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杀人原因
幸亏丁父身边的人拦得快,不然文浩还真可能被打死。
即便拦得快,文浩也结结实实地挨了几脚。
庭渊叹了口气。
丁父是想让女儿和周家结亲,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如今被这狗东西杀害,作为父亲,他真想把这人千刀万剐。
他的女儿回不来了,一想到这两日女儿乖巧可爱的模样,丁父就痛心。
他倒真希望自己的女儿是和情郎私奔,也比被这个狗东西杀害要好,起码人活着。
“说,你把我的女儿藏哪里去了!”他揪住文浩的衣领疯狂摇晃,“说啊,我的女儿到底在哪里!”
丁父如今后悔不已,要是他早点顺了娇儿的意思,不逼着她嫁给周家那小子,娇儿也就不会想着要和这人私奔,也就不至于被杀害。
“娇儿啊,为父知道错了!”
黄兴义忙道:“下官知道错了,下官这就重新调查这个案子,大人息怒。”
伯景郁往衙门内走。
黄兴义连忙上前去为他领路。
庭渊跟在伯景郁身后,惊风则是扶着老太太。
一行人在黄兴义的带领下入了衙门的后堂。
黄兴义请伯景郁上座。
伯景郁与黄兴义说:“去把卷宗拿过来。”
黄兴义站在原地尴尬地低着头。
想到老太太说的话,伯景郁心中有了猜测:“连卷宗都没有?”
黄兴义道:“若是这老太太的儿子没死,周家报案,我们肯定会有卷宗,可周家没有来衙门报案,她儿子又撞死了,那么多人有目共睹,就……”
庭渊指着老太太说:“周家没有来报案,这老太太来衙门报案,你为什么不管。”
黄兴义:“当时这案子证据也挺清晰明了,人家姑娘也不会平白污蔑她儿子,他儿子腰牌又落在人家姑娘的房间里……”
后面的话他自己都不敢往下说。
庭渊替他说了下去:“人都已经死了,证据逻辑看着也合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怕麻烦,就不想管这个案子。”
黄兴义不敢说话。
伯景郁:“你这是懒政惰政,依照律法,钦差巡查,发现官员存在懒政惰政的情况,可就地处决,以儆效尤。”
黄兴义连忙跪地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下官一定尽快将整个案子查清楚。”
庭渊轻叹一声。沈文清说道:“哪些官员送来奏本,府衙负责接收奏本的主簿都有记录,我从未收到吉州上报所谓的疫病求援的奏本,也从未收到他上报吉州疫病情况的奏本。”
“去将记录本拿来。”
沈文清身边的官员迅速离去。
赤风见状跟上。
伯景郁则看向江峰:“吉州大坝坍塌之后,你都做了什么?”
江峰道:“下官身为吉州县令,自当是万事都以吉州为先,大坝坍塌后,吉州遭遇了海啸,吉州南部最靠南的城池完全被海水淹了,下官在得知此事之后,一直在组织救援,并往灾情最严重的地方运送药物和粮食,同时下官上奏和知府大人求援。”
“吉州的大坝为何会坍塌?”
江峰摇头:“下官不知,大坝虽在我吉州管辖地区,可大坝工程建设完全不归我吉州官员管理,都是指定的官员负责监工,下官也不明白,为何预计用几十年的大坝,建立之后半年都没撑到,就突然坍塌。”
伯景郁又问沈文清,“吉州的大坝坍塌之后,你可让人往吉州运送过救援物资?”
沈文清道:“有过,也正是因此,我们其他各处手中所剩余的物资才不够多,大人有所不知,我们东府是整个东州受灾最重的地方,连年受灾,不是台风就是暴雨,偶尔还会有洪涝,本就是自顾不暇,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尽力援助了吉州,若非吉州的县令隐瞒了吉州实际的情况,吉州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个下场。”
伯景郁又问江峰:“那你可曾接到救援的物资?”
江峰道:“一开始下官确实接到过他们的物资,用来救吉州大坝坍塌之后的灾情,但那段时间吉州一直被暴雨和台风侵扰,按理说大坝坍塌,身为州府官员,应当及时前往坍塌地点调查大坝坍塌的原因。”
伯景郁赞同地点头,这是必然的,这么大的事情,州府不可能瞒下,一定需要上报。
而伯景郁在得知吉州大坝坍塌之后,就派人回京打探情况了。
探子给的回信是京城确实收到了吉州大坝坍塌的情况,却未收到任何有关吉州疫病的上报,也无任何请求朝廷援助的奏折,因此并无援助物资进入吉州。
真正开始准备治疗疫病的药,以及其他物资,还是伯景郁往京城递消息调配时才开始准备的。
两人都在把责任往对方的身上推。
但都拿不出实际的证据,证明对方没有援助,或者是证明对方没有求援。
听他们吵架,伯景郁觉得烦躁。
伯景郁问沈文清:“东州常年遭受疫病困扰,灾后发放防疫物资,是东州的生存指南之一,为何在吉州大坝坍塌,受灾严重的情况下,你没有持续性地派人往吉州运送物资?”
沈文清说:“吉州的情况确实危机重重,可我其他地区的情况也不轻松,我不是吉州一个县的知府,我更是东府其他各县的知府,再怎么援助,我也不可能源源不断地往吉州援助,何况他们还隐瞒疫病。”
问题又绕回来了,吉州县令是否给沈文清上了求援的奏本。
这时,赤风也将取来的记事簿交给伯景郁。
伯景郁翻开查阅,在吉州受灾那段时间,吉州确实有上奏本,几乎每日都有。
官员奏本通常情况下都要留底。
赤风将这些留底的东西一并取了过来。
伯景郁当场翻看。许院判带来的这个小徒弟叫许昊,刚满十四,个头不高看着跟十岁一样,却是个医术了得的人。
平安算是许院判的大徒弟,他就是许院判的小徒弟,他喊平安:“师兄你怎么站在这里。”
平安挠头:“我也不懂他们说什么,进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索性就不进去了。”
许昊说:“庭公子的身体亏空太久了,也只能是用药帮他续着命,你放心,我这些叔叔舅舅爷爷们给人看了一辈子的病,医术都不比师父差的,个个都是用药的高手,总归是能想出一个好方子,让公子多活一两年是没有问题的。”
平安眼睛一亮:“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当天晚饭平安送来的药庭渊就感觉到和之前喝的不太一样了。
他问平安:“换药了?”
平安点头:“他们讨论了一个下午,暂定了这个方子,说让你先吃上三五天,看看效果,如果效果不好,不排除之后还会换药方。”
庭渊也没犹豫,端碗就喝。
他又不懂看病,没有必要质疑医士开的药方子,照喝就行。
好与不好,听天由命。
隔日一大早,呼延南音就来找伯景郁和庭渊。
许院判给庭渊弄了安神的香,晚上他睡得格外的踏实,气色瞧着也好了一些。
呼延南音问伯景郁:“今日我去找呼延謦摊牌,你们可要一同前往?”
伯景郁果断摇头,看向庭渊,“你觉得呢?”
“自然是不去。”
这是呼延工会和梅花会的事情,他们两个算是外人,不好往里头掺和,如果他们到场了,反倒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呼延南音来之前就预料到了他们两个不会去,只是照例来问一问罢了。
伯景郁想了想说:“让赤风陪你一同去,关键时刻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也算作是一个眼线,盯着呼延南音的一举一动。
如此呼延南音也就安心了。
再至呼延謦家,走的依旧是侧门。
赤风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呼延謦家让他感到压抑,因为这里的院墙比皇宫的院墙还要高,皇宫并不阴森,这里则不同,背后是一座山包,主路两侧的房子和院墙都很高,走在狭长的巷子里,有种不见天日的恐惧感,就像是身处在峡谷中。
皇宫的格局不同,占地面积宽广,极少有狭长的通道,院墙的高度也是经过工匠精心设计的。
呼延謦寒生这次是在内室招待的他们,没有那些讨人厌烦的规矩,而是以礼相待,给出了贵客该有的待遇。
呼延南音与呼延謦寒生一见面,便向彼此行礼问候。
呼延謦寒生率先问:“昨日让如风送去工会的医士给庭公子看病,可看出了个所以然?庭公子还有得医吗?”
呼延南音料想他也是会问的,说:“昨日/他们讨论了一个下午,给小公子换了药,说是治愈不可能,或许能够延缓寿命。”
“那就有些可惜了。”呼延謦寒生立刻换上惋惜的表情,“我看他二人也是真心相爱,郎才郎貌。”
只怕这惋惜也没有几分真情在,想要巴结伯景郁才是真,呼延南音笑着附和:“尽人事,听天命,能多活几日,也比不能活得要好。”
“这倒也是。”
呼延南音转入正题:“今日我来,一则是替萧公子和庭公子同你道谢,二则是我有一笔生意要与你们谈。”
“哦?”呼延謦寒生不动声色:“不知南音会长想与我谈什么生意?”
呼延南音纠正道:“不是与你,而是与你们,这桩生意是要与梅花会的人谈。”
呼延謦寒生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刚才的笑容,给呼延南音倒茶,“南音会长说笑了,什么梅花会菊花会,我怎么都不知道。”
呼延南音收起笑容,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寒生族长该是个聪明人,我既然能说出口,就说明我手里掌握的东西,和我了解到的东西,远比你想得要多。打哈哈可就没意思了。”
“当然,你也可以一口咬定你不知道什么是梅花会,只是这之后有任何的后果,都要由你来承担。”
呼延南音端起茶杯,将茶水倒入烧水的小炉子里。
炉子里的炭火遇到水,滋滋啦啦地发出声音,茶水变成了水汽腾升。
呼延南音将杯子放下,与呼延謦寒生说:“就想着热水遇到炭火一样,还不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奏本之中,并未提及吉州有疫病,也并未请求援助。
伯景郁将奏本递给吉州县令:“你自己看。”
江峰接过之后,看了与伯景郁说:“请求大人寻找原奏本,原奏上并非这样写的。”
沈文清道:“还请大人还我公道,这奏本向来是一比一的抄录,就是为了留底将来对证,原奏本自然是会发回奏本原处,由原处的人收存保管。要想弄清楚我这奏本是真是假,只需要找到原奏本比对,就可以知道。”
吉州的县令江峰说:“吉州大雨,又有疫病,衙门早就失守,我等都被迫退至旁县,我去哪里寻得奏本!”
沈文清:“奏本事关重要,身为朝廷命官,你只顾得自己逃命,顾不得带走奏本,本也是你之过。”
而后他又与伯景郁说:“请大人思索一下,若他真想来日证明自己的清白,必然会将奏本带走,以此来证明我收到了他的救援请求,却袖手旁观!可偏偏他手里没有这项证据,我的手里有抄录的抄本,我不可能事先就知道他的手里没有原本,还请大人还我一个清白。”
抄本在手,伯景郁对沈文清的话多了几分信任。
他看向江峰:“你走之时,奏折可还在衙门内?”
“下官走时,本就想将家人安置好后,再重回吉州,主持大局,并未想过要带走奏折,下官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会料到会有今日这一番对峙,自然也就不可能提前带走奏本来和沈大人对峙,让沈大人对我倒打一耙。”
伯景郁也不会贸然全然相信沈文清,他道:“照此说来,奏本应该还在衙门内,只要没有人偷走,自然能够找到奏本,以此来对峙,到底是你二人之间,谁在撒谎。”
沈文清道:“下官支持大人去衙门寻得原来的奏本与下官手里的抄本对峙,还下官清白。”
这案子过去了两个多月,即便有什么证据,现在可能已经湮灭了。
人的记忆有时效性,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记忆很可能会存在偏差。
破案的难度增加了好几倍。
伯景郁看向庭渊:“这个案子你觉得怎么查比较合适?”
庭渊道:“先开棺验尸,查明小光父亲的死因。”
伯景郁点了点头。伯景郁躺到了一边,手也从庭渊的身上撤下,“或许你会觉得我小气,但我真的真的真的不希望你的视线被别的人或者是动物事物分走,我只希望你的视线停留在我一个人的身上,所以能不能只看我,别管别的。”
“就算你不说,我的视线也永远都是跟着你的。”庭渊趴在伯景郁的心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声,指尖摸着他的喉结,“但你也有你的事情要忙,我不能全天都跟着你。”
“你可以。”伯景郁说:“只要你想,我去哪里,你都能跟着。”
庭渊:“你也知道,我其实不太想接触到衙门的官员,他们见了我难免要揣摩你我的关系,要与我攀谈,试图拉近和我的关系,从而让我帮助他们做一些事情。”
“你可以拒绝他们,你不愿意,谁都不能勉强你。”伯景郁觉得这些都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你要是真的不乐意,你就跟在我的身边,我会帮你挡住他们,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越过我去攀附你。”
“你也够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州府治理的事情我也不算太懂,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你们专业的人去做,你要是批奏折,我能帮你端茶倒水,帮你研墨翻翻奏折,可要说治理州府,整顿吏治,这些东西我是真的不太懂,事关民生我也不敢妄言……”
伯景郁:“你要是想懂,我也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很快就能学会的。”
庭渊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我志不在为官,也不想和官场搅和太深,你知道我的。”
“为什么?”伯景郁从来只是知道庭渊不喜欢这些,庭渊不想接触,他也就不去过多地做要求,一切都随着庭渊的意思。
庭渊解释道:“我和你所接受的教育不同,我们的理念也不相同,很多事情,我们的处理方法和看待事物的角度都不同,我所认为的正确的道路或者是处理方式,未必就是当下最适合的,很有可能会对你们产生误导,那么我从一开始就做局外人,不对你们的治理方案指手画脚,或许就是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另一方面我也确实不喜欢官场上这种乱七八糟的攀附,所以我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将我最擅长的事情做到极致,能够帮到你就好了,别的我就不掺和。”
庭渊很有自知之明,他所擅长的,也仅仅是破案,那么该发挥自己长处的时候,就发挥自己的长处,对于不擅长的事情,没有必要染指。
涉及一个国家一个地区,数百万甚至数千万百姓生存发展的事情,不是他看过几本历史书,上过几天学,接受过几天现代的教育,就能够站在圣人的位置去指点江山的。
随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越久,见识到的越多,庭渊就越能明白,自己当初所想的那一切,是有多么的虚无缥缈。
如果一个国家的发展和未来,仅仅是因为一个人的几句话就能够改变,那未免过于异想天开。
与其指点江山,不如做好自己能够做的一切,从百姓实际需要出发。
伯景郁的手落在庭渊的背脊上,轻轻地拍着,“你变了很多,我记得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人都是会变的,没有人能够一成不变,我刚来这里的时候看什么都嫌弃,看什么都不顺眼,这里的一切在我的眼里都是落后的,我甚至都挑不出来一丁点的好。”
“那现在呢?”伯景郁很想知道庭渊此刻的想法。
庭渊道:“这里和我原来的世界相比,自然差的十万八千里,但这里也不是完全没有好的地方,起码掌权者不像我想的那样,只会压榨底层人民,只知道贪图享乐,撇开我原来的世界来看,这个世界的人,他们的未来生活一定会比当下要好,我原来的世界能够有那样的发展和环境,也是经过几千年不断地发展才形成的,很多事情一步一步地来,慢慢地,总会好起来。”
伯景郁:“我会努力的,你不擅长的事情我擅长,我会努力治理好这个国家,争取让每一个人都能够有更好的生存环境。”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而你也一定能够做到。”庭渊伸手捧住伯景郁的脸,“我很幸运能够遇到你,能够让我看到希望,看到这个世界的未来。”
“我也很幸运能够遇到你,爱上你,得到你的帮助。”
伯景郁握住庭渊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你最大的贡献不是你这一路帮我破了多少案子,而是你让我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好的君王,如何站在众生之中看待这个世界,而非以君王的视角俯瞰众生。”
忽然伯景郁翻身将庭渊压在身上,“现在我们该偷情了。”
庭渊脑子短路了一下,“是不是太突然了。”
上一秒还在谈论正事,下一秒就开车。
伯景郁:“突然吗?”
庭渊点了点头。
伯景郁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庭渊的脸庞:“没事,很快你就能适应了。”
回到光明城第三日,赤风带着平安和杏儿来了。
杏儿带了不少居安城的特产,庭渊心心念念的桃花酒也给他带了一壶。
刚进门,就被院子里看着猫不像猫老虎不像老虎的东西给吓到了。
伯景郁虽然不是特别喜欢这些家伙,但庭渊很喜欢,他也就忍了,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官驿的人在吃的喝的方面一点没亏待它,长得又快又圆。
对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小家伙也是很不客气地对着他们哈气,挡在院子里,随时要扑上去。
庭渊听到它哈气的声音,从屋里出来,看到杏儿和平安到了,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圆圆,别闹。”
庭渊问过伯景郁要给它起什么名字,伯景郁说叫它多余,后来庭渊觉得它脑袋挺圆润的,就起名叫圆圆,它倒也乐意,因此就叫圆圆了。
杏儿看得目瞪口呆,“公子,这是你养的猫?”
黄兴义立刻说道:“我马上安排仵作。”
庭渊则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我们需要查明你儿子的死因,就必须开棺,让仵做验尸,只有确认了死因,才能够往下查。”
开棺验尸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无法接受的,毕竟人已封棺,长眠地下。
老太太倒是平和接受:“我也想知道我儿的死因,大人只管做便是。”
庭渊点了点头,与黄兴义说:“现在就去找仵作,等县令来了,立刻随我们前往老太太儿子的坟墓,掘坟开棺验尸。”
“是。”
黄兴义立刻去安排这件事。
老太太已经信服了他们的身份,跪地道:“多谢几位大人肯为我儿讨回公道。”
庭渊不希望老太太误会什么,与她详细解释道:“我们开棺验尸,是因为这个案子本身就有疑点,县丞草率,证据模糊,这不能代表你儿子本身就存在冤屈,不调查到最后一刻,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你儿子真的是清白的。”
带着主观意识查案,很可能会被误导,造成案件走向与真相产生偏差。
因此查案的时候庭渊一向是只看证据,不谈情感。
听庭渊这么说,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后道:“好,我也只是想要一个真相,我的儿子不能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可以尽力查明真相,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还你儿子公道。”
是非公道,基于真相之上,真相未明之前,一切所认为的公道都不是公道。
老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人,庭渊这么说,她能够听明白庭渊话中的含义。
庭渊查案只是为了查明真相,而非相信她儿子清清白白。
仵作和金水县的县令几乎是同时到达县衙。
欧阳秋实在未曾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再见到伯景郁他们。
若真是喜欢一个人,看到他被打得这么惨,还被捆起来,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庭渊不信。
庭渊又看向文浩,“你真的觉得她心仪你吗?”
他又走回到文浩的身边,与他站在了一起,而非是对立,一起看月娘。
庭渊道:“一个人真的喜欢另一个人时,绝不会是这样,就像你喜欢她,会一口咬定这件事与她无关,不想将她牵扯其中,她虽自愿牵扯进来,却没展现出有多喜欢你。”
“你没有抛尸尸体却不见了,你没有拿走财物财物却不见了,从头到尾你就像个工具人一样被人利用,有人却在坐收渔翁之利,你还没发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