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偷盗税粮(1 / 1)

穿回古代搞刑侦 历青染 4277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87章 偷盗税粮

  “我知道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可我没有证据……”

  贺兰阙只是一个小小的县通判,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他已经是很大的一个官了,掌管全县上百万人的大小事宜。

  可他在面对总府那些高官时,和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在这些官员的眼里,他不过是蝼蚁,可以随意被捏死。

  庭渊都做好了打算,城内百姓可能会朝他们丢石头,或者是丢泥巴,烂菜叶子或者是泔水。

  但他所想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

  这些人也不过是嘴上喊一喊,不敢真的动手。

  而那些混在人群里的叛军,也就敢带头干嚎几嗓子,也不敢下手。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出在西州目前的情况上。

  伯景郁在北部的所作所为,经过舆论发酵,信息传递,早就传入岱川老百姓的耳朵里了。

  再者,当初清剿梅花会,维护边远地区稳定的军队,如今都在南北边境线上等着,随时准备挥师南下。

  而另一面,颞水河畔的黑鹰军也都准备好了,随时渡过颞水。

  陈余那边也还有部分军队,若是强行召集,十万不成问题。

  他们现在敢做什么?

  事情如伯景郁所想那般。

  他们一路无恙抵达官驿。

  官驿虽然无人居住,却还没废弃,叛军的人依旧在使用城内的官驿。

  霜风几人带了人进入官驿。欧阳秋见伯景郁没有打断他,而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以为这是有戏,于是忙往下说:“下官家中倒也还有些钱财,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下官愿意孝敬钦差大人,给钦差大人拜个早年。”

  庭渊站在伯景郁身旁,低着头,嘴角实在是难压。

  好嘛,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开始贿赂,伯景郁要是真能放过他,那可就真是见了鬼了。

  伯景郁低头看向跪在地上,正一脸谄媚地看着自己的欧阳秋,“方才你不是说自己拿不出一万两银子赎你儿子,怎么现在就改口家中还有些钱财,能够孝敬我。”

  问题不一定能够解决,但可以转移,这招是伯景郁跟庭渊学的。

  欧阳秋瞬间感觉自己如芒在背。

  欧阳少琴和老妇人哭诉:“奶/奶,你看看我爹,刚才都不愿意拿一万两赎我!”

  欧阳秋现在恨不得给欧阳少琴两记耳光,都是平日里宠得没了样子,在这种时候,是一点脑子都不带,帮着外人来挤兑他也不看时候。

  他在想着如何让眼前这些人消火放过自己,自己的好大儿在背后拖后腿,往自己的身上捅刀子。

  伯景郁此举就是故意的,儿子没教好,是欧阳秋教子无方,现在让他自食其果。

  从前欧阳秋是金水县最大的官,没人敢动他的儿子,闯了天大的祸事,欧阳秋都能够兜底。

  现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惹的是朝廷的钦差大臣,莫说是自己,就算是他们南州的知州大人在这里,那也不敢和钦差大人抬杠,他一个小小的县令,算个什么东西,何况县令之子。

  当务之急是要保住自己的官位,保不住官位,就他们以前干的那些事情,够他们家死个十次八次,满门抄斩个十次八次都行。

  欧阳秋是真的被自己的蠢儿子给蠢死了。

  偏在这个时候,老娘还把孙子捧在手心,不问缘由地维护,指着欧阳秋责骂:“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吗,别说是一万两,就是十万两银子,也没有我的乖孙命重要,你这个要钱不要儿子的不肖子孙,我打死你。”

  说着老妇人就上前拧住欧阳秋的耳朵:“你爹死得早,我一个寡妇,为了不让你受苦,别人给我说亲我都拒绝,多年来拉扯你长大,给你娶媳妇,我们欧阳家到了少琴这一辈儿就少琴这么一个独苗苗,你居然为了一万两银子葬送少琴,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吗?”赤风道:“自有腰牌为证,何况即便我等敢冒认巡查使,等到王爷巡查至此,我等的假话也会不攻自破,何必兵行险招,将自己置于险境。”

  那人觉得他们所说有理。

  一县之首,说杀便杀,仅这一点,便绝不是普通人敢做的。

  除了巡查之人,朝廷亲派,其他人不可擅自杀人,入朝为官的人都知道。

  唯一合理的解释,这三人是货真价实的巡查使。

  县丞听说县令死了,且衙门来了三个自称是巡查使的人杀了县令,官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跑了过来。

  他也没有很好的办法能够分辨出来三人的身份是真是假。

  只道:“若你三人是三院之人,必然有腰牌在身,且将你等的腰牌给我一阅。”

  飓风将自己的腰牌扔进县丞的怀里。

  朝廷制作腰牌的工艺相同,材质也相同,就是为了防止仿造。

  县丞细细看了腰牌之后,确认这东西是真的,才朝三人行礼。

  “下官见过三位大人。”

  伯景郁道:“县令已死,本官是巡查使,亦可称为钦差,钦差代君上巡查天下,虽无具体品级,见官大一级,现本官任命你为渝州县令,即刻上任,接管大局,派人前往吉州,不惜一切代价打探吉州如今的消息,并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预备的草药运送进吉州,建立隔离区,分发草药,全力治理瘟疫。”

  县丞听着对面之人说的话,整个人都惊呆了,“入吉州?此时吉州的情况外界浑然不知,贸然入内,无疑是送死。”

  伯景郁道:“食君之俸,忠君之事,身为朝廷官员,应当以百姓为重,我会立刻派人前往府衙,令知府通知诸县,全力抗击瘟疫,营救吉州百姓。”

  “可若我们将城内预备的草药全都送入吉州,瘟疫扩散,渝州百姓又该怎么办?”

  伯景郁道:“朝廷已经知晓此事,后备粮草药物援军已经送往东州,瘟疫就算扩散,也有个远近之分,后面的粮草药物往前送,可解燃眉之急。”

  “齐天王届时将会亲自坐镇,我等此时应该做的,就是即刻派人进吉州,挽救吉州受苦受难的百姓,待朝廷追责之日,亦可减轻处罚。”

  县丞听了伯景郁的话,心中有些拿捏不准,现在进吉州,九死一生。

  赤风道:“你等不必担心我们是来抢功劳的,此行入吉州,本官随你们一同前往,同生共死。”

  伯景郁也知道,要想让这些人不惧生死入吉州,一定要给足甜头,“凡入吉州者,赏银二百两,有立功表现者,根据立功大小追加赏赐,百两起步,上不封顶,重大立功表现者,无官职在身,则封从九品官,有官职在身,则加官半级。殉职,妻母按品级封敕命诰命,立牌坊父母妻子女由朝廷供养。”

  这样的赏赐,不可谓不丰厚。

  为官在世,求的便是功名利禄。

  如此一说,众人纷纷心动。

  若这些都能实现,他们不仅能有破天的富贵,父母妻子扬眉吐气,子女则能有个好前程。

  转而伯景郁又说:“临阵脱逃者,杀无赦——家人沦为苦役,至死方休!”

  “重赏之下必有重罚,此等荣耀,也不是谁人都可以去混的,是否要为自己博功名,为自己的家人博一个好前程,且看你的意愿。”

  有人便问:“方才你说,不论功名大小,只要进入便可领赏银二百两!如今又说不作为者杀无赦,这是何意?”

  伯景郁道:“这很好理解,那种进去就躲起来混赏银的,便得不到任何奖赏,还会牵连家人。”

  “那你这不就是让我们奔着送死去的!”

  “你等虽非朝廷命官,可到底也是为朝廷办事的胥吏,吃的也是朝廷的俸禄,今日/你等不作为,来日齐天王巡查至此,你等也逃不脱制裁!”伯景郁道:“死也分很多种,为自己的母亲和妻子挣封赏,为自己的族人换取更大的利益,为自己的后代换取更好的前程,若你们不愿意,我亦可在城中招募普通百姓,我想这等封赏,报名之人只怕会踏破县衙的门槛!去与不去,你等自行决定。”

  这话倒也没说错,他们这些衙役,年俸并不多,只是比普通人稍好一些。

  要想突破阶级,便需要功名。

  有人道:“我去!”

  一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报名。

  县丞如今已经是县令。

  伯景郁对他说:“你记一下这些报名前往的衙役姓名籍贯。”

  县丞连忙点头。

  如此厚的封赏,伯景郁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之中有人钻了空子轻易混去。

  “长寿啊,你这个短命鬼,你说你叫长寿怎么就那么短寿,你看看这个不孝子,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的……长寿啊,我还活着干什么,你来带我走吧……”

  庭渊、伯景郁:“……”

  欧阳秋是一点都不敢还手,很显然这是老妇人的杀手锏,屡试不爽。

  在老妇人的猛烈攻势下,欧阳秋一脸生不如死,很显然他知道这是他母亲的惯用手段,但他无法反抗无法忤逆他母亲的意思。

  站在老妇人身边的欧阳少琴则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似乎是报复了欧阳秋让他觉得很爽,完全不考虑自己这么干的下场。

  欧阳少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父亲肯定是觉得没了我,他多娶几房小妾,到时候还能再生一堆儿子!”

  这是当时惊风为了刺激欧阳少琴和飓风一起胡咧咧的。

  他现在这么一说,就跟点了炸药桶一样。

  一直没说话的中年妇人也生气了,上前拧住欧阳秋另一边的耳朵:“再娶是吧,你是觉得我们娘俩碍着你娶妾生子了是吧……”

  欧阳秋是真的有口难言,一边是自己的老娘,一边是十几年的媳妇。

  两个人联起手来,后面还有个煽风点火的兔崽子,让他此时真的是丢人丢到了家。

  “娘,玉凤,你们撒开,钦差大人还在呢。”

  老妇人更来劲了,看了伯景郁一眼,手上的力气加大的同时,另一只手开始拧欧阳秋的胳膊:“钦差大人在又怎么了,钦差大人没娘吗?钦差大人不是当娘的生的?当娘的管教儿子天经地义,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你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庭渊第一时间拉住伯景郁的手。

  伯景郁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了,过去的很多年里,他的父亲对他都算不得太亲近,这些都是他内心深处的伤疤。

  伯景郁心里被刺了一下,他对母亲的记忆很浅,大多都是从奶娘或者是照顾的仆人,王府内的旧人口中得知他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庭渊及时拉住他的手,手心传来的温润感,让他稳定了心神,从坏情绪里抽离出来。

  伯景郁握紧了庭渊的手,随即一脸凶相地怒瞪老妇:“没完了是吧,这是菜市场还是戏班子,当街殴打朝廷官员,就算你是他娘又如何,为娘的身份不是免死金牌。”

  老妇人被吼得一愣。

  欧阳秋也愣了,不知是如何触怒了伯景郁。

  但他此时确实是心惊胆战,若他儿子继续作妖,难保这钦差大臣不动杀心,到时候真得命丧黄泉。

  立刻呵斥道:“逆子,休要再口出狂言,还不快跪下和钦差大臣认错。”

  老妇人被伯景郁吼懵不敢动,可对自己的儿子,那是手到擒来,手上的力气瞬间加大:“你才是逆子,再吼一声试试。”

  欧阳秋是彻底无语了,他这老娘再偏袒欧阳少琴,他们一家子都得完蛋。

  庭渊也是挺无语的,老人对孩子无止境地溺爱,不给孩子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孩子迟早是要被养废。

  欧阳少琴如此无法无天,有一部分原因是欧阳秋仗势欺人纵容欧阳少琴为非作歹,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家庭地位不平衡,欧阳秋受制于自己的母亲,而欧阳少琴又被自己的母亲高高捧起,显然是站在食物链的顶端,面对食物链底端的欧阳秋,这么多年他早就知道要利用自己的奶/奶拿捏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官驿里面叛军的人见有人持刀闯入,忙拔刀,做出要战斗的姿势。

  霜风道:“此处是朝廷的官驿,闲杂人等,速速离开,一炷香后,如我还看到有人在官驿内逗留,则尽数斩杀。”

  “朝廷?什么朝廷?现在这是我们八部联盟军的地方。”那人语气轻狂。

  身边几个人也跟着哈哈大笑,仿佛是听见了好笑的笑话。

  霜风冷哼一声,“狗屁的联盟军,不过是丧家犬罢了,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上。”霜风的手微微举起,做一个向前的手势。

  身后的侍卫就纷纷进入院子,将眼前几人包围起来。

  “现在滚还来得及,别等我没了耐心。”霜风拔出自己的佩刀,用手肘之间的盔甲捋过,随时准备动手。

  几人看着对面的人。

  “要不我们先走,找人来,他们人多,我们几个打不过。”

  “说得对。”

  几人一合计,对方一群人,他们就几个人,正所谓识时务者可保命。

  几人匆忙逃离。

  霜风朝几个侍卫使了眼色。

  意思是让他们跟着,若见情况不对,则就地斩杀。

  那几人迅速离去。

  霜风带着人快速地将官驿清扫一遍,主要是排查安全隐患,再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确认官驿安全后,才去通知伯景都可以移步。

  伯景郁护着庭渊从马车上下来。

  霜风注意到庭渊的脸微微泛红,也不知道伯景郁又怎么逗他了。

  官驿没有废弃,很多东西都能照常使用。

  最好的房间留给了伯景郁和庭渊。

  庭渊伸了个懒腰,这几日坐在马车里,虽然怕景郁的王驾很宽敞,可时刻提心吊胆,也是让他浑身僵硬。

  偏偏伯景郁还干坏事。

  伯景郁上手给他捏肩膀,“累着了?”

  庭渊:“松松筋骨,感觉自己全身都僵硬了。”

  伯景郁道:“我让人给你烧个水,你去泡个澡,晚些我再给你按按,实在不行让许院判再给你施针放松。”

  庭渊稍稍活动了一下,感觉身上舒坦多了。

  “我看这天,今日怕是要下雨了,希望中州的天能快些亮起来。”

  庭渊倒是不觉得这天要下雨,虽说是阴天,却看不出来一丁点要下雨的意思。

  伯景郁倒是觉得确实快要下雨了,他道:“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待暴风雨过后,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的,乌云终将散开。”

  就像这中州的官场一样,现在还在暴风雨前夕,这是他们最后的宁静。

  等他从刘家庄撕开一道口子,就意味着中州官场的这些人,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伯景郁与庭渊说:“惊风快到总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