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计谋歹毒
杨兰招苦笑一声。
“如何能逃?逃往何处?”杨兰招反问伯景郁。
伯景郁:“天大地大,哪里都能去。”
杨兰招摇头,否认伯景郁的说法:“我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而活,父亲在我身上倾注的心血,是他将我从盛水老家带来此处,是他给了我一个家,父亲去世,作为他的儿子,我无法辜负他对我的期望。”
念舒抱紧了杏儿哭着说:“赤风哥哥坏,赤风哥哥坏,他欺负你。”
杏儿不知道要如何给念舒解释她和赤风之间的行为,略有尴尬地与她说:“赤风哥哥没有欺负我,他是喜欢我。”
赤风连忙点头:“对。”
念舒:“可是他咬你。”
杏儿:“……”
“他没有咬我。”反倒是我咬了她一口。
“真的吗?”念舒不相信。
杏儿点头:“真的。”
念舒才勉勉强强地相信了,不哭了。
可杏儿怎么都没想到,很快她就会因此社死。
经过念舒这么一哭,杏儿和赤风之间的情欲是彻底消散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羞涩。
平安过来看杏儿,他最在乎的就是杏儿和庭渊,杏儿的院子离他最近,又正好听到这边有哭声,就过来看情况。
念舒看到平安后高兴地跑过去抱住平安的腿。
平安将念舒抱起,问:“这段时间你听姐姐的话了吗?”
念舒点了点头。经过许昊仔细查看,念舒并无大碍。
外头雪厚,天冷念舒穿得也厚,这才没摔伤。
他将念舒的衣服穿好,与庭渊他们说:“小孩子摔跤不怕的,摔一摔更皮实。”
念舒没事,大家都放心了。他道:“失踪的几位官员均参与其中,其他各级官员也同样参与其中,不过是多少的问题。”
霜风指向县丞:“他也参与其中吗?”
良飞点头。
县丞忙道:“良大人,没有根据的事情,可不能胡说。”
良飞:“我既然敢说,你觉得我会毫无根据吗?”
县丞脸色一变。
防风在此时站了出来,“王爷,我手里倒是有些根据。”
霜风看向他:“哦?你说说,是何根据?”
防风呈上一份供词:“这是司户姚讪和其他几位大人的证词。”
众人都懵了。
县丞道:“司户不是被绑架了吗?”
绑架姚司户的人就在现场,但防风他们绝不可能承认,人是他们绑的。
于是众人在此时,都是一头雾水。
防风则说:“几位大人早就察觉到了危机,感觉自己会遭遇危险,遂主动在深夜到访官驿,请求庇佑。”
县丞等人彻底傻了。
怪不得他们找遍各种地方,地皮都快翻了一遍,依旧是找不到人,原来人藏在了官驿之中。
现在回想起来这群官员失踪隔天早上的小朝会上,齐天王问他们为什么少了几个人,当时他们还搞不清楚状况,而齐天王根本就是明镜一样,在把他们当猴耍。
众人心中的恐惧又一次向上突破,达到了顶峰。
眼前这个齐天王是魔鬼吧。
怪不得他在中州,西州,能够办出那么多举国震惊的案子。
算计人能够算到这个地步,落在他的手上,哪里还有活路。
霜风将防风递上来的证词交给身边的侍卫:“大声地念出来,让他们都听听,姚讪姚司户究竟在证词里面说了什么。”
侍卫接过证词后,开始从头读,他的声音响亮,足够这院子里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霜风站在一旁,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姚讪将自己能够交代的全都交代了。走上歧路的那一天,就该想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日。
如今,东窗事发,做无谓的抵抗,只会加重自己的罪行,累及自己的族人。
付静深说:“同僚一场,作为知州,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与诸位坐在一起谈话,被抓之后,莫要抵抗,该交代的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即便是死,也尽可能地不要累及族人,负隅顽抗者,必定要牵连族人。”
“是。”众人齐声应下。
付静深又说:“我们的问题是贪污,镇南军的问题可不仅仅是贪污这么简单,大家要积极检举,把镇南军一同拉下水,为我们的家人博取一线生机。”
“是。”
镇南军统帅的营帐中,裴卯从噩梦中惊醒。
伸手一摸,头上全都是冷汗。
他梦到伯景郁坐在监斩台之上,而自己则在刑台上,伯景郁扔下红头签,身边的官员一声令下,刽子手举起屠刀,将自己的头压在木墩之上。
大刀举起,刽子手的屠刀挥向自己,刹那之间,自己的头颅和身子分立,头颅滚落在地,沾了灰尘,血飞出二米。
裴卯下意识地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种刀砍掉头,刀刃切除皮肤的触感过于真实可怖,即便是从噩梦中惊醒,还是会让他不寒而栗。
裴卯缓慢地坐起,为了演戏,他是真的受了伤,这几日休养,倒也好了大半,轻微的行动还是可以的。
裴卯慢慢挪到帐篷门口,撩开帘子。
守卫立刻问:“统帅,你可需要什么?”
裴卯摆手:“不,我随便看看,透口气。”
看外面天还没亮,他问:“什么时辰了?”
守卫说:“刚刚换防,辰时了。”
再有一小会儿,天就该亮了。
裴卯想说些什么,可到头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站在营帐外,望着天上的星星,过了一会儿腰开始疼了,转身往营帐走。
进账之前,他与门口的守卫说:“等天亮后,让副帅来我帐中一趟。”
“是。”
同一时间,疾风带着人进了衙门。
一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来到后院正堂时,刀尖的血都还未流干。
疾风跨进院子,刀尖的血随之滴落在地上。
抬眼望去,眼熟的那些官员,全都在堂屋里坐着。
疾风手里的剑插在地上,做了他的拐杖,手心按压在剑柄上,“诸位都在呀,正好,省了我四处把你们搜罗起来的功夫。”
疾风对身边的侍卫说:“绑人。”
“是。”
一群人拥进屋内,拿着绳子将这些官员全都捆了起来。
“没人问我为什么要捆你们,看来对自己干过什么事,一清二楚。”
疾风转身朝官员住所走去,边走边与身边的侍卫们说:“宅内众人,一个不剩,全都捆起来。”
“是。”
直到东方吐白,所有官员亲属共计一千多人,全都被捆好了。
人数清点之后,回来禀报疾风:“一个不少。”
疾风:“好,官员全都押解入地牢,就近关押,官员家属禁足家中,禁止离开院门半步。”
“是。”
这时,一人前来报信。
“大人,霜风大人那边一切已经妥当,此时他正带人四处寻找那些被隐藏起来的财物。”
疾风道:“你去给他回信,衙门一切妥当。”
不多时后,防风那头也派人来传信了,刘府那边一切也都妥当了。
如今就等伯景郁从镇南军回来主持大局。
所提供的名单也覆盖了在场九成的官员。
这些官员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就已经跪地。
等到侍卫念完所有的名字,霜风再看自己身边的这些官员,没有一个站着的。
霜风索性蹲下,捏住县丞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与自己对视:“县丞大人,对于姚司户的供词,你可有什么要替自己辩驳的吗?”
县丞的鬓角绿豆大小的汗珠不断地滑落,就在快要落在霜风的手上时,霜风果断地松开了。
县丞已经彻底被吓得说不出话了。
他身边的官员低着头一个劲儿地朝着霜风磕头:“下官知道错了,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陈大人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霜风从这些人身旁不断地穿行,挨个踹了个遍,“直到自己无路可逃辩无可辩的时候,就知道认罪了,那你们早干嘛去了?早些时候,怎么就不见你们一个两个地跪下主动认罪呢?”
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霜风看着他们实在是来气。
他假扮伯景郁,这一路上遇到了太多太多的案子,再遇到这种案子,内心依旧不能平静。
或许从他假扮伯景郁成为齐天王的那一瞬,属于齐天王的责任,就已经被他背负在了身上。
此时的他,真恨不得用身边侍卫随身的佩剑,挨个砍过去,砍掉他们的头颅。
“怎么不说话,都是哑巴吗?”
县丞这时才回过神来,不停地和霜风磕头:“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霜风坐到主位上,打开扇子摇啊摇,“现在将你们知道的所有内容都说出来,可以饶你们家人不死,谁若隐瞒,则满门抄斩,天黑为终。”
赤风给每个人发了纸笔,让他们跪在地上忏悔自己所犯的罪行。
院子里左边的这一群延武营惨遭迫害的官兵纷纷跪下朝霜风磕头:“多谢齐天王为我们做主,齐天王英明——齐天王万岁——”
霜风对他们抬手:“都起来,是朝廷失察,让你们遭受了非人的待遇,欠你们的军饷,会以双倍的数额补偿给你们,这么多年克扣的粮食和物资,也都会全数折算成现银补偿给你们,是朝廷让你们失望了,在此,我代表朝廷,向你们道歉。”
伯景郁不知何时,将庭渊圈进了怀里,如今整个人都贴在了庭渊的身上。
杏儿见状,走到床边抱起念舒,说:“今日在外头玩了许久的雪,鞋袜都有些湿了,我带念舒去换鞋袜。”
赤风朝念渊招手:“遇安,走吧,你也去换一双鞋袜,免得着凉。”
大家呼呼啦啦的都来了,又呼呼啦啦的全都走了。
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屋里只剩下庭渊和伯景郁两个人,气氛有些焦灼奈何举止实在是暧昧。
伯景郁将庭渊圈在怀里黏在他的身上,“哭过?”
庭渊不语。
“那你哭什么?”
念舒趴在平安的耳边说:“刚刚赤风哥哥欺负杏儿姐姐了。”
赤风和杏儿阻拦都来不及。
两人闹了个大红脸。
平安哈哈一笑,与念舒说:“赤风哥哥最喜欢的就是你杏儿姐姐,他才不会欺负杏儿姐姐。他那是喜欢你杏儿姐姐。”
“喜欢就可以这样吗?”念舒似懂非懂,“那我可以这样对豆豆吗?”
平安问:“豆豆是谁?”
杏儿说:“是前两天出门在集市上买的小兔子。”
平安立刻摇头:“不行,兔子会咬你。”
念舒不干:“赤风哥哥喜欢杏儿姐姐就可以,我喜欢豆豆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豆豆会咬人,你杏儿姐姐她不咬人!”平安解释道。
结果这已解释两个人脸更红了。
平安与念舒说:“你带哥哥去看看你的兔子。”
“好诶!”念舒指着门外。
平安看了杏儿和赤风一眼,抱着念舒离开,去看他的兔子。
屋内独留杏儿和赤风。
赤风说:“我也去看看兔子。”
杏儿没拦他,等他走后,疯狂搓自己的脸。
赤风出了门靠在院墙上,也没去看兔子。
伯景郁回来看到他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问他,“怎么了?”
赤风忙摇头,转身离开。
伯景郁也没多追究,赶着回屋去找庭渊。
庭渊听到了隔壁念舒的哭声,已经醒过来了。
听到有人推门,扭头看向门口,想知道是谁,看到是伯景郁的那一刻,他一头从床上翻起来。
鞋都没穿,直接冲过去抱住伯景郁,“你终于回来了!”
伯景郁将庭渊托起,亲了他一口后说:“我回来了。”
“你家公子到底是让你把安胎药换成了堕胎药,还是把堕胎药换成了安胎药?”
结合目前的信息,庭渊觉得前者的可能性不大。
杨兰玉奸污表姑娘是事实,表姑娘不愿留下这个孩子,自然不可能去医馆买什么安胎药。
“是将堕胎药换成了安胎药。”
庭渊不知道说什么好,人性的恶展现得淋漓尽致。
伯景郁如今心中又产生了杨兰玉死了是活该的想法,但他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