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到此结束
“里面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能把你吓成这样?”
庭渊的手在桌面轻敲。
堂上的官员都很好奇,这盒子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陈汉州手里的盒子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不少官员纷纷探头,想看看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会让陈汉州有这么大的反应。
庭渊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年,洞府里极其安静,只有水滴落的声响。
充沛的灵力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又回到丹田处,丹田中原本的金丹已经不见,出现了一个婴儿的幻影,短短三年他已经进阶元婴,放眼九州这个速度进阶的人也是凤毛麟角。
庭渊缓缓起身推开石门向外走去,刺眼的阳光让他抬手遮住了脸颊,外面的桃花正盛,初春的风拂过他的衣袍。
“师兄,我就猜到你今天要出关。”
庭渊转过身去,杨月正提着一个盒子站在小径上,他的眼神望杨月身后探去,却空无一物。
“啊……师兄刚刚以为是别人吗?伯师弟他们接了任务去沧州除妖了。”杨月笑嘻嘻地跑了过来将盒子塞进庭渊怀里。
盒子里面装的全是各种果脯和点心,庭渊拿了一块豆沙糕塞进嘴里惊讶道:“这是闲云庄的点心,你跑这么远去买的?”
“我可没说是我买的,这是伯师弟走之前买的托我带过来,”杨月伸手抓了一把果干道,“果然贵有贵的道理,好甜啊!”
“伯师弟之前每天都买呢,买了也不给我们吃,这次好不容易尝尝味道。”
庭渊停下咀嚼的动作看向怀里的食盒,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同一家店的,每个店铺隔的距离不近,要想买齐了带回蓬莱宗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他突然开口道:“他们去沧州哪里除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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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回春山
“衍青流这个狗东西,居然用猪血把蛊雕全引到了洞口……”杨曜精疲力尽地靠在一块石头后面,身上大大小小几十个口子,脸上沾满了妖血。
洞外不停地传来翅膀撞击的声音,几只蛊雕暴躁地攻击着伯景郁用指尖血画的保护阵,这个山洞约莫五米深,里面并没有其他出路,洞口又有吃人的蛊雕虎视眈眈。
杨曜从芥子袋里掏出伤药撒在自己的伤口上,伯景郁靠坐在更里面的地上,腹部被蛊雕啄了个大口子,浅色的衣服早就被血濡湿了大半。
杨曜撕下衣袖小心翼翼地给伯景郁把伤口压住止血,“发求救令了吗?”
“发了,来救我们的人是……”伯景郁抬手看了一眼令牌,停顿道:“是大师兄……”
话音刚落,外面的阵法被蛊雕的角顶了个大洞,伯景郁用剑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和杨曜一起面对着即将冲进来的蛊雕群。
幽蓝色的火焰突然从地面烧了起来,整个洞穴都被火焰的光芒照亮,在蛊雕凄零的惨叫中杨曜满是汗水的脸才放松下来。
来人踏过烧焦的鸟尸,火焰乖顺地让出一条路来,“才过三年就退步成这样,我晚来一步是不是要去鸟肚子里找你们?”
庭渊的面容出现在两人面前,杨曜惊喜地搀扶着伯景郁朝庭渊走过去,“师兄你居然出关了!还好你来了,那个狗崽子坑我们……”
“狗崽子,是这个吗?”两人跟着庭渊走了出来,外面的地上正躺着三个不明物体,正是衍青流和他的两个狗腿子。
杨曜低头踢了踢已经昏死过去的衍青流,不看他花孔雀一般的衣服已经无法认出人来了。
“真够解气的,师兄我跟你说,这家伙最开始打着合作的名义和我们一起行动,没想到居然把我们骗进蛊雕洞里……”
“你还有脸说。”庭渊凉凉地撇了他一眼,他是真没想到师弟们会被那么粗劣下作的手段骗得差点丢了性命。
因为伯景郁伤势过重,庭渊没有耽搁便带他们去了沧州的医宗。
青年惨白着脸躺在床上,腹部的伤口让他出了满头的细汗,医修拆开绑着伯景郁伤口的绷带撒了些止血的药粉,胸口扎了几根银针,血好歹是止住了。
医修收起银针,拿着刚写下的药方交给庭渊并嘱咐了几个注意事项,他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伯景郁叹了口气道:“年轻人不要仗着自己修炼过体术就不把身体当回事,现在年轻倒看不出什么,别到了老夫这个年纪才发现根基已坏,后悔晚矣。”
伯景郁身上的伤口不知道撒了什么药粉,虽然止住了血却疼得脸色发白,他咬着口腔里的肉抵御着失血带来的困意,默默地盯着庭渊的身影。
杨曜身体检查后没什么毛病就自告奋勇地出去给伯景郁抓药了,走之前还回头给伯景郁留下了自求多福的口型。
房间里一片寂静,庭渊坐在窗边泡着茶水,小铁壶里的水咕噜咕噜地烧着,伯景郁侧着脸看着庭渊,却没有得到对方的一个眼神,他张了张嘴,只觉得嗓子干涩地厉害,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
庭渊眼看着水烧开了,拿着小勺丢了些客房的茶叶进去,干枯的茶叶在水里缓缓地展开,他低头喝了一口杯里的茶水,只觉得寡淡无味便又放到了桌上,“我让你跟着谢流云学习剑术,你就是这么学的?”
他抬头看向被自己晾了很久的伯景郁,对方眼眶红红的盯着自己,好不可怜。
“师兄,我伤口疼……”
三年的时间,青年已经脱去了之前的稚嫩,只有在这时才露出一些孩子气的样子,庭渊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到床边掀开被子看了看刚刚包扎过的伤口,绷带裹了几层已经看不见伤势伯景郁的身上都是薄汗,小腹因为疼痛不断起伏。
庭渊低头打量了一下又给他盖好了被子,“伤口好好的,这药里放了些止血草,疼点也让你长长记性。”
虽然嘴上说着狠话,庭渊还是从芥子袋中拿出了一枚丹药送到伯景郁嘴边,指尖触到伯景郁嘴唇的时候只听见门开的声音,杨曜正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送到伯景郁嘴边的手伸了回去。
“师兄!”
“伯景郁他虽然伤的严重倒也不必用这么贵的丹药吧……”杨曜颤声道,“难道……师弟危在旦夕?”
庭渊忍不住打断他的联想,“你话本看太多了。”
伯景郁沉默地盯着杨曜大步走过来的身影,嘴唇上还残留着刚刚的触感,那颗浅色的丹药正捏在庭渊指尖,杨曜走进一看果然是庭渊成人礼的时候清辉送给他的丹药。
“药本来就是给人用的,我空放着也是浪费,我也有些累了,你把这药喂给你师弟吃了吧。”说完庭渊将丹药递到杨曜手上便转身出去了,只留下原地震惊的杨曜。
杨曜拿着丹药仿佛烫手山芋,他转身望着面无表情的伯景郁,只觉得那双琉璃色的眼睛里冒着无形的火气,他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到伯景郁嘴边道:“来,师弟,哥喂你吃药。”
伯景郁嘴角抽了抽,抬手接过杨曜手里的丹药塞进嘴里,“我还没有残废。”
杨曜:???刚刚那个要大师兄喂药的是谁?
服下药之后疼痛瞬间减轻了,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伯景郁终于闭眼缓缓睡了过去。
杨曜起身关上门走了出去,庭渊正站在走廊上看着他,杨曜诧异道:“师兄你不休息吗?”
“你过来,我有些事情要问你。”庭渊推开自己厢房的门走了进去,杨曜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也走了进去,庭渊一向温和待人,突然生起气来让人感觉悬在空中。
“你们在哪遇到的衍青流?”
“在沧州的一个酒楼,他应当是看见我们接了任务便跟过来找茬,后来我和小师弟费了些功夫才把他甩开。”杨曜回忆起衍青流挑衅的话都忍不住冒火。
庭渊听见这话忍不住轻笑一声,“既然甩开了为何又找到了你们?”
杨曜愣了愣,抠着头摇了摇头,“也许是他有什么法宝在身,这次多亏了小师弟把防身的东西给了我,不然我就死在蛊雕嘴里了,真憋屈!”
庭渊赶去回春山的时候在山脚就遇到了衍青流,那身花衣服实在显眼,还未走近便听到他身旁的跟班笑道:“这血是在农户家要的新鲜的猪血,加上法阵必然能把蛊雕群引回来,到时候伯景郁怎么也跑不掉,这小子怎么也想不到我们能跟着他过来。”
“这贱奴早该死了,就是可惜蓬莱宗那个杨曜,也怪他点背非要跟着伯景郁这个贱东西。”衍青流咧嘴笑道,“一会去春香楼,我给钱,解决了这个麻烦真是顺心。”
几人正想离开之时被一道劲风掀翻在地,风吹起帷帽的一角露出庭渊淡漠的神情,“几年前教训过你,现在看来你并没有长记性。”
衍青流本来就是个懒于修炼的花架子,靠着各类仙药堆上了金丹,他的跟班也不过金丹初期,现下遇上元婴期的庭渊毫无还手之力。
衍青流被灵力打得鼻青脸肿,头上的假发都飞了出去,张口就要开骂,庭渊掀起挡脸白纱道:“你再多说一句我不爱听的,我就把你舌头割了。”
这下几人瞬间安静下来,鹌鹑一样蹲在那等候庭渊发落。
他当然不相信这几个花架子能跟踪自己的师弟。
庭渊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桌上的杯盖,又轻轻放了回去,“你先去休息吧,上午那遭你也累了。”
杨曜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只留庭渊一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有些冷漠。
门吱呀一声开了,本来应该睡着的伯景郁走了进去,跪在庭渊面前。
“师兄请罚我。”他捧着一根藤条看向端坐着的庭渊。
“你有何错?”
“我引诱衍青流跟着我们进山,我不该生出杀心……报复他们,还将杨曜师兄拉入险境。”
庭渊接过那根藤条,垂眼看着跪在自己
面前的青年,他只穿了单薄的里衣,腹部的绷带已经开始渗血。
“我看你并不明白。”
“一错在你以身犯险。”
那藤条带着破空声,伯景郁的手上浮现出一条刺眼的红很强。
“二错在你欺瞒于我。”
藤条轻轻落到他的掌心。
曹禺带着一众官员离开。
庭渊道:“在这里办案太难了。”
“为何?”伯景郁问。
庭渊道:“很多事情都是凭借经验,我想他们当中很多人至今都还想不明白,我到底是怎么找出陈汉州的。我的这套理论他们没学过,理解不了。”
“很正常,我也理解不了,即便你解释得很清楚,我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但我相信你是对的,事实证明你也确实是对的,陈汉州就是本案的凶手。”
“难啊——”庭渊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