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杀人证据
“原来如此。”
三爷恍悟:“我说当年为何嫂嫂怀孕五个月时,你却突然回了娘家,而后又过了两个月,说家中老夫人病重召嫂嫂回家,嫂嫂顶着七个月的孕肚不顾阻拦非要回娘家,回去不到三月就在娘家生下了兰玉。”
“怪不得他们要兰玉称呼你为乳娘,怪不得。”
这么多年三爷一直不理解,沈玉黎算得上哪门子的乳娘,如今算是彻底弄清楚了。
孩子压根不是他嫂嫂生的,而是沈玉黎生的。
当时老夫人一心想要兄长休了嫂嫂,娶她另一位侄女,杨兰招说到底不是亲生的,老夫人是怎么看都不喜欢。
“我兄长可知道你才是兰玉的生母?”三爷问。
他不敢猜想,这是他不敢想的。
沈玉黎道:“起初不知道,后来带着孩子从娘家回来,有次嫂嫂去如厕,兰玉饿了,我给兰玉喂奶他正好回来撞了个正着。”
她觉得很可笑,自己的一辈子都被毁了,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不能管自己叫娘,还得看他们一家三口和睦。
杏儿放下书:“好吧,我听公子的。”
庭渊莞尔。
惊风拿了一些水果和小点心来给庭渊吃,“晚些就开饭了,你先吃些点心垫一垫。”
庭渊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分了一些给杏儿。
这一等,等到太阳下山,天彻底黑了,伯景郁都还没回来。
杏儿与惊风说:“要不你去前面看看?这都过了饭点一个多时辰了。”
惊风也有些饿了,起身出去。
一路循着往前院找去,以往他都是跟在伯景郁的身边,现在被伯景郁指派给了庭渊,总让他觉得这是大材小用,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庭渊对伯景郁来说是真的很重要。
惊风入前院,偷偷溜进屋子。
伯景郁一脸不悦地坐在最中间,这些官员也不知道是怎么惹着他了。
伯景郁看到惊风进来了,又没到他身边来禀报任何事情,注意到外面天都黑了,想着可能是庭渊见他没回去,让惊风过来看情况。
也生够了气,一挥手对众官员说:“都回去吧。”
众官员纷纷起身告辞。
伯景郁端起茶杯,杯子里的茶水已经被他喝得一滴不剩。
放下茶杯他与身边的人说:“开饭吧。”
惊风上前。伯景郁朝庭渊使了一个眼色,让庭渊去一旁的椅子上先坐。
官驿内当差的人端了茶水过来,放在桌上。
伯景郁在上茶的人走后,才坐到庭渊旁边。
欧阳秋将手里拿的小匣子双手奉上:“大人,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惊风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没有问题,转交给伯景郁。
伯景郁将盒子打开,看到里面一沓银票,推到庭渊面前。
庭渊拿出银票数了一下,一共十二张面值一万两的银票,“你们倒是有诚意。”
欧阳秋道:“共计是十二万两银票,给几位钦差拜个早年。”
一行人都弯腰低头,态度十分恭敬。
“不知大人可否放过我儿。”闫飞恭敬询问。
庭渊将银票放回盒子里,盖上盖子推给伯景郁。
伯景郁的手轻轻在盖子上拍着,“不急。”
众人私下交换眼神,心惊胆战。
伯景郁:“既然收了你们的钱,人我自然会放,但在此之前,我还需要他们为我做一件事。”
“不知大人要我儿做什么事。”
伯景郁的手从盒子上移开,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倒也不必忧心,此事,还得将欧阳县令家的公子请过来,咱们当面说。”
众人齐齐看向欧阳秋。
欧阳秋虽不知道伯景郁到底想做什么,但此时他绝不可能拒绝伯景郁的要求,事关金水县衙门内部稳定,他道:“早上出门并未带逆子过来,下官这就差人去把逆子带来。”
伯景郁嗯了一声,算是允许了。
庭渊有些意外,这与他们昨天谈得不符,不知道伯景郁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却又没告知自己。
昨天夜里在床上他也曾问伯景郁,伯景郁也未曾与他说清。
一时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相信伯景郁,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如今的伯景郁,经过中州,西州,各处的淬炼,无论是心智还是头脑都比从前好了数倍,不是莽撞的意气用事之人。
伯景郁也在偷摸观察庭渊,发现他无比淡定,也就不动声色地继续喝茶。
一众官员坐在屋内,太阳一点点地入内,直至将屋内全都照亮。
大家都在等着欧阳少琴过来。
欧阳少琴不到,伯景郁则不会有下一步行动。
一早起来,他们都还没吃早饭。
昨夜辛苦,庭渊肚子都瘪了,想吃东西。
伯景郁问众官员:“诸位可曾用过早膳?”
“念子心切,未曾来得及用早膳。”
伯景郁与惊风说:“去吩咐当差的,弄些早饭过来。”
“是。”伯景郁忙问:“庭渊如何了?”
惊风道:“昨日已经醒了,今日精神不佳,还在房中睡着。”
伯景郁快速朝着庭渊居住的房间过去。
推门而入,看见念渊在屋子里练字。
庭渊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正朝着门口看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接。
伯景郁两步便到了床边,“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看着庭渊眉眼间毫无精神,伯景郁心疼不已,“是我让你操心了。”
庭渊摸到伯景郁的脸,打起精神将他全身上下都瞧了一遍,这才确定真的是伯景郁回来了。
“你真的回来了。”
“是我,我回来了。”伯景郁将庭渊抱进怀里,“是我不好,让你为我担心。”
庭渊轻轻摇头:“不是这样的。”
“你这些日子可还好?”庭渊问伯景郁。
伯景郁握住庭渊的手,拉到唇边亲了又亲,“好,好着呢,我知道你肯定在记挂着我,时刻都很注意自己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
庭渊感受到伯景郁身体传来的温度,才是真的安心了。
伯景郁揉搓着庭渊的手:“怎么这么冰。”
“不碍事。”庭渊问:“吉州的情况如何了?”
伯景郁:“不必操心,吉州的情况已经稳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庭渊笑着笑着,忽然咳嗽了几声。
许院判端着药进来给庭渊。
伯景郁问他:“好端端的,怎么就晕倒了。”
庭渊的身体明明就养得挺好的,按理说不会那么容易就晕倒。
今日一见,比他之前的情况还差上一些。
许院判禀明实情:“按照之前西州那位郎中给的药方子,每日的服用药物用来养身子,而今又多服用了一副用来预防疫病的药,两者相冲,让王妃体虚,王爷不在,王妃日日担心,往返衙门官驿两地,本就疲累,加之体虚,又恰在此时得知王爷入了吉州,忧思过度,这才导致王妃昏迷了好几日。”
庭渊见伯景郁忧心,从进屋后,眉头就未曾舒展,宽慰他:“不必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吃几副药,过几日我就能痊愈了。”
伯景郁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些,接过许院判递过来的药,与庭渊说:“先把药喝了。”
庭渊的身体本就不好,一个不留神都能让他的身体出问题,伯景郁是如何都不能放心的。
喝了药后,许院判先出去,要准备庭渊下一顿的药。
惊风将念渊也带走了。
伯景郁让庭渊重新躺下,“我去洗个澡,过来陪你休息。”
庭渊嗯了一声。
吃了药,眼皮有些沉重。自打两个人睡到一张床上后伯景郁就成了庭渊的人形靠垫,晚上睡觉不爱用枕头要枕着他的胳膊,白天在马车里只要是休息就爱靠在他的肩膀上。
以前自己碰一下都脸红,现在没事就往他的身上贴,人前正经人后黏人。
无论是睡觉还是坐马车,庭渊都要固定地在伯景郁的左手边,靠得压的也都是他的左肩膀,还好左手不是他的惯用手。
伯景郁在马车里胡思乱想。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群人慌里慌张地朝着他们这边赶来。
能听到马车声,想来是欧阳秋家里的人来了。
欧阳少琴看到自家熟悉的马车,热泪盈眶。
走了一下午的路,几十里,脚都磨破了,这些都是次要的,快五个时辰没有进食,那么大的运动量,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
身边的人也是一样的,在这个时候被饿得咕咕叫。
伯景郁轻声叫醒庭渊。
庭渊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来了?”
伯景郁嗯了一声。
庭渊将手放在脖子上,左右晃动了一下,侧头靠着让他的脖子有些酸,“我睡了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
伯景郁稍微动了一下胳膊。
庭渊忙问:“是不是我压着你不舒服了。”
随后上手帮着伯景郁活动筋骨:“我以后还是自己靠着边边睡。”
伯景郁:“没有,只是你突然离开,我胳膊还没适应过来,所以才活动一下。”
“就是被我压麻了。”不必在此时逞一时的意气。
惊风按照伯景郁的意思,前往官驿找霜风。
如今西州城内的情况已经被他们彻底控制住,州衙的官员有梁世丰的举报,几乎全数被控制。
梅花会狗急跳墙,干出了冲关的事情,老底被揭露,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惊风抵达官驿时,官驿外面仍旧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他出示了自己的腰牌,才能入内。
霜风看到惊风出现在官驿,非常意外:“王爷来了?”
惊风极少会离开伯景郁的身边,如今在官驿看到伯景郁,他以为是伯景郁来接管大局。
惊风摇头:“没来,王爷是让我传话。”
“什么话?”
惊风将伯景郁的话一字不差地告知给霜风。
霜风还未开口,防风就道:“可如此一来,不就放跑了梅花会的人。”
防风难以理解伯景郁此时做出的决定,“若是不开城门,至多三日,我们就可以撬开所有人的嘴,得到关于梅花会的信息,将他们抓捕归案,现在开城门,等我们得到需要的消息再去抓人的时候,人家只怕早已回了祖地。”
惊风打开窗户,“你们听一听外面的老百姓都闹成什么样了,是老百姓重要,还是抓梅花会的成员重要?”
不用说肯定是老百姓更重要。
惊风道:“殿下要你们尽快平息舆论,安抚民心,这里是西州,民心所向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一切都该在民心之下行动。”
在惊风没有穿梭在人群中,不断地朝着官驿走过来,听着老百姓的声讨之前,他也认为在此时抓住梅花会的成员更为重要。
可当他身处百姓之中,感受到他们的不安和惧怕,迫切地想要一个说法,在他们一浪高过一浪的声讨声中,他认可了庭渊的想法。
顺民心者得天下,小不忍则乱大谋。
即便此时放过了梅花会,对整体的大局并不会有所影响,他们最终要针对的是西州各大部落分出来的家族。
是这些家族组成了梅花会,而不是梅花会组成了这些家族,即便是放他们回归家族,将来清理他们这些人的家族时,这些人也会一并被清剿。
既然伯景郁有了命令,要求霜风安抚百姓的情绪,命令在前,霜风也只能照做。
稍做准备之后,他便带着众人来到了官驿外面,亲自给城中百姓一个交代。
霜风以伯景郁的身份出现在官驿的门口,站在台阶上,比当地的百姓高出了一大截。
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来讨要说法的百姓。
防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锣鼓,站在霜风的身边用力地敲了几下锣鼓,“诸位父老乡亲,请大家稍稍安静一些,我们有些话想说。”
“你是谁?”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说话,让齐天王出来。”
“对,让齐天王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防风又敲了几下锣鼓,待老百姓都安静了,他指着身边的霜风说:“这位就是齐天王。”
这些老百姓几乎没有见过齐天王的真容,所以不知眼前之人真假。
但他从官驿出来,穿着不凡,总不至于是冒充的。
大伙儿也就信了。
只是众人谁都没想到,这名震西州的齐天王,竟是一位翩翩美少年。
西州的消息虽然闭塞,可距离齐天王在中州斩杀四百多名官员的事情过了八九个月的时间,从中州务工回来的人也将伯景郁在中州干的事情传了回来。
没见过齐天王的老百姓并不知道他的样貌,只凭借他所做之事在心中做设想。
万千人有万千个设想,可谁都没有设想过齐天王会是一个看着干净纯粹人畜无害的翩翩少年。
杀孽如此之重的齐天王,怎么都让人难以和眼前之人联系起来。
霜风朗声道:“列位父老乡亲,我就是你们要讨公道的齐天王伯景郁。我知诸位心中惶恐,特来为诸位答疑解惑。”
而人群之中,已经被呼延南音安排了不少呼延工会的人混在其中,响应霜风的号召,以此来扭转舆论的风头。
最前面的男子对上霜风的视线,“请齐天王释放那些被抓的送葬之人。”
其他人纷纷附和。
霜风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诸位乡亲,请听本王言。”
“我乐意。”伯景郁上手帮庭渊按肩膀:“别人想要有人压肩膀都没有,我有你压我高兴我乐意,我就喜欢你靠着我。”
庭渊回头亲了伯景郁一口,撩开帘子,看到妇人从马车上下来。
先下来的妇人看着三四十岁,后面下来的那个看着得有五六十了。
欧阳秋连忙过去迎接。
看样子这两位是他的夫人和他的母亲。
“奶/奶,娘,救我——”
“我的乖孙儿,奶/奶来了。”
这一瞬间,庭渊心中很羡慕欧阳少琴。
欧阳少琴有奶/奶的疼爱,而他的奶/奶,算了吧……
“娘。”欧阳秋忙喊道。
老夫人要朝着欧阳少琴所在的方向过来,欧阳秋拦住他。
“你为何拦着我!”老夫人一把推开欧阳秋。
庭渊趴在窗口问:“钱带来了吗?”
中年妇人将银票取出来,递给欧阳秋。
欧阳秋点了一下,数量对得上。
随后与庭渊说:“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庭渊:“可以,但我必须验明真假,万一你拿假的银票糊弄我们。”
欧阳秋:“我还担心你会不放掉我儿子,要不你先放了我儿子。”
“看来你没什么诚意啊,要这样的话还做什么交易,不如直接撕票好了。”
惊风的刀一下就抵在了欧阳少琴的脖子上。
给老妇人和中年妇人吓得魂儿都快飞了,连忙阻止他们,“使不得,使不得,这是我们欧阳家的命根子。”
老夫人连忙说:“我相信你们,你们拿了钱,把我的孙子放回来,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追究,我只求我的孙子平平安安。”
有老妇人撑腰,欧阳少琴嚎叫得更大声了。
伯景郁与他说:“你若是困了,就先睡,不必等我,我还要和惊风安排一些事情。”
“去吧。”
伯景郁在庭渊额头亲了一下,放下帘子转身离开。
惊风等在门外,一同等在门外的还有杏儿。
她是来问赤风的情况。
伯景郁与杏儿说:“我在吉州没有遇到赤风,暂且不知他情况如何,也没听说他出了什么问题,应该无事,吉州现在情况已经被控制住了,药物也在源源不断运送过去,你也不必担心,他必然会没事的。”
杏儿嗯了一声。
如何能叫她不担心,吉州的情况就算再被控制住,赤风进吉州也有二十多日了,至今杳无音讯。
伯景郁与惊风说:“立刻传信给州府,让他们运送粮食进吉州,光药不够,还得有粮食,吉州目前的粮食不够了。”
惊风转身去安排。
伯景郁又宽慰杏儿:“赤风身边有许昊,许昊的医术并不差,他们都会平安的。”
杏儿又点了点头。
伯景郁道:“赤风还等着跟你成婚,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要照顾好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若是他回来看到你消瘦了,会心疼的。”
“王爷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杏儿指了指自己的院子:“念舒还在屋里,她找不到我该急了,我先回去了。”
伯景郁又与惊风说:“多加几个小菜。”
庭渊吃不惯南州的餐食,多几个小菜,他有得选。
众人移步餐桌用饭。
庭渊喜欢吃的小菜,伯景郁会调到他面前。
这个早饭吃得大家心中万分不安,好像是吃了早饭,又好像是在吃狗粮。
这边刚吃完,那边欧阳秋的儿子来了。
经过昨晚的事情,并没有让他在行为上有所收敛。
入正堂后,也是一脸傲气,不把人放在眼里。
闫玉的父亲再度出声,起身朝伯景郁恭敬行礼:“大人,如今这县令公子已经到了,我是否可以见到我儿了。”
“自然可以。”
伯景郁回头与惊风说:“你去将他们全都带来正堂。”
“是。”
欧阳秋将欧阳少琴拉至一旁,小声训斥,让他别在这种时候搞事情,坏事。
欧阳少琴对欧阳秋的话不屑一顾。
片刻后,四个狗腿子被惊风带过来,经过一夜捆绑折磨,几个人早已饿得精神恍惚。
伯景郁问他:“可是庭渊饿了?”
惊风点头:“傍晚就饿了,我给他找了些吃的垫肚子。”
伯景郁按了按眉心,起身出门,去找庭渊。
庭渊还在杏儿屋里。
伯景郁进屋,杏儿忙提醒庭渊。
庭渊看过去,见伯景郁也是一脸疲态,问:“怎么了?今日看你这样子,是格外地不顺利。”
伯景郁伸出手拉庭渊的手:“何止是不顺利。”
庭渊:“说说。”
“算了,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这一放下来,伯景郁也有些饿了。
惊风张罗着大家先吃饭。
庭渊是真的饿了,平常只吃半碗饭,这顿饭吃了整整一碗。
伯景郁与惊风说:“以后我要是忙,就不用等我一起吃饭了,你们先吃。”
惊风说好。
饭后/庭渊感觉自己吃得有点多,伯景郁陪着他在后院散步。
“今天怎么不高兴?这些官员有什么问题吗?”
伯景郁道:“名义上陈余部是归顺了朝廷,但他们依旧是独立自治,并不服从朝廷的管理,许多政策在这里推行得并不顺利。”
“比如呢?”
“田产买卖,房屋买卖,这些按照朝廷的政策是需要在户司田司登记,买卖都要上税。”
“收不上来税?”庭渊问。
伯景郁点头:“何止收不上来税,朝廷对西州免征粮税,但其他的税收并不免,一年到头西南府的税收合计起来不足十万两银子。”
“这里有八百万的人口,上的税还不如中州一个小城上的税多,你觉得这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庭渊又问:“那你可调查清楚为什么收不上来税?有人从中阻拦,还是收税的人没有尽心尽力?”
伯景郁道:“今日问了这些官员,全都在互相推诿,我想二者都有,有人不想交,也有人没有用尽全力去收。”
“懒政惰政的问题好解决,但不想交的这些人都是谁,为什么不想交,得对症下药。”
伯景郁:“也不光是税务的问题,还有其他的政策推行得也不顺利,征兵每年在这里都招不到什么人,他们不愿意参加朝廷的军队,反倒是自己组建了民兵组织,组成陈余卫。”
伯景郁看着庭渊:“我信你的。”
庭渊摇头:“我也是会骗人的。”
伯景郁不以为然:“你会骗我什么?你能骗我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骗?”
庭渊笑了笑。
他确实骗了伯景郁不少。
“若你真的是个骗子,我心甘情愿地被你骗。”
庭渊转头看他,想到哥舒的话,说:“哥舒说你的优点是听话,我觉得吧,你就是太听话了,什么话都听,武力值很强,什么都行,菜的时候也是真的菜,还好是菜不是蠢,脑子转得快,不然你要被西府这些官员骗得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