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守卫森严
“终于要开始收网了吗?”
惊风跃跃欲试。
这一路走来,他等的就是将贪官拉下马,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伯景郁摇头,“不,现在只是下饵料。”
惊风问伯景郁,“殿下,我与飓风都走了,你的安全怎么办?”
可在庭渊这里,是遥遥无期。
无论他之前与哥舒再怎么闹,生气,可哥舒毕竟陪了他一年多,他们一起组建书院,看着书院落成,他们联手破案,四处查访,那些日子里他们惺惺相惜是真,他们之间的友谊也是真。
走时庭渊心中还有疙瘩,如今疙瘩没了,哥舒与他还是那个志趣相投的知己。
一顿晚饭,他们聊得很开心,伯景郁与庭渊绘声绘色地讲着出居安城后两个月内的见闻,以及他们之间的相处。
哥舒琎尧听得也很开心,仿佛自己身临其境一般。
伯景郁三句话离不了庭渊,视线也总是若有若无地跟随他。
庭渊说话时他会认真听,讲到一些有趣的事,他也会陪着一起笑。
一切都被哥舒看在眼里。
哥舒与庭渊说:“从前老气横秋的一个人,两个月时间就变得活泼了,你的功劳可不小。”
庭渊看向伯景郁,如今的伯景郁在他心里是正正好的一个状态,松弛却没有过度放纵,也不用时刻挺直腰杆端着王爷的架子。
他笑着与哥舒琎尧说,“身上多了些烟火气,少年气,这样挺好的。”
哥舒赞同地说:“确实挺好的,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他。”
作为一名臣子,他自然知道胜国需要什么样的君主,可作为一个看着伯景郁长大的舅舅,哥舒琎尧希望他能够快乐,能够享受沿途的风光。
如庭渊所想相同,他也认为此时的伯景郁正正好。
餐碟收走给他们换来茶水和水果点心。
茶水是早上收集的荷叶露水,煮的茶是莲子茶,解腻清新。
庭渊问伯景郁:“这几日/你查得怎么样?贺兰筠的事情有结果了吗?还有青山的身份,有没有头绪?”
伯景郁摇头,“毫无进展,所有贺兰筠能接触到或者接触不到的官员府衙内官员,我全都调查了一遍,他们的住所与做事的地方也都搜过了,没有任何有关青山的发现,也没有任何人承认自己认识青山,根本无法断定是谁将信息泄露出去的。”以前小时候看电视剧,电视剧里男女主接吻,又温柔又有情调。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像是一头饿了百八十年的饿狼,伯景郁每次都是把他亲到快窒息了才松开他。
一点都不温柔,更多地像是在蹂躏他的双唇,每次亲完双唇麻木。
吃点辣的东西嘴巴都疼。
趁着喘息的空间,庭渊与伯景郁说,“温柔点,我不是你的猎物,别像饿狼一样……”
他快站不住了,谁能想到接吻变成了体力活。
伯景郁将他抱起放到了桌上,从脖子一点点往上亲,“控制不住,你对我有致命吸引,我控制不住。”
“你知道情难自抑吗?”伯景郁细细碎碎地一点不停地吻着庭渊,“哥哥啊,哥哥,我控制不住自己,都是你的错,谁让你这么迷我。”
喘息声时而重叠时而交替起伏。
“你是不是对我使用了什么幻术,你是妖精吧……”
庭渊的手撑在桌上,难以控制的喘息声,以及那一双泛起朦胧水雾隐隐闪烁的眸子,对伯景郁来说,就像蜂蜡对蜜蜂有致命吸引力一样,本能会让他丧失理智。
“真想快点到一个半月后……”
庭渊开始后悔,如果自己当初不肯退步,把时间延迟到两个月,该有多好啊。
现在只是亲一亲,他都这样了,等一个半月后,他想都不敢想。
早知道该说三个月的。这点道理丽娘倒是能懂,“那你吃了饭是宿在我这里,还是回去。”
良飞:“我就宿在你这里,那边离营远,昨天到今天我都没好好合眼,让人去家里吱一声。”
“好。”丽娘倒也不怕那边,只要良飞自己不想去,她就什么都不怕。
次日一早良飞回了营里。
中午时,带着人去摸索周围几个营是什么情况的赤风回来了。
直奔伯景郁和庭渊居住的客栈,汇报他的调查结果。
“周围四个营我都查过了,情况如你们所料想的一样,都存在相应的问题。”
伯景郁一点也不意外。
对赤风说:“你去一趟官驿,把你查到的内容,转告给霜风,告诉他可以行动了。”
“好。”
赤风按照伯景郁的要求,去了官驿。
飓风那边带着人盯梢延武县的司户。
这些日子司户每日都去酒楼和同僚喝酒,和他长聚的几个人,飓风也都摸清楚了,延武营的营收向乘风和他来往得最为密切。
收到霜风传出来的准信,当夜这几个人在酒楼里喝酒,就被飓风带人给拿下了。
给他们套上头套后,将他们带入了官驿关押,从始至终都未曾透露过分毫他们的身份。
他们这些人里,最擅长审讯的是防风。
防风问:“是现在去审,还是等上一等?”
“急什么。”飓风游刃有余地说:“关一晚上再说,现在他们心里肯定有防备,等他们疲劳的时候,卸下防备的时候再审,顺便看看延武县没了这几个官员,会变成什么样。”
防风靠着柱子,看飓风如今这副模样,隐约看到了庭渊的影子,“你们和庭渊待久了,都沾染上了庭渊的习惯。”
飓风:“有吗?”
防风:“有啊,他无论是什么事情,都给我一种尽在掌控的感觉,我印象中他没有因为什么事情着急过。”
“有,多数都是关于王爷,不过他足够冷静,善于分析,这倒是真的。”飓风脑海里浮现了现在的庭渊,“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我觉得他的身上,多了几分柔和。”
防风:“这几个人,庭渊给指示了吗?怎么用?”
“这次不是庭渊谋划的。”
防风有些意外:“不是他在背后谋划?这些计谋一计套着一计,怎么看都像他在背后谋划。”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我们只是和他相处久了,做事思路上都会觉得与他靠近,何况是日夜一起的王爷呢?”
飓风这么一说,防风觉得也是合情合理。
“某种意义上来说,庭渊真的很精于心计。”
飓风赞同地点头:“他或许不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但他所想的计谋,对我们来说却是十分有利的。”
庭渊和他们思考事情的思路不同,作为上位者,很多时候遇到事情,他们会选择用武力解决,而庭渊会选择用智力解决——兵不血刃。
被抓过来的几个官员头上的头套并未被取下来,一人关了一间屋子,分别关在不同的方向。
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以此来消磨他们的意志力。
长期处在这种环境里,不知道外面有什么,时间一长,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会受到双重压力。
一夜过去后,几个人的状况都不算太好,嚎叫了一夜,没有人搭理他们,口干舌燥的同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这种恐惧感随着时间推移倍增。
早上门外的守卫过来问飓风是否要给他们送吃的。
飓风一口回绝。
“不必。”
就是要让他们饿着,让他们体会到危机感,当饥饿感涌上来,折磨会再加一层,在他们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去问他们事情,更容易更简单。
早饭刚吃过不久,街上就热闹非凡。
庭渊站在窗口看着楼下街道全面戒严,就清楚这必然是飓风昨夜绑了几位官员起了作用。
当这些人知道官员被捆,势必会有所怀疑,一旦产生怀疑,就会自乱阵脚。
这样还价到两个月。
伯景郁替庭渊整理了被弄乱的头发,“别怕,到时候我会温柔的。”
庭渊:“……”
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反正庭渊是不信的。
伯景郁的所有动作都不粗鲁,就是非常非常地不懂得节制。
在他的世界里好像没有节制的概念,像永动机一样,有使不完的力气。
人的体力是有极限的,伯景郁好像没有。
庭渊不敢想一个半月后的自己会成什么样。
杏儿肚子饿得咕咕叫,茶水都喝了几大碗了,“怎么还不下来,再不下来就要给我收尸了。”
平安也是一样,眼巴巴望着楼上。
快下来吧,再不下来,就真的要饿死在一桌饭菜前头了。
伯景郁还想再亲,庭渊捂住了他的嘴,“我不行了,你再亲下去,要么我被你亲到窒息而死,要么我被你饿死,我现在的脑袋晕沉沉的,真的不行了……”
他真的很有必要和伯景郁普及一下知识,过度接吻对于有心脏病的人是不好的事情,会导致心跳加速诱发脑血管疾病。
他的心脏本身就有点问题,要是长期如此,真的很容易引发心脑血管的疾病。
伯景郁望着庭渊,看他实在是不行了,没劲了,这才应允,“好吧,下楼吃饭。”
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所有人都抬头望去。
庭渊是真的脑子发懵晕沉沉的,下楼梯都感觉自己看不清眼前的台阶,两腿发软,伯景郁不扶着他,他随时可能倒下去。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伯景郁过度接吻。
如果这个世界有吉尼斯世界纪录,伯景郁或许可以去申请一个。
能因为长时间接吻导致大脑缺氧的昏厥的,他也可以去申请一个吉尼斯世界纪录。
“终于下来了!!”杏儿当场飙泪。
他们在楼下等了得有两刻钟,茶水都换了好几壶。
杏儿擦着眼泪,“公子,你再不来,我就饿死在这里了。”
饭就在眼前,一口都吃不到。
桌上摆着一桌子好菜,他们一口都还没动。
庭渊原本早就要下来了,伯景郁压着他亲不让他走。
庭渊觉得这事有些诡异,“之前惊风他们那个思路是没有问题的,泄露信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把所有能够接触到运粮信息的官员名单列一份给我,让人去查他们的底细,还有他们的家人的底细也全都摸排一遍,与西州有关联的官员,都是重点调查对象。”
哥舒琎尧道:“我想这个范围不会很大,内鬼肯定是出在府衙内部,能够接触到这些绝密信息的也就那么些人,按照这个范围严格审讯,还有酒楼那边也去调查一下,哪些官员是他们酒楼的常客,与官员名单做个对比,往西州一年运粮几十次,这么多年一直在泄露,这个人不可能只去酒楼一次。另外还能从第一次泄露的时间入手,然后再看中间有没有间断,官员再怎么样都会调任,即便找不到如今潜在府衙内部的内鬼,也能通过人事调动的查清调走的人有哪些,再根据这个人的特性来寻找潜藏在府衙内部的内鬼,也是一条调查路线。”
庭渊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响指。
这一动作让伯景郁和哥舒琎尧都看向他。
因为在这里没有人会这么干。
庭渊一时有些尴尬。
这是他多年来查案整理思路或赞同调查方向时惯性的小动作。
一开始查案整理思路,他就会有很多从前查案时的小动作。
除了喜欢打响指,他还喜欢转笔,或者是按压笔头,那种滴答滴答的声音能够让他保持清醒,也能够让他不那么枯燥。
“好,明日我就让人去办。”
庭渊忧虑道:“这些年算在叛军手里丢掉的粮食,未免太多了些,我怀疑很可能是监守自盗……”
伯景郁抿了一口茶水,“我也有这样的怀疑,南部叛军的人口一共就五百万,撑死算他六百万,一人四石粮食,他们最多上限也就是三千万石的粮食,这几日我看了丢粮的地点标注,基本在中部或北部港口,沿岸的港口附近都有大量驻军,叛军想要突破重重封锁打劫粮食,我个人认为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唯一的途径是内海海路,内海沿岸所有的港口全都由我们的驻军控制,若说偶尔给他们偷袭一次还有可能,十次里面被偷袭八次,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极有可能中州官场的事情在西州官场同样也存在。”
庭渊:“顺着贺兰筠和青山这条线查下去,总能查到头。”
哥舒琎尧道:“一心不能二用,先着手把中州的事情解决清楚,再解决西州的事情。”
伯景郁嗯了一声。
如今的情况,确实是中州更为紧急一些,中州背后牵扯得太广了。
仅仅是偷盗粮税,凭借阴阳布袋,一年就要偷走一亿石的粮食。
庭渊问:“刘家私种农田的亩数有准确数额了吗?”
伯景郁与小二说:“我们要一间上房两间下房。”
小二朝柜台处吆喝着,招呼他们坐下,为他们端上茶水。
伯景郁问:“这两日城内可是有什么事发生?我看街上人挺多的。”
小二拿抹布勤快地擦着桌子,“通判夫人搞了一个易物集市,这两日大家过来都是来参加易物的。”
“这易物集市是做什么的?”
小二道:“为善堂的孩子们换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