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我脸皮薄(1 / 1)

穿回古代搞刑侦 历青染 2904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74章 我脸皮薄

  “等飓风和赤风回来,然后一起去官驿。”

  若非是他反应快,他们就被刺客成功袭击了。

  伯景郁赌不起,自然是要去官驿,起码官驿那边侍卫多,里三层外三层,叛军想要成功刺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伯景郁去看庭渊,“你有没有伤到?”

  庭渊摇头:“我没事,你带着我躲得及时。”

  午后时分日头暄暄,莺酣燕懒,念奴大咧咧地推开了房门:“男郎,平肝明目的药已经送到东厨去熬着了,过一会端过来给您喝。”

  他看见庭渊的手里捧着一本书,啧了一声,径自上前去把书合起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男郎,您可不能再用眼了。”

  连日过去,庭渊的眼睛非但没有好转,还有更坏的趋势,一到天色擦黑便连三步外的路都看不清楚。

  昨天庭琢玉在府上,他不得已要去前厅一块用晚膳,在离席的时候,一头撞到了饭厅中的画栋上。

  他没告诉他们个中缘由,只说是近来有些用眼过度了,庭琢玉便当做是寻常病症,让念奴去抓几味明目的药给他煎服。

  庭渊被收了书,很不痛快地一摊手:“书也不让看,那你叫我做什么?我总不能和个闲人似的在这坐着吧。”

  念奴对此早有对策,他眼眸中清波荡漾,问道:“男郎猜猜我今天去杏林抓药的时候,碰见谁了?”

  庭渊歪着身子搭在软椅上:“你既然这么问了,那这个人我也认识,能让你这么高兴的,我猜是赵五郎。”

  念奴白净无瑕的脸烧起难堪的薄红:“不是,是伯九郎君。”

  庭渊心头一动,故作平静地移开了目光。

  念奴又凑了上来:“还是伯郎君先认出的我呢。”

  见庭渊又重新转回头,他才顽笑着说:“我等着伙计给我抓药的时候,伯郎君从楼上下来了,他一见我便指着我问道:‘你是跟在庭男郎身边的那个侍男,叫念奴对吧?’”

  庭渊的确有些纳闷了:“他怎么会认得你?”

  念奴的手从上往下一压:“我也疑惑呢,明明我和伯郎君就见过两三回,他却一下就把我认出来了。”

  庭渊搪塞着应了两声:“然后呢?”

  “他问我来药店做什么,我说男郎眼睛不舒服,他立马变成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然后想了一下,便说他那有个很管用的药方,让我回来就请您去金谷楼,他亲自带过来。”

  庭渊有些哭笑不得的,只怕再灵验的药石也对他的眼睛无解。

  念奴对伯景郁认出自己这件事很有好感,便试探着帮他多说了一句话:“伯郎君说话的时候,脸上表情看着也挺诚挚的,男郎还是去见一见吧?”

  庭渊低默一息,开口说:“去,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金谷楼和往常一样,甜腻的香雾萦绕着廊檐四角,艳阳的浮光与澹澹的莲池对照,亮得十分晃眼。

  庭渊刚坐下,伯景郁也推开门进来了,他便站起身敛裙一礼:“问伯郎君安。”

  伯景郁疾步走到他跟前,来来回回地看了他的眼睛,才回礼道:“我听说阿渊不安康。”

  他语气严肃,庭渊没忍住,掩口而笑。

  伯景郁更加着急了,强硬的声调中透着十成十的怜惜:“你笑什么?你以为喝药是件很好玩的事吗?”

  庭渊看他真的有些恼了,便起身把门关上,软声对他道:“伯郎君,我这个病不须用药,三个月一过,自然就好了。”

  伯景郁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却是为何?”

  庭渊有些犹疑,不知道要不要对他说实话。

  伯景郁等了等也没听见他回答,便平复了心气对他说:“若是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页纸,小心地在桌上铺开给他看:“但要把这个拿去,这药方对付眼疾有奇效。你让侍男照着这上面的剂量去抓药,一天一次温水送服。”

  纸上的字迹舒展有型,飘逸自如,庭渊一眼就认出来是伯景郁亲笔所书。

  窗外的香风轻易地吹在庭渊的脖颈上,他原本微凝着的黛眉松开了:“伯郎君,这个病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只是我妄自窥视天机的后果。”

  伯景郁大感意外,小心地向他询问:“那阿渊为什么要这么做?”

  庭渊一五一十地温声和他解释:“李郎君回宫一事对六娘是个晴天霹雳,我于心不忍,便推算了李郎君的命数说予他听。”

  伯景郁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他狠狠咳了几声,边压着自己起伏的胸口边问:“推算命数还有这样的天罚?那阿渊也为我推算过命数,岂不是...”

  庭渊不忍让他错解自责,赶忙打断了他:“是伯郎君自己找上我的,便不用我去分担因果。”

  伯景郁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咳势渐弱,他长舒了口气说道:“其实梁男郎何必为此事难过消沉,宫中行事虽有不便的地方,但在宫外购产居住的也大有人在,本就不用如牛郎织男一样一年一会啊。”

  庭渊被他的比喻逗得乐不可支:“伯郎君有所不知,六娘和家里人关系亲密无间,他阿爹的心愿一直是招婿上门,只怕李郎君舍不下的东西还是太多了。”

  伯景郁愣了片刻,过了半天也仍旧有些神思未定:“李郎君未必不会接受。”

  庭渊也没注意到伯景郁走神了,他的目光一直牢牢地停在他拿出来的那张纸上,终于,他下定决心去拉了拉那张纸:“不过伯郎君一片好意,我还是收下吧。”

  伯景郁连忙缩回手,悉心叮嘱他道:“这张药方虽不能治本,但也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庭渊“嗯”了一声,指尖轻颤着妥帖地把纸叠好,眼神并不敢看人。

  良久,伯景郁不太放心地再问了一次:“阿渊确定三月后便能转好吗?”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不在别人的意愿下为其推命,惟愿也是此生最后一次了。”他摇摇手中的纸页,语气放松了一些:“如若不能,还有此方呢,伯郎君勿虑。”

  伯景郁振作了精神,对他说道:“我十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曾经高烧不退,眼睛也到了不能视物的地步,睁也不能睁开,每天醒来与入眠,眼前都是一样的黑暗,大夫说再这么下去怕是眼睛就要先坏了。”

  庭渊揪心地追问道:“然后呢?”

  伯景郁看出了他的紧张,欣然笑道:“然后我阿娘花重金,在一个游方的郎中手里购得了这个药方,吃了三天,眼睛就好了。”

  庭渊唇瓣紧闭:“听上去,令堂倒是对伯郎君很是上心。”

  伯景郁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是我没有同你说过,我阿娘经常来般若寺看我。”

  但转眼他又怅然若失的补充:“但他同我说话的时候很少,大多只是远远的站在院中,看看我便走了。”

  庭渊似乎被点了一下,但等他想要细思下去,脑海中却又是一片混沌,无从发力了,他沉吟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天空中昏昏沉沉,疏影穹光斑驳地撒在白壁上,蕙风消逝在天地相接的尽头处。

  庭渊想起自己昨天撞在画柱上的事,便向他告辞道:“伯郎君,天色渐垂时,这眼睛的毛病就越发严重,我便不再多留了。”

  伯景郁心中自然不舍,但仍是站起身替他推开门:“我也该回去了,那便一道吧。”

  此时的金谷楼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伯景郁一直在用自己宽阔的身躯为他隔开往来喧哗的众人,正在此时,他看见一个略微有些眼熟的背影,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何愈从座位上转过身,对着伯景郁缱绻递话:“伯九郎。”

  伯景郁很是意外的看了看他,拦下了打算说要先走一步的庭渊:“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何愈偏头扶了一下鬓发间的朱钗:“我阿娘新得了两对耳珰,莹润可爱,让我去府上拜会的时候带上一对敬赠令堂。”

  他娇俏的样子让庭渊都我见犹怜,伯景郁却只是全无反应的冷淡回应:“多谢令慈美意,东西带到了就好,辛苦你跑一趟。”

  何愈见他不接茬,便把矛头对准了庭渊,他唇角抿着个生涩的笑:“庭男郎,许久未见,依然故态。”

  庭渊亦是客气地向他回礼:“多日不见,何男郎风采依旧。”

  何愈继续说话,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微妙:“我突然想起有一场香栾宴,正在明天,刚刚还在发愁没有人陪我前往,见着庭男郎,便觉得男郎一定可以为我解忧。”

  不用庭渊说话,伯景郁已经往前一步,侧身微微挡住了他:“香栾?为柚子办宴?”

  何愈很正经地颔首:“仲夏是恶月,五毒聚生,阳极生阴,而柚子叶能一扫污秽,自然值得为它办宴。”

  伯景郁一横眉,低下头看了看庭渊:“岂有绕开我而独请阿渊的道理?我也和你们一同去。”

  一听到这称呼,何愈用力咬了咬牙才没有垮脸,他强忍着心火说道:“是男儿家的闺房私话,伯郎君不便掺和一脚。”

  他是铁了心要拉上庭渊一起,放低姿态向他掌心合十:“庭男郎可不要因为因为伯郎君不能去便搪塞于我。”

  “这...”庭渊措不及防,说话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半天也没说出个好的理由。

  伯景郁弯下腰,正要轻声问话时,何愈已经不由分说地把庭渊拉到了自己面前:“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去接你。”

  他并不想再留给他们二人说话的空间,一路拉着庭渊向外走去。

  待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处,伯景郁眼中的担忧也不见了,他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庭渊从门外进来,将挽起的袖子放下。

  伯景郁一把将他抱进怀里:“你又瞎跑什么!我找不到你。”

  “我只是去了一趟茅房。”

  伯景郁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撒手:“以后我不在,你不准去,我不能找不到你。”

  庭渊:“……没人会在茅房行刺,而且这附近那么多侍卫,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