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下官冤枉(1 / 1)

穿回古代搞刑侦 历青染 3449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50章 下官冤枉

  妇人举着小黑匣子说:“这里面是十万两银票,别杀他,银票都给你。”

  飓风朝许院判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与那妇人说:“将匣子放到石桌上。”

  妇人照飓风说的做,朝石桌移动,轻轻地将黑匣子放下,问:“现在可以放了我丈夫吗?”

  飓风说:“退回去。”

  待妇人退回原处,许院判走过去迅速拿起黑匣子,打开一看,里面真的是一沓银票。

  翌日,天幕还是一片雾霭色时,庭家兄妹就动身了。车舆在难以行走的山间不停地颠簸,庭渊东倒西歪地打着瞌睡,半梦半醒间听到一声长吁。

  他掀开眼皮,一手轻轻敲打着有些酸痛的脖颈,一手拉开帘子,正好看见庭琢玉回过身来。

  见妹妹已经醒了,他笑得尤为粲然:“阿渊,为表诚心,到般若寺的最后一里路我们步行。”

  山路崎岖不便,虽说一里路途不长,他还是本能地抗拒,刚把手掌放到腿上,没等开始卖惨,熟知妹妹秉性的庭琢玉已经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走远了一程。

  庭渊见耍赖不成,对着人背影呲了呲牙,不情不愿地下了轿。

  山间清晨的雾气湿润,道路两旁的迎春上也覆了澄澈的朝露。

  无精打采的庭渊看到这繁茂的迎春才有了些兴致,他上前随手折下一簇,甩着花枝追上庭琢玉的脚步。

  见人冒冒失失的样子,庭琢玉不由得拧起眉头扫了他一眼:“阿渊,身为男子,走路要莲步轻移。”

  庭渊也不脸红,嘿嘿一笑,挑出一朵嫩黄色的迎春花萼别到自己发间:“阿兄觉得这花好看还是小妹好看?”

  庭琢玉面无表情地看人一眼,不答问题,只让他快些走。庭渊兴致不减,亦步亦趋地跟在人身后。

  再多走了一会儿,庭渊就顾不上和人说话了,陡峭的山路让疏于活动筋骨的他面庞都燥热起来,四肢也愈发滚烫。

  好不容易见到了般若寺的庙门,庭渊重重地喘着气,抱怨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门口长身玉立的人牢牢吸引住了目光。

  他似是已等候多时,见到渐渐走近的兄妹二人,眉眼深邃的脸庞才含蓄地展露笑颜:“阿兄。”

  庭琢玉气定神闲地拱了拱手回礼:“景郁。”又伸手揽过庭渊向他介绍:“这便是我同你说过的,舍妹阿渊。”

  庭渊只顾着看人,一时连登高的疲惫都忘却了,被拉的走近几步,更觉得眼前人眉目如昼,周身环绕着难以言尽的温润气势。

  伯景郁神色宁和,无比专注地与他相望。

  广旷的静默中,庭渊觉得自己清晰的听到了寺中燃烧到尽头的香灰落下。

  庭琢玉没体会到气氛的涌动,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妹妹,毫不适时地来了一句:“阿渊,这是伯郎君,你怎的张着嘴不说话?”

  伯景郁。

  名字被拼凑完整时,庭渊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能肯定这个名字绝不是第一次听到。

  没容他细想,手已经下意识地去托住了下颌,见人动作,伯景郁没忍住低笑一声。

  庭渊顿了顿,用有些不自然的语气和人问好:“伯郎君。”伯景郁声线清冽:“阿渊,久仰。”

  天光乍泄,为寺中有些陈旧的红砖绿瓦披上一层柔美的浅金色纱幔。伯景郁为了方便二人说话,领着随从,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带路。

  庭琢玉有意无意地拉开了距离,向庭渊不急不缓地开口:“景郁未到足月便出生了,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一直都是大病不断,小病连连。自周岁后便被送到般若寺,由高僧照拂,希望能受佛祖仁慈庇佑。”

  庭渊的视线凝在他修长的背影上,一路在他身后走来,留心去嗅闻的话,确实能闻到天然药材泛起的微苦味道。

  庭渊心道苍天善妒,不过他虽在病中,不失贵介之气,倒是难得。就算这样想着,看他的眼神也不免夹杂几分同情。

  他贴近庭琢玉,说的却是毫不相干的话:“阿兄和伯郎君关系不浅啊,连称呼都比赵五还要亲近。”

  庭琢玉脸上闪过一瞬的迟疑,旋即恢复了常态,平静地回话:“我与景郁是之前陪谢掌柜来礼佛的时候偶然相识的,他二人也互相见过。景郁在寺庙中长大,称谓上不拘小节也非奇事。”

  庭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好像刚刚只是随口提起一样。

  铺垫完,庭琢玉才吐露了此行带上他的真实目的:“一次闲聊时,我偶然提到你在司天台学过几年五行八卦,连隐世的高人都夸你可成大器呢...”

  庭父操劳过度早早仙逝,庭琢玉早早就接管了一切生意,算来也有快八年了。他本想让妹妹也一同操持店铺,却奈何庭渊志不在商,而在易学。

  庭琢玉向来对他疼爱有加,低声下气地求了许多人,几乎是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人脉关系,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庭渊送到了司天台里学习。

  所幸庭渊确实天赋异禀,深受少监青眼,同辈学子中不乏家世显赫之人,但也都对商贾出身的他毕恭毕敬。后来,少监更是亲自向自己出山寻访旧友的师兄引荐了庭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景郁一听便说自己对这个很感兴趣,我并没有推辞的理由,才促成今日一见。”庭琢玉的声音渐弱。

  庭渊闭了闭眼,他已经记起为什么自己觉得这名字耳熟了。

  伯景郁想问命数却求助无门,以至于找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郎,是因为偌大一个上京城中,凡是有点能耐的人都不敢给他推命。

  原因在于伯景郁的父亲——当朝炙手可热的吏部尚书、检校太子太师伯润。

  伯景郁是伯润正妻所出,伯娘子怕缠绵病榻的幼子心性不稳,遭有心人恶意中伤,早就向外敬告过,先生僧人不可在伯景郁面前胡言乱语,否则一律拔舌砍手处置。

  这一番曾经闹得满城风雨的狠话,其背后肯定离不开伯润本人的默许。

  庭渊在司天台时醉心天象,从不过问世事纷扰,但连他都或多或少听同门说起过这件事。

  理通了来龙去脉,庭渊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庭琢玉啊庭琢玉,你还真是坑自家小妹不手软。

  像此等出身富贵却疾病缠身的人,推算起来少不得要耗费些精力,而且结果还不一定会尽如人意。不过看伯景郁的样子也不像胡搅蛮缠的主儿,这便也暂且不论了。

  怕只怕隔墙有耳,万一哪天传了出去,伯景郁再出点什么纰漏,伯娘子拿他撒气怎么办?那可是拔舌砍手!

  不过是拿捏一个无足轻重的商贾之妹,更何况还有敬告在前,伯娘子只需皱皱眉头就有无数人上赶着替他出气。

  正在此时,一行人已走到了寺中专门给伯景郁收拾出来的一座偏院里,二月底的北地才将将回暖,然而院中已是遍植蕉竹,入眼苍翠欲滴,一看就知道造价不菲。

  伯景郁在门前停住脚步,一脸和煦地请二人进去房中小坐,庭渊只好把话吞回肚子里。

  门被推开,内里陈设却与寻常世家子弟的奢靡作风相去甚远。桌案上只有笔墨纸砚和一本薄薄的书,连个多余的笔架都没有。

  正中央的三个银杏叶片描金盖碗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想必是专门为了待客才放置的。

  此外,房中散发的也不是墨香味道,而是浓重到了难以忽略的药材气息。房门尚未关上,清风正徐徐入户,春光一片晴好,可庭渊还是觉得眼前的景象也沾染了些许沉重。

  庭琢玉坐下,拾起地上放着的一个竹筐,随手抽取出一卷洒金宣纸,只粗略一看便由衷地赞叹:“景郁的字又精进了,等下个铺子开张,愚兄可得厚着脸皮向你讨一副墨宝。”

  伯景郁含笑答应,和人说起写这一卷时的心得。

  庭渊原本在搜肠刮肚地想着如何才能委婉拒绝,此刻也被他们谈话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他探头看了看那一卷铺陈开的纸,即便是他不懂鉴赏,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洋洋洒洒的一篇行楷绝非凡品,落笔一气呵成,神采飞动而无荒率之笔。

  很难想象八尺男儿,抱病囿于一室之内不得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境提笔写成的。

  庭渊思绪翻飞,犹疑着转过头,撞进伯景郁澄澈的眼睛里,他正直勾勾地望着他。

  庭渊略感尴尬,刚想说点什么,没等开口,伯景郁骨节分明的手已向他鬓间探了过来。

  事发突然,也猜不到他要干什么,庭渊耳朵霎时红透了,一时间也没来及缩回身子。

  伯景郁没有留意到这一点,甚至都没有碰到梳得整伯的头发,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捏下人耳鬓旁那一朵嫩黄的花蕊。

  伯景郁没感到不妥之处,他心满意足地把花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把玩着:“我头一次见到这嫩黄色的花朵,真是明媚动人。”

  从始至终,他的眼神只停留在花上。

  庭渊别过头,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迎春。”

  庭琢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家小妹的表情,半天才出声圆场:“阿渊,事不宜迟,还是尽早开始吧。”

  虽然庭渊竭力克制着脸上的表情,眉头却还是不自觉地沉了下去:“我...”

  才说了一个字,一道收敛了笑意的声音便盖过了他的:“阿渊是在上京城的司天台学的此道吗?”

  “正是。”

  伯景郁也没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接道:“那想必是听说过家慈对外的那一番说辞了,现下犹豫,大抵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庭渊抿着唇,没有反驳的意思。他微微侧开眼,看到庭琢玉面色如常地吮了一口茶。

  伯景郁了然地笑笑:“景郁之所以想探知天命,是为了趋吉避凶,无论天命如何,都不愿枉度此生。”

  他娓娓道来,如同在许愿一般虔诚:“阿渊所言,景郁绝不外泄。”

  庭渊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伯景郁平日里礼佛的模样。他无法想象这样坚韧的眼眸黯淡下去的样子,酝酿好的托词消失殆尽。

  庭琢玉把会客厅留给他们,自己站到了门外替他们望风。门关上的刹那,春风骤起,将刚发了新芽的枯枝吹的簌簌作响。

  伯景郁用指尖蘸着茶水在桌案上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转瞬,短短的几字流畅落成。

  伯景郁毫无杂念的眼神对上庭渊,惹得他呼吸又是一滞,他强令自己收心,将注意力集中在八字上。

  生辰是三月初六,和今天相去只有十余日了。

  庭渊对推算之事怀有敬畏之心,他一改往日的散漫疲态,仔细将八字默记于心,手指娴熟地在空中圈圈点点,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一开始,伯景郁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动作,直到发现完全看不懂人在做什么后,思绪便逐渐飘远,看人的眼神也变得轻柔。

  全神贯注的庭渊既没有察觉到细密的汗水已经爬满了背脊,也没有察觉到伯景郁徘徊在自己身上的晦暗眼神。

  室内一片静谧,落针可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庭渊已看出这八字里的玄机。

  “可能是所有官员都随我去赈灾了,没人处理公文,这才导致我们信息迟滞,待我找人来问上一问,若真有此事,我立刻让人调粮前往赈灾。”

  对于闫集的话,许院判只信三分,余下七分都不信。

  即便是要赈灾,也不可能州府的衙门完全停摆,一股脑儿都去赈灾。

  衙门总要留够人手能够维持衙门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