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雷霆行动(1 / 1)

穿回古代搞刑侦 历青染 2809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65章 雷霆行动

  子缎英飞指的是爻仉部落和姉楚部落的人。

  他们一直和自己不对付,和自己这边的人也不对付,总想着压上自己一头。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联合起来,或者是其中某一支和伯景郁偷摸联系,达成某种协议,提供信息给伯景郁,从而将他们彻底清除,从今往后一家在西州独大,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子缎英飞与埜贺兰临溪说:“晚些时间,你私下联系我们的人,让他们稍稍留一下。”

  埜贺兰临溪不问缘由便直接点头应下。

  庭渊很是专注地听着,诸多繁杂的思绪在他脑海中纷飞,从起初的愣怔,到挥之不去的后怕。

  这确实是个秘密不假。

  伯家先前为他置办生辰宴会的声势之浩大,几乎是在向全上京表明他们有多重视伯景郁。

  伯府买羊买牛,上下里外重新布置了一遍,宴请的宾客都有一官半职在身,至于他们置办的贺礼,满城都知道是给伯家九郎准备的。

  再说那天在伯府上,庭渊亲眼所见伯润和伯约有多紧张伯景郁,若说那样的关心程度都是在做戏,那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演技。

  庭渊不置一词,面色颇有几分沉重。

  伯景郁继续说道:“可府上的每一个人,阿爹、阿娘,我的几位阿兄阿弟,他们又都待我极好,我实在不忍心去猜度谁。”

  他心中苦恼到了极点,扑在桌上,手抱住脑袋,双眼郁闷地放空。

  庭渊看着他撑起了衣服的瘦弱肩胛,哽了哽,还是压制住了用手去触碰安抚人的想法。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缓缓道:“你已经回到上京了,再去想是由谁主使的既白费心力,也于事无补。眼下最要紧的是你珍重自身,至于是谁,总会有露出马脚的一日。”

  伯景郁抬起头,眼中装满了脆弱,迎上他的目光,庭渊不经思考地说道:“日后若是你觉得无处倾诉,也可以来找我。”

  尾音中是他自己也难以辨认察觉出的庄重。

  伯景郁终于不再那么纠结,心情也在淡淡的喜悦中峰回路转:“幸好有阿渊在,不致徒留我一人面对。”

  庭渊在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伯景郁之所以对自己锲而不舍的,也只是因为他知道内情,是个可以倾诉的人罢了。待到日后事态稳定了,再多的真情实感也只是白费。

  他叹出一息,一时无话,没滋没味地又喝了两杯酒。

  伯景郁没有再为自己的事烦恼,他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上次一个未曾兑现的承诺来:“阿渊可还记得上次答应过我的事?现下这雅间中只有你我二人,射覆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庭渊闷头喝着酒,眼神有些迷离,但还是极快地答应了他。

  伯景郁左右环顾了一圈,却有些失望:“这雅间中空间不大,东西也少,怕阿渊施展不开拳脚呢。”

  庭渊暗自好笑:这分明是怕自己猜的太过简单了。

  可能是因为刚刚听了人一个秘密,他显得格外包容:“那便换个大点的地界。”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伯景郁信步到了窗台前。

  夜色迢迢,不见落雨但闻其声,明台楼阙倒伫在一汪汪水面上,清圆的积水又碎开来,街上的小贩收摊而去,行人稀疏。

  高楼虽然视野广阔,但放眼望去,所见景物都在一片漆黑中,只有灯火能照到的几处地方影影绰绰。

  “外面落雨了,我们说话说得入神,竟不知已经下了多久了。”他伸出手掌去接了一两滴雨,凉意彻骨的雨水在他掌心洇开。极目远眺后,他站到了离窗户稍远的地方,对着庭渊送去一笑:“我选好了。”

  庭渊从窗户旁边的倚靠着的白壁上抽身,走到窗前,大致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来看伯景郁,他脸上既有期盼,又有等待时无可避免会有的煎熬,呼吸清浅,唯恐自己的举动透露出什么。

  庭渊掐弄两下手指,慢腾腾地对他说道:“伯郎君取的象倒是简单,是东北方向,那位站在檐下避雨的郎君吧。”

  伯景郁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简单么?我以为这不好猜呢。”

  庭渊贪凉,在窗前站定了吹风,他的神情几乎没变,抿唇矜持地笑道:“伯郎君有所不知,在射覆中,逝水东流,人是最好猜中的。”

  伯景郁注视着他,俨然一副闲谈的模样:“人心难测,阿渊只知道他现在所在的方位,而对其将来会去往何处却是一无所知。”

  庭渊倔强地摇了摇头,这与他所崇敬的大道相去甚远,连一向不好争辩的他也忍不住了:“只要我想知道我便能知道,如有错漏便是我自个儿学艺不精。天行有常,世间没有术数不能预测的事。”

  伯景郁的想法正好与他相悖,但他也不强求:“我虽不懂射覆,但我知道术数与君子六艺或是男子八雅别无二致,都该为我所用,而不是反受其制。”

  他们各执一词,庭渊正欲再说,叩门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念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男郎,天色已晚,我们得回去了。”

  有些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庭渊有些不悦地向外应了一声,但也不得不说这的确缓解了本来将要发生的无谓争执。

  他任由自己惬意地笑了一笑,对着伯景郁道:“有道是君子和而不同,我与伯郎君见地不一,也可留待来日你我都成长了再谈论几句。更深露重,这天气也不大好,伯郎君也该回去了。”

  刚刚说了半天,庭渊早已有些口干舌燥,他把桌上最后剩着的半壶酒一口气喝光了,站起身来,却发现伯景郁依然稳稳当当地坐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伯景郁眼神关切地看他喝完酒,慢吞吞地说:“请阿渊先行一步,我再稍坐一会儿。”

  庭渊以为他是不太舒服,不放心地问他:“伯郎君,你是不是饮了酒身体有些不适?我让人上一点醒酒汤吧,你喝了再回去。”说罢就要招手吩咐。

  伯景郁眉眼柔和地阻止了他:“我前后加起来也只饮了一杯多些,不碍事的。”

  庭渊深深地看他一眼,没有多话,和他互相见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看着庭渊出去,伯景郁又走到了窗前,他把手放在轻纱微拂的窗棂上,关小了一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完全合上。

  说不定从这还能看到他撑伞去的背影。

  “伯郎君。”庭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没想到他去而复返的伯景郁猛地转过身。

  他动作轻捷,左手扶住右手广袖,单手向他递过来一把油纸伞:“这伞给你用,走吧。”

  伯景郁嘴巴半张着,下意识地去接过伞,回过神来,有些囫囵地问话:“阿渊怎的知道我没带伞?”

  庭渊收回手,凝神看他:“伯郎君是个赤忱之人,刚刚射覆又是由心取象,选了一位被困在雨中不能行路的郎君,还不好猜吗?”

  他一边说,一边便要往楼下走,伯景郁快走几步跟了上去,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阿渊,那岂不是谁在你面前说谎,你也能一眼看穿吗?”

  庭渊不置可否,只温声回道:“伯郎君向来坦诚,何必有此顾虑?”

  伯景郁压低了声音,似乎也并不想让他听到:“便是你没有这个本事,我也不会在你面前扯谎。”

  庭渊有些局促,他在心中暗自想到伯景郁的孤勇似乎总是无穷无尽的用不完,又与话本里单薄的承诺大不相同。

  楼下丝竹声不知疲惫的响着,人声依然鼎沸。他二人快步穿过堂中,行到门口时,伯景郁把伞撑开,和庭渊肩擦肩地走到轿辇前。

  他伸出手臂,想让庭渊先扶着自己上去。没想到庭渊却轻轻推开了他,垂着眼道:“把你送到这,我便撑伞回去了。”

  伯景郁茫然地看他一眼,紧接着便有些急了:“我送你。”

  庭渊的态度很明确,他岿然不动:“这雨不大了,我走回去散散酒气也好。”

  伯景郁黑着脸看他,像个闹别扭的孩童一样抓着伞不还,庭渊无可奈何地把手放矮了一些:“你若想要,那便拿着吧。”

  见他真的转身欲走,伯景郁才有些急了,他赶忙把伞塞回了人手中:“你快拿着,不定一会雨又下起来了。”

  庭渊接住伞,侧身站到了轿辇的旁边:“请伯郎君动身吧。”

  伯景郁欲言又止,又等了一刻,见他还是没有改主意的意思,只得幽幽的叮嘱他一句:“是了,阿渊路上小心。”

  他在轿中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吃吃地笑了起来。

  十三年前梁世丰为父亲守孝期满,娶了一位非常贤惠的女子为妻,此女家中富足,因梁世丰忠孝仁义清贫而钦慕于他,不顾家中反对嫁给他为妻,婚后由奢入俭,为他照顾年迈眼瞎的母亲,操持家务,第一次有孕因营养不足小产,第二次因赶上灾害帮忙赈灾小产,母亲也在期间因得不到及时的医治病逝于家中,梁世丰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第三次孩子出生不足半岁夭折,第四次便是三年前,夫妻二人上任西州途中孩子染病,医治不及时,到了西州即便有名医,孩子还是在三个月后离世,自此他的夫人元气大伤,身体日渐亏空,于年初彻底撒手人寰。

  伯景郁起初是难以理解的,这样的一位官员,怎么到了西州就同流合污了。

  直到他弄明白了一切,不由地唏嘘,心中也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