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凶手条件
空有名头,对于这个世界的女子来说,这是一种耻辱。
丈夫没有将管家权交给妻子,就意味着对妻子不认可。
庭渊问:“继夫人多年没有管家权,难道就没有对此表示不满吗?”
周晓鸥:“自然是有的,可当初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立下了规矩,本来老夫人就瞧不上她的出身,只想让她做个妾室,另为东家娶一房妻。”
“那她是如何成为继室的?”
古往今来由家族主导的婚姻,大多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两家条件不能相差太多。
那一日过后,庭渊鲜少再与伯景郁有交流。
虽说白日里伯景郁依旧会跟随在他身边伺候,但面对他的训斥和责骂,伯景郁却并不作回应,两人好似陷入了冷战般的局面。
这未免有些荒谬了,每每想到“冷战”二字,庭渊便会忍不住打寒颤,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与伯景郁从未和谐相处过,何来冷战一说。
只是最近的伯景郁真的有些反常,面对着他时,伯景郁不再是之前那种不耐烦的态度,很少再口出狂言惹他不开心。
相反,这几日他安排下去的任务,伯景郁都有去完成,只是很少再开口说话。
若不是近叶与他说,伯景郁总是冰冷着一张脸干活,似乎他下一刻一个不爽立马就会将他给揍了。
他都快以为伯景郁是如此心胸宽广之人,面对强压自己做奴仆的人也能放下心中芥蒂,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只可惜这是在王府里,伯景郁不敢下手,只得忍气吞声地伺候着他。
想到这,庭渊靠在贵妃椅上懒懒打了个哈欠,突然有些心疼伯景郁,想要做主角还真是不容易啊。
与自己讨厌的人每日相处,还不能翻脸走人,只能憋屈的待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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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子午后容易犯困,通常会在屋内的贵妃椅上小憩一会。
近绿与近叶燃上助眠熏香,替小世子盖上薄毯后就准备要退出房间。
临走前瞥见站在一旁的少将军,等了片刻,见他表情冷淡,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二人对视一眼,只得悄悄把门掩起,脚步轻悄地走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空气里渐渐漫出清淡的熏香气味,混合着小世子身上独有的甜香味,有种说不出的好闻。
略沉的脚步声响起,一道冷冽目光落在睡在贵妃椅的人身上。
小世子被毛绒绒的薄毯盖得严实,只露出一张泛着些像乌萨奇一样可爱的粉晕的小脸。
他睡得很熟,连身旁有人靠近也并未发现。
伯景郁低下身,目光细细描绘着眼前人的模样,只觉内心从未如此复杂过。
眼前的人相貌哪怕在整个燕都皇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虽看上去如初雪般纯白无垢。
但他知晓这样一个漂亮的模样的人,心却是极为黑的。
可就算他知晓又如何?
伯景郁这几日故意疏远庭渊,本意是不再与庭渊有过多纠葛。
但每每听见他懒懒地用那绵软嗓音唤“伯景郁”三字,便觉得心中酥麻,双腿不听使唤地走了过去。
等他清醒过来,再次想要远离时,视线却总是不自觉落在小世子身上。
比起想要疏离的念头,心中更为强烈的竟然是想要去抱抱他。
想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庭渊睡得是否安好,是否会想念他。
一瞬间,他整个人好似被一分为二,一半的他拼命想要远离,可一半的他却甘愿沉沦于此地。
为什么他会无法拒绝一个他所讨厌的人?
为什么庭渊如此吸引他?
伯景郁目光深邃,晦涩不明。
想要他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想要他的眼里只有自己。
眸光极尽克制,却又充满侵略性。
直到小世子忽地翻了个身,他才如梦初醒般停止动作,手似被烈火灼烧,惊得他急忙收回手。
伯景郁猝然站起,而后大步向门外走去,仿佛屋子里有洪水猛兽,即将要吞噬他。
如此不堪的人,怎么可能会吸引到他!
伯景郁恼羞成怒,步伐匆忙,房门被他关得嘭嘭作响,惊得原本就睡得不算安稳的小世子从睡梦中醒来。
“这是怎么了……好吵。”
小世子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他睡意未散,说完话,又藏入薄毯之中,只露出半个小脑袋。
伯景郁默默走了回来,轻轻合上了刚刚被暴力对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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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在伯景郁的内心挣扎和小世子的毫无所觉中过得飞快,伯景郁仍在单方面僵持着,鲜少愿意与小世子说话。
庭渊依旧如之前那样使唤着伯景郁,但想着最近伯景郁越来越阴晴不定的脾气,便没敢太过火,过于贴身的活都让近绿和近叶做了。
于是伯景郁一般只有白日才能见到小世子,而且大部分时间只能在旁边等着小世子吩咐,近绿与近叶一来,他便只能干些杂碎的活。
例如给小世子端茶倒水,站着守门之类的,连小世子的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小世子无法视物,不知道在这之后伯景郁的面色那才叫一个吓人。
近绿和近叶一靠近小世子,伯景郁就会死死地盯着她俩。
吓得近绿和近叶白日伺候小世子的时候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敢放松,不明白她俩哪里惹到了这个少将军。
眼看就快到三皇子府上宴会的举办时间,顺亲王妃知晓她的宝贝世子要去参加宴会,特地给他挑了许多新衣裳。
都是从王府库房中挑的最为华丽珍贵的布料,送去铺子里。
再由着专用的成衣匠按照小世子的尺寸量身定做,最后再由王妃过目后,选出最为顺眼的几件让小世子挑。
虽说已是由王妃挑选过,但留给庭渊挑选的数量依旧不少,不过好在他不需要出门试衣,只需要在府中试穿几件便好。
反正他看不见,衣服美丑他哪能分辨,随意选一件便是了。
庭渊刚这样想完,近叶便看出了他的意图,捂着嘴偷笑着:“世子,王妃吩咐过我们,必须要看着您把所有的衣裳全试一遍才行呢。”
“……本世子又没说不试。”
庭渊眼皮一挑,端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正经模样。
等真要试穿时,近绿和近叶却犯了难。
小世子骨架虽小,但身量却并非不高,看着比伯景郁矮了一个头还多,却也有一米七五,咳,近一米八十的身高。
而几位侍女将将一米五左右,想要给小世子换衣实在不甚方便,现下也不好让小世子坐着换衣。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半晌,门边处的男人突然开了口。
伯景郁僵着个俊脸:“我来吧,连个衣服也穿不好,真是没用。”
庭渊当然不会觉得这是在说他屋子里的侍女,只觉得伯景郁是在嘲讽他。
他眉心微蹙,不满道:“本世子现在没办法穿好衣服,还不是拜你所赐?”
“伯景郁你可真是嘴比手巧,只可惜又不中听又不中用,在我院子里做了半个月的活还没服……啊!。”
庭渊站在原地,突然被一股力拽向前去,这一下直接惊得他话断在口中,只剩一声惊呼。
“伯、伯景郁你作甚!”
“给世子试衣。”伯景郁拿着新衣裳,剑眉微挑,“只可惜我手不中用,还请世子多多担待了。”
本是寒冷的季节,屋内燃着炭火,庭渊一遍又一遍地穿换着衣服,竟也不觉得冷,身上反而闷出了些薄汗。
试衣服实在累人,如同做了点力气活似的。
庭渊站久后便半靠着伯景郁,晕晕乎乎地听着几位侍女对衣裳的评价。
身上的重量突然增加了许多,伯景郁不动声色地将小世子往怀里揽了揽,半抱着人。
近日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了几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心中却还暗想着,这可不是他想抱的。
只可惜近绿几人很快选定了一件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直裰,小世子终于得以坐下,但几人左看又看,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总觉得还缺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近叶上下打量了眼小世子,又看了看伯景郁,好一会儿,她突然拍手:“知晓了!是缺了佩饰啊!”
佩饰?
庭渊愣了下,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忽而眉眼带笑,不怀好意:“你们觉得若是本世子腰间配上个玉佩该是如何?”
“玉佩?世子想配何种颜色的玉佩?”
“啊。”小世子粉润的唇瓣微微弯起,“就是那种祖母绿吧。”
侍女无不应是。
抛开玉佩模样如何不谈,小世子的样貌摆在那儿,无论他如何乱搭乱配,都是十分好看的。
更何况这白玉是徐柳清精挑细选后,亲自监工制作出来的玉佩。
近叶夸赞道:“这白玉与小世子的月白色衣衫极搭,雕刻的花纹也是栩栩如生,奢华大气,徐公子真是有心了。”
“确实是有心了。”庭渊软软地招了招手,“替我戴上看看吧。”
玉佩被系在腰间,小世子若有所觉地低下头。
几缕发丝随着动作掠过他的脸颊,玉佩摇晃,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玉衬人,还是人衬玉。
旁边站着的小侍女们就这样看呆了眼,脸泛红云,直到近绿瞪了眼她们,她们这才低下头。
近叶伸手揽起小世子散落的发丝,动作轻柔的抚平翘起的几缕,眉眼含笑。
“世子真是长大了,越来越招女孩们喜欢了。”
近叶与近绿是双生子,自小就陪伴在小世子身边,近绿性格活泼许多,但近叶作为姐姐性子沉稳,待小世子就如同待自己的弟弟那般呵护。
小世子自知近叶待自己好,对她也如长辈那样亲近,听见她这样说,眉心微紧,却也没不高兴。
“我要招女孩喜欢作甚?”
近绿偷笑了声,接过话:“是说小世子您模样风流倜傥,小姐们看了都忍不住芳心暗许呢。”
这话说得讨巧,小世子睫毛不自然地快速颤抖了下,唇瓣抿着,有些难为情。
平日里小世子虽顽劣不堪,但面对亲近的人总还是小孩子脾性。此时听了近绿的打趣,便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小世子年纪也不算小了,是该考虑考虑了。”近叶轻拍近绿,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又望向小世子,缓声问道。
“世子可有钟意的女子?”
她突然想到,虽然小世子喜好玩乐,但总是不碰情爱的。
这让她有些担心,别家少爷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了,可时至今日,春渊院中竟连一房小妾也无。
这直白的问题惊得庭渊一愣,葱白指尖无意识地摩擦着衣料,透着些青涩的紧张。
好一会儿,他才红着耳尖,呐呐答道:“并无。”
随即又装作生气,试图转移话题,“问这作甚,你们是没事干了吗?竟然敢拿我打趣。”
伯景郁站在一旁,眼神随着小世子的话语,落在那红得滴血的耳垂上,眸色幽暗。
近叶嘴角含笑,忙凑上前安抚小世子,解释道:“小世子莫气,奴怎么敢拿世子打趣呢。只是盼着小世子早日娶亲,奴也好沾沾喜气。”
“王妃之前还说着,盼着想抱个孙女呢。”
话题突然就转向了一个庭渊从未接触过的方面,他听得晕乎,耳朵里捕捉到“娶亲”二字,不知如何回答。
王妃和自己的侍女所言情真意切,难以拒绝。
谁家家长不盼着自己的孩子早日成家,现下盼他娶亲也确实合理。可他心中明白他只是来做任务的,任务结束后就会脱离这个世界。
庭渊斟酌着回答,“我……”
有人突然打断了他,伯景郁皱着眉,语气不耐,“毛都没长齐,娶什么亲。”
屋子里一静,几个侍女默默低下了头,近叶收敛了脸上的笑,为这冒犯的行为心生不喜,却不敢顶撞这位少将军。
庭渊还记得刚刚这人是如何拒绝自己的,此时居然还刚当众骂他。
这个主角真的是好生过分。
从未有人敢如此对着他说话,小世子一听便有些生气了,训斥道:“谁给你的胆子当着我面这样说话?”
秀气的眉又蹙起,看得伯景郁几乎想伸出手去抚平,可下一刻。
“你可真是不长记性,是不是觉得我罚得轻了?竟然敢骂我?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他越说越急,几乎是气坏了,“伯景郁,给本世子跪下!”
放置在小世子身旁的软枕被用力地砸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似乎昭示着小主人不悦的心情。
近绿和近叶心中一抖,将头垂得更低了些,不敢再触两人的霉头。
众人心中暗想这下可完蛋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小世子开口说让人跪就让人跪,哪个人能受此折辱,更何况这伯景郁是万军之首。这下可有得闹了,指不定得打到顺亲王那去。
众人预想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但伯景郁也并没有跪下,他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语调生硬:“我没有骂你,我说的是实话。”
什、什么?
庭渊一愣,下一刻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嫩得汪汪的脸颊瞬间涨红,“你住嘴!”
伯景郁没听,他又问:“你真想娶亲?”
“和你有什么关系?”
伯景郁默了默,妥协似地说:“你若是不娶亲,我就跪。”
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庭渊完全理不明白,他被这不要脸皮的话语弄得有些迷茫,但他一向不乐意听别人的话。
伯景郁说什么,他偏就不做什么。
“本世子就要娶亲。”
小世子嗤笑一声,声音软软,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像是在撒娇,“你没人要是活该,莫想着拖本世子下水。”
伯景郁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小世子身穿嫁衣的模样,他呼吸一窒,竟当场愣在了那。
庭渊看不见伯景郁此时是如何模样,伯围安静得不行,他猜测伯景郁现在应该是气得有些说不出话。
想到自己刚刚让别人下跪,庭渊内心略为愧疚,不想再为难伯景郁。
他揉了揉眉心,“你退下吧,别在这碍眼。”
伯景郁见小世子有些倦意,虽不情不愿,但仍旧往门外走去。
边走,还不忘回头:“不要娶亲。”
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
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主神吗?
庭渊权当自己没有听见,闭眼不理。
伯景郁腿长脚长,片刻便走到了门外,正当他要走出院子时,突然有侍卫来报。
“世子,三皇子来访。”
他又跟着侍卫回了小世子的房内。
近绿见他,忍不住一抖,话没经过脑子便吐了出来:“少将军怎么又回来了?”
“什么?”庭渊眼眸微睁,不满道,“本世子都说了,别待在这碍我的眼。”
“咳咳。”
伯景郁有些尴尬,他偏过头清了清嗓子,为自己辩解,“小世子看不见,我待在这怎么会碍眼呢。”
“你还有脸说?”
他现在看不见难道不都是因为伯景郁吗?
庭渊正想发作,一旁的侍卫战战兢兢地小声提醒道:“世子,三皇子要来了。”
小世子被近叶扶起,身子微微坐直,“他来作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三皇子与他积怨已久,在宴会即将举办的日子里,三皇子这个东道主应当是最忙的,怎么会还有空来顺亲王府拜访他。
庭渊不需要花什么脑筋想都能猜到三皇子大概是因为伯景郁才来的。
难道是怕他不让伯景郁去参加宴会吗?
只是见了一面,感情便如此深了,庭渊想不明白,只是为主角之间相互吸引而感叹。
这样顺了顺思路,庭渊便不再赶伯景郁,他还记得自己要促进主角的感情发展。
猜想伯景郁大抵也是因为听见三皇子来,才想要留下来与三皇子见个面。
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正在后台监控数据,捕捉到宿主的这个想法,他有些欣慰。
歪打正着,对了一半。
侍卫恭敬道:“三皇子似乎是来给世子您送东西的。”话毕,他躬身道别,便后退三步转身出了门。
生怕与三皇子撞上。
不久,三皇子一身便服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后紧跟着拿着包袱的太监。
虽说是便服,可他锦衣绣祥云暗嵌龙纹,低调又贵气,旁人只要不瞎,看见那龙纹估计就能明白这是位皇子。
走进屋内,便听见一片拜见三皇子的行礼声,唯有二人默不作声。
一自然是向来看他不顺眼的小世子,二则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伯景郁。
林麒运迎上伯景郁的眼神,他冷笑一声,衣摆一掀,坐在了小世子对面,“怎么这幅表情,不欢迎我来吗?”
听见三皇子一声冷笑,庭渊自然而然把这当成是对他的挑衅。
他心下疑惑,不乐意来还非要来,这林麒运就与伯景郁情谊如此深重了吗?
“不知三皇子突然拜访,有何贵干?”庭渊不情不愿地开了口。
林麒运招了招手,身后的太监懂事地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了二人中间的桌子上,随即拆开,露出其中之物。
“来给我们小世子送点衣服。”林麒运凤眸狭长,微微眯起,打量着小世子,“不过好像,你已经准备好了。”
庭渊一怔,原本因为疲倦而耷拉下去的眉眼都略略抬起,水润眼眸睁大,似乎为这理由感到不可置信。
是什么衣物,能配得上一个皇子亲自来送。
他被惊得不知道如何回复,呆呆支吾了一声。
“谁给你的衣服?”林麒运靠在椅子上,略显又细又长手指带着些节奏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子。
没等庭渊回答,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样伯景郁,道:“伯景郁给你的?”
“怎么可能是他!这是我母亲亲自给我选的。”庭渊急忙反驳,似乎不想和伯景郁扯上关系。
看见伯景郁神情略有些郁闷,林麒运嘴角满意地勾了勾,“哦,那倒是我误会了。”
他眼神下滑,忽然凝在一处。
“这玉佩……”
小世子懵懂抬头,不解,“这玉佩怎么了?”
“这玉佩谁给你的,怎么从没见过?”林麒运眼眸深邃,不动声色地问着。
玉的品质极好,若是以前,这小世子定会与他的狐朋狗友好好炫耀一番,但他从未听说过,这就说明这玉绝对是新的。
并且,这个雕刻的样式……
燕都从未有过这样的玉佩,小世子伯围的人不知道,伯景郁也许也不关注,但他知道。
林麒运心下莫名烦躁。
这个样式的玉佩,在边域地带非常流行,是男女之间常用的——定情信物。
听见林麒运这样问,庭渊并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好奇。
“是徐柳清刚刚托人送来的。”
由着三皇子态度亲和,屋内的气氛都显得不那么沉闷了,小世子略略放松了下来,甚至有心思给三皇子详细说说。
“你也见过的吧,就是之前在酒楼,你们曾遇到过的。”
说着,庭渊似乎又想起些什么,红红的的唇微微嘟起,补充道:
“你当时还和我说人家坏话来着。”
“你所言真不可信,徐柳清今日已经离开燕都了。”
似只是无心之言,小世子垂下眼,鸦羽般的眼睫落下,在脸上打出淡淡的灰色阴影,他手指摸索着玉佩,炫耀道:
“好看吧?”
“要是没记错的话,少将军就有这么个玉佩。”
“本世子觉得,那玉佩与我甚配。不知少将军可否割爱?”
随着话音响起,伯景郁的视线落在了庭渊身上。
至于那带着挑衅口吻的内容,他充耳不闻,只独独看向一处。而后,他思绪停滞,几乎快要答应将玉佩给出去。
可下一刻视线上抬,却骤然发觉小世子唇边轻佻的弧度。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毫不在意的态度。
那漫不经心的态度,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小世子的本质是如何恶劣。
话语哽在喉头,伯景郁声音有些嘶哑,他道:“世子不是说过不稀罕我的玉佩吗?祖母绿太俗,世子还是另寻一物吧。”
虽不是很意外,但这样直白的拒绝还是让庭渊嘴角僵了僵。
他轻哼一声,轻玩着衣带,不再说话。
室内突然安静了下了,近绿与近叶偷偷对视一眼,又慢慢低下头。
怎么莫名觉得坐立难安呢?
这时,春渊院突然被人敲响了门——“世子,徐公子托奴才给您送了些东西。”
徐柳清?这个时候送什么东西给他做什么。
庭渊微微坐直了身,唤道:“进来吧。”
近绿接过来人带来的物品,回到屋内,小心拆开后,她惊讶地轻呼了一声。
徐柳清送来的是一封信,和一块成色极好的和田白玉做成的玉佩。
“小世子,徐公子送来了一封信。”说到这,近绿咽了咽口水,声音发紧,“还有一块很漂亮的白玉玉佩。”
“哦?”庭渊感兴趣地眨了眨眼,“玉佩先给我吧。信呢?念吧。”
近绿完全不敢看站在一旁的伯景郁,她将玉佩小心放入世子的手中,便赶紧开始念信。
“世子亲启……”
“……柳清自知资质甚平,在燕都未曾为世子效力过一二,内心愧疚。”
“此次出行匆忙,便不再与世子再作告别。他日归来,柳清还望世子赏面,与柳清畅谈共饮。”
徐柳清怎会突然离开燕都?
按照剧情来说,他此次会与自己一同前往宴会,随后靠着自己这层关系,开始发展燕都的生意才是。
庭渊秀眉微皱,眼睫轻颤,不知这突发的情况是何原因,连忙唤出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
在乌萨奇超绝屁屁系统口中得知这并不会影响主线剧情后,终于放下心,便不再多想,摸着手中的玉佩,问道:“他可有提起这玉佩?”
“玉佩……”近绿顿了顿,觉得身旁少将军的视线若是能杀|人,她此时已经灰飞烟灭了,“此玉甚美,赠与世子,还望有幸能被世子佩戴。”
手中的玉摸起来细腻温润,庭渊虽不懂玉,也知这玉佩大抵是极其珍贵的,就这样平白无故的送给了他。
他刚想夸徐柳清大方,又突然想起自己选好的衣衫正好缺着佩饰,暗叹这徐柳清真是及时雨。
小世子眉眼弯弯,握着白玉的手比玉还要白得莹润,却毫不自觉,“这样好的白玉,配本世子的衣衫是否正好?”
这个凶手就像是在等待这个时机,特地将死者在这个时候以这种形式虐杀在房间里,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没有在现场留下过多的证据。
“凶手恨死者,但他很冷静很理智。”刑捕感叹道:“起初我以为这是一起简单的凶杀案,直到我看完了凶案现场的种种情况之后,对现场进行分析,的的确确如大人所说这个凶杀案不简单。”
凶手既通过连捅死者数十刀的情况下发泄了内心的愤恨,又通过他的理智让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相关的证据。
庭渊:“又或者说,是这个凶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