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斗米误差(1 / 1)

穿回古代搞刑侦 历青染 446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72章 斗米误差

  伯景郁自然也能想明白这些,他问巧娘:“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吗?”

  巧娘举起手发誓:“我巧娘立誓,若我所说一句虚言,便要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敢发如此毒的誓言,伯景郁信她。

  庭渊:“既然你说闻人兄是被人冤枉的,你有替他去讨一个公道吗?”

  胜国规定,家中没有田地的百姓做工不交税。

  但码头这些地方都被各大帮派垄断,想要在码头做工,就得拜码头,不然不能做工,拜码头就得给头目交税。

  头目的权力非常大,说不让干就不让干。

  这种情况想要根治,只能从上到下根治,将码头控制在官府的手里,这样才能保证更多人的利益。

  如今西州的码头全都控制在各大部落家族手里,官府对这些人点头哈腰,也是烂得不能再烂了。

  吃完宵夜回客栈,呼延南音觉得两人应该搞完了,距离他出门吃宵夜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可他一进屋就听到隔壁的传来的声音,实话说是有些无语,同时有些担心庭渊的身体,四处漏风的身体能不能禁得住伯景郁这么折腾。

  没过多久,以庭渊求饶终止。

  庭渊松了口气,呼延南音也跟着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呼延南音发誓,以后绝对不住他们两个旁边,谁爱住谁住,他是住不了一点。

  隔日呼延南音醒得比平日晚不少。

  伯景郁和庭渊起得也晚。这二百多名官兵,被虐待折磨的时候都没有哭,默默咬牙坚持,却在朝廷官员朝他们弯腰鞠躬致歉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

  霜风这一路见到伯景郁所作所为,真正地体恤百姓,将百姓捧在手心,放在心里,他知道,今日若是伯景郁在此,伯景郁也会这么做。

  齐天王是胜国仅次于君上最尊贵的人,是胜国的储君。

  这样高贵的一个人,不仅在今日替他们当家做主讨回了公道,甚至还会朝他们弯腰行礼道歉,这种场面,即便是喝大了做梦都不敢梦到,如今却真实地发生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下他们是真的信了,齐天王是真的爱民如子。

  心中更是坚定地追随齐天王。

  霜风对身边的人小声说了句什么。

  那人悄然离去,不多时归来,抬了一个大箱子回来,将茶桌上面的茶水撤走后,摊开账簿,开始做登记。

  霜风对着这些兵士说:“现在你们自觉地排好队,做好登记何时参军,可以先领取一部分银两供你们回家的路费,也能为家里添置一些东西,这部分银两是本王私人补给你们的,不计入赔款之中,最迟一个月内,将会处理好相关事宜,算好每个人的补偿款,发放给你们。”

  官兵们纷纷感动得落泪,他们被困在营里,大家都太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家人,其实他们已经不奢望能够拿到赔偿款,只求能够平安地见到自己的家人,不威胁到自己的家人。

  他们没有姜海那群人那么有勇气,敢逃出军营,他们有家人,有软肋。

  而今齐天王给足了他们勇气,甚至连路费和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存本钱都给他们准备好了,怎能让他们不感动,怎能让他们不死心塌地地信任齐天王。

  不出三日,城中就已经是尽人皆知。

  庭渊和伯景郁沿街散步。但也没有说完全取消补贴,南州的工作岗位毕竟是有限的,对于那些实在是无法找到工作的高龄老人,或者是其他贫困群体,则由衙门统一进行登记,再备份上交。

  巡查队来南州巡查,会随机挑选地点人物条件进行实地考察访问,若发现有对不上或者是不相符的,则会对发放粮食以及一切过手的衙门官员进行追责。

  如此一来,就能确保这些粮食没有落入坏人手里。

  庭渊问伯景郁:“可若如此,所有的百姓都不肯务工,混吃混喝,你打算如何避免?”

  伯景郁道:“对于那种青壮劳动力,明显有足够的精力和体力,却没有干更多的事情的青壮劳动力,则会有人进行追踪核查,看他们是否真的是因为市场因素等找不到合适或者是自己心仪的工作,若是故意不想好好找工作,只想着能够混吃混喝,这种人将严惩并施以惩罚。”

  庭渊听完之后对此不太能够赞同,“你这想得过于理想化了,对于这种青壮年,将能够给予的补贴限定在六个月,六个月说多不算多,说少也不算少,另外由衙门成立一个专门负责管理无业人员,帮助他们找一份不错的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

  类似于现在的人力资源部。

  庭渊继续说:“商会缺人手,到衙门进行报备,将条件写清楚,青壮年也可以写清楚自己过往从业经历,供商户商贩等人挑选,由衙门负责监督管理,正好合适,此外一个地区的青壮年要想领取补贴,得在相应的时间内没有任何务工记录。”

  伯景郁听完庭渊的想法,说道:“那就依照你的想法来做,你这样的想法更好更保险,如此朝廷不会多出养蛀虫的钱,也能增强市场的活性。”

  庭渊点了点头。

  说干就干,当天下午,伯景郁就让人成立了庭渊所说的民史司,其他相应的一切,也都在配套跟进。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南州一切就都能恢复如常,并且能够减少朝廷的损失。

  伯景郁觉得庭渊这个想法非常好,写了一封奏折传回京城给君上过目,他是想让庭渊的想法在胜国各处普及,由衙门出面干预,也能够从一定程度上,阻止商贩压低工价,至少要按照衙门所规定的最低标准执行,若是将来能够正常运行,也能让胜国的各种机制更加完善。

  虽说之前衙门一直都有发工价的标准,可那只是一个参考,并没有严格意义上对雇主肯支付的酬劳做监督,参考价也就仅仅是做个参考,实则还是要按照劳工和雇主自己谈的价格来算。

  若真在国内推广开,就意味着工价从此不再只是一个参考价,而是一个标准,衙门以前不管薪酬,但从今往后,酬劳不合理,或者劳工不认真,都可以和衙门检举,为自己讨回公道。

  庭渊觉得这个方法可以实行得开,类似于现代的一套管理模式,刚开始的磨合期肯定是状况频发,随着磨合好了之后,就会走上正轨,让普通老百姓的权益都能得到保障。

  南州物价恢复如常,不少人都知道这是齐天王殿下在背后出力,百姓都很感激齐天王。

  一开始老百姓们对齐天王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觉得他只是走一个过场,可如今每一个南州人都是受惠的人,真正地让每一个南州的百姓都想到了切实的好处。

  老百姓自然就从不抱希望转成拥趸追捧。

  现在随便上街走一走,就能听见齐天王拥趸者的言论以及泛滥的赞美。

  庭渊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全民都在议论着伯景郁,和伯景郁的赞美,心中总是会惶恐。

  担心伯景郁功高盖主,到时候消息传到君上耳朵里,君上会不高兴。

  帝王的心思是最难猜的。

  古今中外,因功高盖主而被针对或被怀疑的,最终能够全身而退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作为伯景郁的丈夫,庭渊有此担忧,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家人身处危险之中。

  伯景郁注意到庭渊的脸色不太好,问道:“可是哪里不太舒服?”

  庭渊摇头,觉得还是不要把这种话说给伯景郁听,免得他觉得自己在挑拨离间。

  看庭渊这般吞吞吐吐,伯景郁心中并不高兴,“我们之间,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庭渊道:“舆论,舆论几乎一边倒地都在夸你,赞美你。”

  “这不好吗?”伯景郁觉得这样很好啊,起码说明他做的一切都得到了老百姓的认可,“总不能让他们都来骂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话到了嘴边,他还是给咽了。

  伯景郁想了一下,究竟有什么,能够让庭渊三缄其口。

  走出几步后,他想到了,伸手拉过庭渊,“我是代天巡狩,奉旨巡查,胜国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一点,他们喜欢我,称赞我,夸赞我,实则是在夸赞君上,不用担心。”

  “可若君上不这么想呢?或者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你在胜国各地的声望,捏造事实,在君上面前诋毁你呢?”

  伯景郁伸手在庭渊的脸上捏了一下,“不要想这么多。”

  “他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时刻清楚你的所思所想,你们在京城奏折里面所看到的盛世和你实际巡查下来,各处所见到的盛世,难道就一样了吗?”

  路边的说书先生说起齐天王,路过的百姓们都会纷纷驻足。

  庭渊拉着伯景郁站在人群边缘凑热闹。

  底层的老百姓真的不在乎谁掌权,在他们的心目中,掌权者都是高高在上的,偶尔听到伯景郁所做的事情,都觉得不可思议。

  每个说书先生都会说起伯景郁做过的事情,各地传扬,大致的内容也都是一些积极正向的。

  唯一不变的就是齐天王在每个说书人的口中,都是绝对代表正义,一身正气的人。

  有人说他就像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下来普度众生的。

  两人听了一会儿,伯景郁觉得说书先生把他说得太完美,简直捧成了神一样的存在,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庭渊离开。

  庭渊:“干嘛,不喜欢百姓夸你?”

  伯景郁牵着庭渊的手,看庭渊满脸笑容,显然是开心到了极致,笑着说:“把我说得太好了,我没有那么好,一旦我将来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就会跌落神坛。”

  “我想做一个好的君王,但我不想做百姓口中完美的君王。”

  这也是伯景郁为什么现在越来越不愿意以齐天王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老百姓给他戴上的这种光环,是需要他付出极大的代价去消化的。

  庭渊能够理解伯景郁现在这种心态。

  伯景郁道:“老百姓其实根本不在乎谁是齐天王,齐天王长什么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齐天王能够为百姓做什么,哪怕齐天王是一只狗,只要他能够做出对百姓有利的事情,狗也能是齐天王。”

  “谁出现在公众面前,以什么样的面孔,根本不重要,这样也自在。”

  庭渊嗯了一声,“反正你在我这里,就只是伯景郁。”

  “话又说回来,顺着延武县一点点往上查,还真是反向地一撸到底,今年我们大概都要将事情耗在这件事上了,南州七七八八的官员应该也是要被撸个遍,朝廷能够有这么多后备人才输送过来吗?”

  这是目前庭渊比较担心的。

  中州从上到下查了那么多人,西州又消耗了那么多人,到了南州,短短几年的时间,几乎换掉了这几个地方接近七成的官员力量,人员吃紧是现在胜国最难解决的事情。

  “你这个担心,其实不无道理,但这个困难应该是能够克服的,马上又到了新一届科举,一次扩招足够的储备人才,咱们也不是说所有参与其中的官员全都砍个干净,挑带头的,有影响力的这种,送上刑场,给各州的官员和百姓一个交代,也能够震慑其他官员,等到储备的人才到位之后,再慢慢收拾也是不迟的。”

  庭渊点了点头。

  伯景郁道:“这个事情倒也不用太操心,会有人来负责,总归是能够确保当地的一切事务能够正常运行。”

  “西州那边现在一切已经步入正轨,南部山区叛军管辖区域内的人很多都选择走出部落,他们土崩瓦解,早晚的事。”

  现在伯景郁就想着巡查完了,和庭渊回京城,把他们的婚礼举办了,然后和庭渊过二人世界,不必四处奔波。

  衙门这头,所有参与其中的官员,该抄家的抄家,该罚钱的罚钱,该下狱的下狱,根据严重程度分级惩罚。

  贪污军饷这条线算是捋清楚了。

  南州发生的事情,派人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回京城,京城那边会尽快出应对方案。

  赤风是一晚上没睡,一大早地就蹲在杏儿房间门口,准备负荆请罪。

  呼延南音的人一大早就去调查了住在最里面房间的人的身份。

  庭渊有点生伯景郁的气,昨晚他们说好会温柔一些,结果到最后伯景郁跟脱缰的野马一样。

  “起床吧。”伯景郁与庭渊说。

  他知道庭渊醒了有一会儿了,就是不肯睁开眼,也不与他说话。

  庭渊装作没听到,翻了个身。

  身上的不适感让他用手肘顶了伯景郁一下。

  伯景郁凑上来挨了个结实,软声软气地与庭渊说,“我错了,以后我一定一定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庭渊哼了一声。

  “腰断了,人废了,起不了,别烦我。”

  “我帮你按按。”伯景郁伸手,替庭渊按摩,“我年纪小,把持不住,你不要跟我生气。”

  “你那不叫把持不住,你是根本没把持。”

  伯景郁笑容满面地和庭渊温柔地说:“你对我最好了。”

  “……”

  庭渊伸出两根手指头,“以后超过这个数你别想。”

  伯景郁握住庭渊的手,又掰了一根,三根手指:“这个数,我们各退一步。”

  “你要是打算让我未来几年都坐轮椅,那随你。”

  伯景郁连说:“不会的,时间久了你就习惯了。”

  庭渊又怼了他一下,“滚吧你。”

  惊风过来敲门,“主子,公子,起了吗?要给你们打水洗漱吗?”

  伯景郁咬着庭渊的耳朵说:“真的该起了,再不起,太阳晒屁股了。”

  “要起你自己起,我起不了一点。”

  “好,不起,我伺候你洗漱,把吃的给你端过来,你什么时候想起了再起。”

  伯景郁是不能再躺下去了,他得起了,庭渊反正都是要养身体,躺着也没关系。

  早饭时没见到呼延南音,伯景郁问呼延南音的手下,“你家主子呢?”

  手下说:“还在睡,昨晚我们出去吃了个宵夜,回来得比较晚。”

  伯景郁哦了一声,想到呼延南音住在他们隔壁,可能昨晚影响到他了,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与他的手下说:“晚些等他醒了问问他要不要换个房间住。”

  “啊?哦。”手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只管听话就是了。

  “小郎君今日也不出来吃饭吗?”

  伯景郁说:“身子不舒服。”

  郑延辉:“听说是要押解上京,估摸着是活不长了。但说实话,我与那官员多次接触,他看着倒是个良善的人,听别的地方的人说,他到了税收的时候,会提前去村子里帮那些腿脚不便的人收割粮食,倒是没在我们村帮过忙,但我看他面善,死的姚家姑娘与他本就关系不错,倒也不好说是不是奸污。”

  杏儿忧心道:“哎哟,这要是个好官,万一没奸污,岂不是要冤死了。”

  “就是说嘛。”郑延辉也是叹气,“不少人想让衙门彻查,可他偏偏认罪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