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夜袭刘庄(1 / 1)

穿回古代搞刑侦 历青染 448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93章 夜袭刘庄

  庭渊与伯景郁带着人马赶回小路村与呼延南音汇合。

  他们离开这五日,呼延南音带着平安和杏儿一起,领着人将附近村子刘家的田地全都测量了一遍,每个庄子都存在偷种田地的行为,相对数额没有小路村刘家庄这么离谱。

  刘家庄近乎偷种了购买数量一半的田地,别处最多偷种了二成到三成。

  黑鹰军隐匿在村外,等待天后随庭渊伯景郁一起出发去刘家庄。

  在旁人的眼中,江城垚看着有几分小聪明,只要钱,别的一概不认,喜欢五姑娘,但很有自知之明。

  这个形象塑造得十分成功。

  庭渊顿了顿,给大家一些时间反应,消化他刚才说的话,自己则是观察着熹映的死因。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接着说:“其实道理江城非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一个爱财之人,头脑清晰,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摇钱树弄死,何况你无法取代周少衍的位置,周少衍死了,顾五姑娘也不可能嫁给你,你所说的熹映姑娘以此和你做交易,事成之后你就能得到五姑娘,这点根本不成立。”

  “如果你说熹映姑娘只是想借此和周少衍单独相处片刻,让你帮她一个小忙,这还能说得通。”

  扯什么不好,偏偏要扯能得到顾家五姑娘。

  顾家和周家联姻的目的所有人都清楚,江城垚看得比谁都透彻,怎么可能相信熹映这种鬼话。

  江城垚的母族没有任何支撑,若说周少衍死了婚约作罢,顾五姑娘和江二公子或者周少桓,江五公子联姻,都比和江城垚联姻要好。

  二房没有能力在周少衍死后,还能盘活江家和周家,救顾家二房脱困。

  顾二爷也说了,婚姻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五姑娘喜欢谁不重要。

  江城非又问:“这我理解了,可四哥哥和熹映姑娘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两者看起来毫不相干。

  在此之前他们都不知道熹映姑娘已经死了。

  庭渊回头看了一眼熹月,“这就与熹月姑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了。”

  江城非看向熹月。

  熹月此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地站在一旁。

  “还记得我当时问熹月姑娘为什么要帮熹映姑娘完成这个计划吗?”

  江城非点了点头,“记得,她说是因为那是她的姐姐。”

  庭渊嗯了一声,“因为熹映是熹月的姐姐,所以她要帮熹映作伪证,让熹映有时间去杀周少衍,然后为了报恩,所以在最后关头一句话都不说,让我们发现其中的破绽,给出的理由是要报恩。”

  庭渊问熹月,“你报哪门子恩?你姐姐杀周少衍,你只要坐实了不在场证明,就能把江城垚排除在外,这事儿本可以了结,因为你的闭口不言,我们才找到破绽。”

  整个逻辑关系是有问题的。

  庭渊道:“你报对江城垚的恩情,反手把你姐坑了,而江城垚本与这个案子就没有什么关系,在你入前院之前,我们就问了江城垚为什么要提醒周少衍没戴玉佩,当时你并不在场,你是如何提前得知江城垚会被卷入到这个案子里来的?”一开始他是抵触王权阶级的存在,所以一直试图将伯景郁的种种行为摆正,会按照非常严格的条件要求他,会在他做出违反律法的事情时阻止他,会遵循胜国的律法来约束框限他。

  在两个人不断地磨合,不断地摩擦中,找到了两个人合适的相处模式。

  庭渊从一个理想主义者逐渐转变成一个现实主义者,思考问题的角度也从未来转移到当下,从实际出发去考虑百姓需要什么。

  理想仍旧存在心中,但理智让他务实。

  不要去想未来的胜国百姓应该会如何,只想当下的胜国百姓要如何生存。

  随着和伯景郁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牵扯涉及的案子越来越多,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也让他认清了当下的胜国百姓需要稳定的局势,需要稳定的政治体系。

  要结合民情国情从实际出发考虑问题,百姓根本离不了朝廷。

  当没有君上的时候,各方能人就该惦念成为君上,当没有权力的时候,各方势力就会想要组建自己的势力来扩张自己的权力。

  当没有一个稳定政权时,就会有人想要组建一个稳定的政权。

  那么最终必然会陷入争权夺利,胜国的未来不仅不会变好,还会变得一团糟。

  西州的稳定,关乎了胜国各处的稳定。伯景郁扫了季家人一眼,没说什么。

  季家的人也不敢再开口。

  凤栖阁的阁主一听这话,立刻就跪下了,“求王爷为我们做主。”

  “做什么主?”伯景郁揣着糊涂装明白,“阁主方才不是说东西确实放进了箱子里,那么东西的的确确是你们弄丢的,还有什么脸面求我给你们做主,难不成凤栖阁不想赔偿季家的损失,要季家吃下这个哑巴亏?”

  伯景郁给庭渊递了一个眼神。

  庭渊立刻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凤栖阁好歹也是一个大铺子,在永安城名气也不小,弄丢了东西不愿意赔偿,这放到哪里都没有这种道理,若我家王爷真为你们凤栖阁主持了公道,那这天下公道岂不成了笑话,我家王爷岂不成了黑白不分是非不辨之人,往后我家王爷再为人主持公道,结果岂不遭人质疑。”

  伯景郁也是真的服了庭渊这张嘴,论讲道理,没人能讲得过他。

  一顶一顶的帽子往凤栖阁阁主的头上扣。

  越看,他就越是喜欢庭渊。

  庭渊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一口一个我家王爷,叫到了伯景郁的心坎里。

  真想亲他。

  好想亲。

  伯景郁回想两次亲吻,都是短暂的触碰。

  庭渊被他似火的眼神看得不自在,轻轻咳嗽一声,提醒伯景郁回神。

  伯景郁就差把我想要你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庭渊想说他年轻吧,可他平日里装得高深莫测,没有太多的表情。

  想说他少年老成吧,他现在就跟那三岁孩子看见糖一样,就差流口水了。

  满心满眼地都在表达我想要你。

  “咳咳——”

  庭渊又用力咳嗽了一声提醒伯景郁。

  伯景郁这才回神,见庭渊的耳朵都红了,一时间自己也有些心虚,不知道在走神这段时间里他有没有干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飓风几人都是无声叹息。

  这哪是王爷,这是个痴汉——痴迷庭渊无法自拔的男子汉。

  季家人倒是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打了一个漂亮的配合。

  “王爷和师爷说得极是,东西我们是完整交给你们的,在你们凤栖阁弄丢了,弄丢了东西赔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别说得一副我们逼迫你们似的,我们季家才倒霉,再过两日就是我们的祭祀典礼,你们弄丢了我们的祭品,导致我们祭祀典礼出问题,这些损失也都该由你们凤栖阁承担。”

  说完,这人看向伯景郁和庭渊,“王爷,师爷,小的说得可有道理。”

  庭渊此时与季家的人站到了一条线,“自然是有道理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如果不能补一个珠冠给季家,那么照价赔偿季家的一切损失合情合理。”

  凤栖阁的阁主连忙磕头,“请王爷为我们做主,东西确实没有放进箱子里。”

  伯景郁回看庭渊,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这季家突然跳出来,可谓是神来之笔,他们两人逼迫凤栖阁的阁主说实话,已经逼到最后一步,季家相当于是给了凤栖阁的阁主临门一脚,直接将他踹进了深渊。

  到了这种程度还不肯说实话,那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该怎么赔就怎么赔,将来若是东西有幸寻回,就归他们凤栖阁。

  这就意味着凤栖阁花了大量的时间,人力物力,最后只得到了一尊对他们没有什么用处的珠冠,反而倒贴了钱款。

  忙活了几个月,倒贴钱。

  伯景郁:“既然东西没有放进箱子里,那你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让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东西是真的丢了。”

  凤栖阁的阁主说道:“东西确实是丢了,不过不是放进箱子之前丢的,而是在放进箱子之前的前一天夜里丢的,还有最后一道工序没有完成就丢了。”

  “那这东西还是你们弄丢的,这点毫无辩驳,不管是什么时候丢的,都是在你们凤栖阁丢的。”

  凤栖阁阁主无奈叹气,“我们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想要借助官府的力量,给贼人敲敲警钟,让贼人不敢将珠冠留在家里,也让大家都知道珠冠丢了,若是有人看到,肯定能够认出来,反而是从一定程度上保护了珠冠的安全。”

  伯景郁:“你又怎知这人没有连夜将东西运出城外?”

  毕竟他们是在东西丢掉的第二天才报案,都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庭渊则是马上明白了凤栖阁阁主背后的意思。

  也不得不称赞一声,这计谋可是真的妙。

  凤栖阁阁主不能明着说,只能说:“这东西不方便运出城,体积很大,而这段时间由于王爷在永安城内,各处城防查得都很严,大型器物出城都得详细检查。”

  这倒也是一个理由。

  伯景郁还没反应过来凤栖阁阁主的意思。

  庭渊看了阁主一眼。

  “阁主的意思是贼人偷了这东西,把动静闹大了,贼人就不敢出手,无论是在城内,还是已经运出了城,丢了价值这么高的东西,短期内即便是有人敢出手,也没有人敢收,除非将这些东西全都拆散了,认不出原有的东西是什么物件才有可能出手。”

  “可即便如此,价值万两的珠宝拆散了也有不少东西,想要销赃,这段时间只要盯紧城内各处的铺子,让他们留意相关的零散珠宝,也不是没有机会摸出这个贼人。”

  这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说给有心之人听的。

  阁主看了一眼庭渊,差点老泪纵横,倒是没想到这年轻人能参透他的意思,从中帮了他一把。

  伯景郁的名声,也关乎了他遍巡六州的意义。

  伯景郁有好名声,就等于君上有好名声,君上有好名声,就相当于君上所掌控的政权拥有好名声。

  百姓信任伯景郁就等于信任君上,同时也等于信任朝廷各级官员。

  如此上下一体,确实更加集权,百姓却也能活得更好。

  还有……还有自己的私心。

  爱一个人的时候,自当全力地为对方考虑。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私心,只要不损害他人的利益,那便是可以存在的。

  庭渊的私心是不希望伯景郁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呕心沥血,到头来还要被泼脏水,被人误解。

  庭渊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可伯景郁不该被泼脏水,他那么好,是自己见过的最有责任心,最上进也最愿意为百姓付出一切的君王。

  没有帮助伯景郁洗清一切污名的能力,就要在有可能被人污名化的地方帮他提前做好规避。

  他想要世间少一些罪恶,百姓生活能够更好,也想要伯景郁干干净净毫无污点。

  “我好开心。”伯景郁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庭渊。

  庭渊不解:“你现在高兴什么?外面都要翻天了。”

  伯景郁靠在庭渊的肩膀上说:“我高兴你会替我考虑,替我担忧,明明那么讨厌勾心斗角,不喜欢朝廷纷争官场的尔虞我诈,却依旧会站在我的身边为我出谋划策。”

  “我更开心的是他们都不懂你,只有我懂你,所以你注定了是我的,也只会是我的。”

  庭渊被伯景郁说得都不好意思了,“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有。”伯景郁非常肯定地说:“你有,你当然有,你跟在我身边什么都不图。”

  “那也不是毫无所图的……”庭渊小声说。

  伯景郁的听力很好,怎么可能听不见他的话,问:“那你图什么了。”

  庭渊将头扭到一边。

  伯景郁又给他摆正了,“快说。”

  “图你身子,爱我,疼我。”

  伯景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这话能从庭渊的嘴里说出来。

  庭渊的脸火辣辣的,起身往后面的小榻走,怪丢人的。

  伯景郁笑着说他,“我们成婚都一年半了,你怎么还这样容易害羞,说你两句就脸红,那些事情咱不说五百,三百也该有了,你在害羞什么。”

  伯景郁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教育出像庭渊这样内敛且容易害羞的人。

  庭渊指了指外面:“别闹。”

  伯景郁:“霜风他们会处理,轮不到你我担心。”

  说着他便将庭渊压在小榻上。

  庭渊的眼睛唰一下睁大了,“你要做什么。”

  “江城垚是最后被确认有问题的人,而你是最早被确认有问题的,你闭口不言,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如果说江城垚从一开始就被怀疑,你什么都不说让这个案子露出破绽是说得通的!”

  众人这才恍悟——是这么个道理。

  当熹月扯谎的时候,庭渊根本没有相信她。

  庭渊:“你们本来是有别的计划,但是江城垚浪着玩把自己浪进去了,成了我的怀疑对象,你自作聪明,以为可以用这样的手段帮他脱险,所以顺着他的话扯谎说自己这么干是为了报恩,想把他排除出去,当时江城垚非常震惊。”

  “当时他震惊不是因为你说你这么干是为了向他报恩,而是因为你自作聪明,可你的话已经说出了口,覆水难收,他没有办法只能顺着你的即兴发挥帮你补窟窿,你们四人之间的循环就完成了。”

  听着庭渊的一通分析,众人都觉得头疼不已。

  这是什么变态,能对别人的话逐句分析,还能捋出其中不合理的地方。

  伯景郁倒是没有想得这么深,他只是想到了第一层,江城垚拙劣的谎言,熹月这么干也另有目的。

  可他没想到,江城垚和熹月之间还有这么一层深层次的关系。

  周少桓问:“大人,我不太明白,他们之间什么样的循环?”

  “从目前所有的证据来看,顺推是熹映对周少衍怀恨在心,利用周晓鸥帮她打掩护,再利用熹月为她做不在场证明,接着利用江城垚提醒周少衍没戴玉佩促使他返回婚房取玉佩。”

  周少桓点头:“不错,情况的确是这样。”

  “这里面的逻辑问题我之前已经盘过了,有周晓鸥这样的一个人在,何须找江城垚去推进周少衍返回婚房。”

  在这个计划里面,江城垚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对哦——”江城非坐到一旁的石头上,“四哥哥这盘棋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庭渊看向江城垚:“因为他本就是计划外的人,自己乱入的。”

  江城非问江城垚:“四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因为浪——”庭渊给出他这个答案。

  庭渊轻轻摇了摇头。

  不好,此时他一点都不好。

  伯景郁与庭渊解释道:“我杀他是因为他该死。”

  “你都还未查清他的罪行……”

  庭渊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刘全确实不是个好人,也确实对偷盗公田一事知情,他仍旧做不到平和地接受伯景郁随意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