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以来,他从来没发生过不告而别的事,他是个严谨又认真的傻子,虽然做起自己的事完全忘却身边的人,但是今天明明是和我一起出游,他知道我会担心,绝不会不打招呼就消失。(wwW.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那他是发生什么了?
耳边是身影快速腾挪间衣袂带起的风声,我将内力提至最高,不敢放过半分声息,就怕错失了他的叫声。
衣袂之声远远飘来,我停下脚步,回首看去。
红似火,青如烟,黑隐墨,三人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已到了我的面前。
深吸了口气,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你们怎么来了?”
目光落下,看着那抹烟青之色,手轻握上他的掌心,感觉到一丝暖意,口气也不觉多了些无奈,“你怎么也出来了?”
眼尾斜挑,几分风情乍露,“你信不过我的武功?”
苦笑以对,“我只是不希望再多一个人让我牵挂?你回去安抚他们不是更好?”
耳边,媚笑丝丝,嘲弄着我,怒而回首,只望见金色的面具下,悠闲背手的人。
瞪眼,也就仅止于瞪眼了,换来更大的笑声,朝我示威般的扬起了下巴。
“少主,山中我熟,不如我去后山,你们在前山看看。”流波平静的站在一旁,恰到好处的打断了我与夜之间无声的小小斗争。
“不要。”我不等他动作,已然阻止,“你们在前山看看,替我照应幽飏,我绕去后山,一路朝山顶找,我们在山顶汇合。”
不再多言,我紧了紧幽飏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关爱,他浅笑点头。
腾身而起,在夜放肆的笑声中飞快的朝后山绕去。
我知道夜在笑什么,也正是这笑声,让我放下了一颗牵挂的心。
敢在我最烦躁的时候这么放肆,显然这个剔透的家伙必然看透了什么,而我身在局中,难以冷静。
到了后山脚下,我放缓了脚步,目光不敢放过每一处沟沟涧涧,哪怕是山峰拂过树梢,枝头一闪,也能让我心悸半天。
可是,我听到了树枝摇曳的声音,听到了风轻柔擦过花瓣的柔细,就是听不到半点他的气息,他的声音。
眼见着山间的路被我踏过,离山顶只剩下短短的一程路了,我的脚步更慢,更加的开始自我怀疑。
是不是刚刚有什么地方没看?还是我遗漏了哪里?或者,他是在树上睡着了,而我只顾着看脚下错过了?
在各种猜测矛盾中,我踩上了山顶。
说是山,不过是一座小小的峰头。白日里看,景色秀美,奇花异草满地,郁郁葱葱,怡神平心。
这里,是素日他们最爱来的地方,远眺神族小屋,嗅着清新花气,鸟儿啾啾娓娓,很是惬意。
前山路平,便是沄逸轻步缓慢,也不难得上,一群人拎着吃食,悠闲散步上山,休憩玩闹片刻又施施然的逛回去,早已对这里是熟的不能再熟。
只有呆子,来了神族之后惊奇于这里奇特的药物,每日每夜窝着研究他的药,几乎少出大门,每每我们游玩,他都是蜷在自己的小屋里,要么就是缠着我娘问长问短,今日我实在是怕他闷坏了自己,才硬拽着出门,却把人丢了。
自责,内疚,都不及担忧来的浓烈,脚下踩着石头,朝着山顶一步步的行着,眼前只有飘飞的花絮,始终不见他们三人的信号。
前山也没有吗?
心情仿佛掂着铁块,沉重无比,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我踩上了山顶。
草尖轻快,扬着荧荧光芒,飘散着透亮的点点,在空中播撒,长长的草叶在摇曳着,翠绿晶莹,就在这轻缓飘动的草叶间,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
很均匀,细致,一下下……
鼾声!浅浅的鼾声!!!
脚步一停,我屏住呼吸,内力张开最大,探寻着。
“呼……”又是一下呼气的声音,真真切切的传入我的耳朵里。
不是夜,不是幽飏,也不是流波,因为这种呼吸声,绝不是身负武功者会有的吐纳方法,这绝对是不会武功人的呼吸。
而整个神族里,没有武功的人,除了家中的几个男人,就只有失踪的呆子了。
手中,内劲微吐,所有飘扬的星星点点顿时飘开,挺直的草尖被无形的劲气压的低低的,露出了茸茸草堆下的影子。
灰扑扑的身影,舒展的躺在草丛间,一条腿舒坦的半屈架在另外一条腿上,长衫下摆歪斜到一旁,露出下面月牙白的丝绸底色,他的手,懒懒的放在一旁,抓着他最心爱的破烂药篓子,药篓旁边零零散散落了满地的草药,还有柄小药锄。而他,就在这满地药香中睡的无比香甜。
所有的紧张在这一刻落了地,我长长的吐了口气,抖手弹出一枚烟花弹,这才俯下了身体。
“呆子……”手指拍拍他的脸颊,“这不能睡,我们回家去睡。”
当焦急散去,涌上心头的是一丝责怪,可是责怪中,又藏着不忍。
呆子啊呆子,你不知道你这么随随便便睡了,我找不到你会着急吗?不知道整个家里都成了一锅粥了吗?
但是看他憨憨的睡容,沉睡在莹亮的草木丛中,脸上红晕染开,发出轻轻的呼声,我竟然有些舍不得叫醒他了。
这家伙,睡的如此深沉,就连我的拍打也没能叫醒他,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依然静静的呼着气,发出他的鼾声。
我皱了下眉头,手指推了推他的身体,“呆子,醒醒,回家再睡。”
手下的身体,顺着我的动作软软的动动,待我手抽回,又恢复了他的平静,而那舒坦的呼声,则一直都响着。
抽了抽鼻子,我的手飞快探出,抓上了他的手腕,一股内劲透进他的身体里,探查着。与此同时,三道人影飞快的上了山顶,方才堪堪落下,夜抽了抽鼻子,丝丝笑着,“哎呀,好弄的酒香啊,不知是谁家醇酿呢?”
我忽回头,“你也觉得是酒香?”
从我靠近呆子的时候,就闻到了浓浓的酒香味,可是这山中,又怎么会有酒?
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夜修长白笋的手指同时扣上柳梦枫另外一只手腕,一股内息在他身体内飞快的流转,与我的内息对撞,然后彼此各自抽回。
两个人目光交换,读着对方的心思。
柳呆子的体内,气息均匀,脉搏平稳,根本就没有半点喝过酒后的加速和紊乱,但是……
那味道,的的确确是从他的身上传出来,更正确的说法是,从他的呼吸间传出来的。
我再次推了推他的身体,“呆子,起来。”
回应我的,是轻轻的鼾声。
流波和幽飏也同时伸出手,在一番探索后,拧着眉头站了起来,表情的结论显然与我和夜是一样的。
脉搏内没有酒过的痕迹,但是吐露的气息,分明又是酒气,还有脸上的痕迹,也是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