的声音,几日来的担忧终于是沉入了腹中,随之而起的是升腾的怒意,只是这怒意,又被心疼和无奈占据了太多,最终化为心头一声沉沉的叹息。
这个混蛋小子,是必须要给点教训的。
远离床榻,保持着独坐一隅的距离。身侧妆台上的镜子闪过一抹亮光,照着苍老佝偻的身影,我的身影。
夜的易容术天下无双,我虽然没有他那种鬼神般的手法,勉强算江湖中的普通,看上去倒也惟妙惟肖。
皱皱鼻子,镜子里的人老树皮的脸庞堆起十几条褶子,比姑娘我的乳*沟都深。
满意的笑了下,镜子中人的表情阴森森的,我双手抱肩,静静的望着床榻上朦胧乍醒的人。
他显然仍带了些睡意未醒,傻傻的揉着眼角,红扑扑的脸色水嫩剔透,红唇莹润,泛着水渍秀丽。
看着他迷茫的转动眼珠,看着他漆黑双瞳恍惚的流转目光,有些可怜有些莫名,清澈见底的瞳仁轻易勾起人内心深处的怜惜。
“咦?”手指挠挠头顶,拨乱了一头本就零散的发丝,他看来认出了这房间是属于自己的屋子,但是是如何回到这里,又怎么怎么回来的,他似乎还没有半点印象,陷在深深的思索中。
他掀开被褥想要下床,刚撩开身上的锦被,又是一声低呼:“呀……”
被子,很快又被裹了回去,缝隙间依然可见雪白的肌肤,细腻的肩头,光洁的两条小腿在被褥下露了出来,悬悬的吊在床边。
手指,怯怯的在身边摸索了下,探了探。
没能摸索到想象中的衣衫,他迟疑下,揪着被子站起身,朝着衣柜的方向走去。
“你终于醒了。”
轻飘飘的叹息,沙哑中低沉苍老,幽远森冷。
衣柜边的身体一震,脑袋狠狠的撞上衣柜的门,“咚!”
心头一跳,我悄然的别开眼,恍若未见。
“谁?”睡意才消的嗓音,亦是格外的诱人,惊诧之下的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分外动人。
手指,捏着黄花梨的扶手,又是幽幽一声叹息,“这么多年,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他捂着额头,眉头锁成结,望着我的方向。
眼神不是害怕,不是恐惧,而是——完全的莫名其妙。
我慢慢的站起身,蹒跚的走向他,颤巍巍的喘息着,眯起浑浊的眼神,“你睡了这么久,饿了吗?”
他歪着脑袋,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脸,张着嘴,唇瓣颤颤,半晌发不出一个音。
看神情,他是认出我了。
偷眼镜中自己猥琐的样子,心头对他的气愤又少了两分。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脚下一绊,朝我扑跌而来。
下意识的伸出手,可是手才伸出,又忽的顿住,悄然的缩了回来。
“扑!”他跌跌撞撞的冲出两步,踩着脚下的被褥,摔滚在地。
看着他的狼狈,我咬咬牙,哆哆嗦嗦的走上两步,慢慢的弯下腰,“柳儿,三十年了,我终于看到你醒了。”
地上的人震惊的抬头,眼睛一瞬不瞬,本是撑着想要爬起的身体也生生顿在了那。
“三、三十年?”他好半天,才勉勉强强的挤出几个字,全身僵硬如石,呆愣在我的面前。
风干如鸡爪的手抚上他的脸,粗糙的蹭着他的肌肤,我仿佛沉醉般低吟,“太久了,久到你的衣服都风化了,我以为我等到死你都不会醒来呢,能再看到这样的你,真是太好了。”
揉揉眼角,不放过他半分表情的变化。
完全的呆愣,就连呼吸都停住了,直勾勾的眼神,仿佛我面前是一尊玉雕的人像,而非大活人一只。
就在我以为他将自己憋死自己的时候,他终于长长的抽了口气,睫毛颤抖着望着我的脸,痴痴呆呆的声音只是重复了刚才的话,“三十年?”
我悲惨的哼哼,吸了吸鼻子,感慨万千,“是啊,三十年了,你还是如花的青春,我却已是老态龙钟,时间啊,太不公平了。”
“我……”他保持着趴地抬头的姿势,“吃了‘千日醉’。”
“所以一睡不起。”我坚定的望着他,深深的叹息,再一次擦了擦眼角,“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可惜我已经没力气抱你起来了。”
桌边油灯里小小的火苗摇了下,房间里微弱的光芒猛的一暗。
他嗫嚅着唇,翦水大眼扇了扇,“我才睡了一会。”
“眨眼数十年。”我喟叹着,摇首转身,一步步的朝着门口走去,“你先起吧,等你都收拾好了,我们再聊。”
步伐缓缓,蹒跚而行,灯火摇晃在身边,仿佛随时可能熄灭。
身后,传来怯懦的嗓音,“哥哥们呢?”
我的手扶上门板,一声长长的语调,无奈悲沉,“都……不在了。”
“啊!”他的惊呼刚起,乍然无声,渐渐的房间里想起了细细碎碎的啜泣声,呜咽着几个名字,“沄逸哥哥……子衿哥哥……夜哥哥……”
我憋着差点喷薄而出的笑,手指抠着门板,抖动着双肩。
不行了,我快忍不住了。
幸好今天是‘千日醉’,不过睡上十数日。改天要是什么五毒散之类的,就麻烦了,神族的东西,天知道他能不能做到百毒不侵。”
刚刚软下的心,瞬间冷硬。
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冷静,我凝声开口,“柳儿,桌上有封信,是我给你的,有空看下吧。”
垂落的脑袋慢慢抬了起来,搜寻向书桌。
一纸白笺浅露桌角,他瑟缩着探出手,手指才触碰上白笺的边沿,目光已看到了纸上的字,整个身体一颤,本就未拿稳的信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