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二次主动
谁都不知道,这得是多大的仇怨,才能让他痛下杀手,残害三十六条性命。
从警多年,庭渊也没有遇到过受害人有如此之多的案件。
这也是头一次遇到像江淳这样的凶手,善良是他的保护色,以至于受害人的家属都不相信他会是凶手。
去挖餐具的人也回来了,带着一大堆餐具回来,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庭渊请许院判去给餐具做毒性检验,证据需要补齐,自然也要排除餐具上面的毒性。
“啊?我没...”
庭渊急于解释,被伯景郁直接打断。
“三更半夜,男人,关心。”
伯景郁又郁闷地重复一遍,咬字更加清楚。
庭渊喉结滚动。
“夫郎,冤枉啊!”
他想要凑上去,伯景郁轻轻哼了声,忿忿飘得飞快:“别跟我。”
又一次消失在了宅院门口。
.....
面粉和水,先摊好饼,放点剩下的葱花,捏了细细撮盐,然后直接在灶里烤。
庭渊忙活了一早上,从烤出来的一堆奇形怪状里挑出个卖相最好的,端端正正摆在伯景郁的灵堂上。
夫郎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没和他走,生着闷气就不知道飘哪去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死面饼吃着发干,他手上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伯景郁也吃不到饼,这么做也只能给他看看。
换掉桌上已经不太好的贡品,他提上桶朝着青菜地里赶。算算日子,修灵堂的过几天又得来,缺钱始终是个麻烦事悬在头上,他怎么都闲不下来。
这时候的青菜一天一个样,越长越好看,越长也越招牲口喜欢,在没有鬼看门之前,庭渊得全天候盯着菜地。
他本身就不容易晒黑,可这种体质却更容易晒伤,被夏天大太阳晒得皮肤发疼,宽沿的草编帽子只能护住脸上的那部分。
“呦,是那寡赘婿。”
抱着衣服去河边洗的少女三三两两路过,有些胆子大的不住往青菜田里看。
倒不是起了觊觎心思,就是瞧庭渊长得好看,又是外来人,对他有些好奇。
庭渊闭目养神,假装在睡觉。
“别看了。”边上的同伴推了推她,碍于庭渊还在场,压低声音咕哝,“我爹说他特别不吉利,才克死的夫郎。”
“要真是克死的,怎么还会这么大排场修灵堂,还和牌位睡一起。”女孩显然不赞同,“要我说,分明是足够深情!”
“这太感人了,放到集里说书人那去,能讲十多场啊。”
庭渊:...
原来这姑娘是听书爱好者,难怪对他的魔幻经历好奇。
好麻烦,现在醒来怪尴尬,还是继续装睡吧。
“知道你去集里听过书了,瞧你这得意劲。”同伴无奈,“我倒觉得哪来这种男人,他就是愧疚,才会对夫郎这么好。”
“不然你看,他们都说他很富,可我感觉他每天早上为了浇个水到处跑,日子过得也挺穷的,连下人都没请...”
几个女孩渐渐走远,庭渊睁开眼睛。
十五六岁的女孩闲聊没什么坏心眼,但借着她们的嘴,给他透露了点信息。
好消息是村里有些明白人,已经意识到他家并不富裕,仇富找碴的可能会少点。
可在本质上,他依然没有扭转村人对他的态度,好奇、谨慎、敌意、排斥甚至不消反涨。
至于下人都没请...
他垂眸笑了笑。
别急,今晚过后就有了。
短短一个白天,操心事倒是一大堆。
他拿着树杈东跑西跑,和和气气劝走了不少不速之客,包括但不限于隔壁王大爷的老母鸡,罗老太的小牛犊,甚至还有前几天被他放跑的,那只贼心不死的羊羔。
“咩~”羊羔磨磨蹭蹭,两只眼睛粘在青菜上。
不过这次那农人倒是学乖了,庭渊没开口,就牵着羊羔阴沉脸一言不发走开,仿佛躲瘟神般,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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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庭渊才知道,那天农人找羊羔太急,脚一滑坐在了河边长刺的灌木上,结果可想而知。难怪走起路姿势这么奇怪。
不过这是后话了。
现在的庭渊只知道,他这菜质量确实不错,比隔壁的白菜地要招牲口得多。
只是也太招牲口了点。
庭渊脸色难得沉下来,吓得鬼鬼祟祟想去拨弄菜玩的清心经都不敢动弹了,乖乖夹紧尾巴蹲坐在地上。
它还是只小狗,没本事驱赶其他牲畜,庭渊带它出来也只是见见世面。
连自家狗都探头探脑,要是没他,这菜地还怎么办。庭渊打定主意,就在这守着等伯景郁。
“大人!”
夕阳落下,进宝坐在他边上,两条腿晃晃悠悠。他发现庭渊也不是很吓人,自己又在宅子里孤单太久,耐不住溜出来想没话找话。
“我看那姓祝的一大早就把夜壶埋了,还埋在村头茅厕附近,那个味啊...”他扇了扇手,作嫌弃状。
“啧啧啧。”
“挺好的。”
这事终于告一段落,祝澈的庭题应该也迎刃而解。
庭渊低头看了眼小男孩,他明明自己都脏兮兮灰头土脸,还在那说茅厕卫生说得眉飞色舞。
“你不考虑换身衣服吗,看着挺旧了。”
“欸?”进宝呆了呆,“可是我死了太久,家里人早没了,没人给我烧衣服。”
“大人,你是要给我烧衣服吗?”他满脸希冀。
“你看我有钱吗?”庭渊似笑非笑,“等哪天有存的银子再说吧。”
再这样下去,他自己都要吃不上饭了,哪来钱给鬼做衣服。
不过烧东西居然真能让鬼收到,这还挺神奇,可以和夫郎试试看。
“好吧。”进宝垂头丧气,托着腮坐了会觉得没意思,“那我先走了。”
“再见。”
其实他再不走,庭渊也要起身赶人了。
毕竟伯景郁变成邪祟的时候还挺能吃醋,万一瞧着进宝和他关系好有说有笑,保不准觉得这小鬼是他私生子,又要心情不好。
他倒是不会有什么庭题,进宝这胆子,恐怕得被吓死。
“庭渊。”
空灵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庭渊扭头,发现伯景郁不知何时坐在他旁边,刚刚进宝坐的位置上,两人的鼻尖差点贴上。
他们之间距离极短,伯景郁眉间的红痣分外醒目,可他感觉不到伯景郁的呼吸,只有扑面而来的寒意。
“夫郎。”他立刻正襟危坐,“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架势估计看见他和进宝讲话了,希望伯景郁不会乱想。
“刚刚。”伯景郁倒不怎么生气,反倒又面露赞许,“孩子,慈幼院的,讲话。”
这话让庭渊有些摸不着头脑。
慈幼院应该是孤儿院的意思,讲话和孩子应该说得是他刚刚和进宝在说话,联系到一起就是...
庭渊恍然大悟。
伯景郁家里富裕,以为村里孤儿会住在慈幼院,进宝就是其中一个,庭渊是在关爱他。
难怪这副赞许表情,伯景郁是觉得他在做慈善呢?
他也是被昨天这事刺激到,把伯景郁想得太敏感了。
进宝算立功一桩,况且除去岁数有点大,他倒勉强也算个孤儿。
庭渊毫不犹豫,愉快地把标签贴给进宝:“这孩子没人管,村里没有慈幼院,我看他无依无靠挺可怜,就让他暂时住在我们家里。”
“也行。”伯景郁想了想,慢吞吞点头,“是善事,不反对。”
庭渊彻底松了口气,岔开话题:“夫郎是挑好看地的人了吗?”
“嗯。”伯景郁起身,不忘拍掉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瞧了眼黑黢黢的田,淡淡开口,“出来吧。”
庭渊将随身的灯拿远,阴影才开始开始慢慢汇聚,逐渐变成高高矮矮的人形,黑压压一整片。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也太多了。庭渊的猜测被印证。
刚刚这群士兵身上的箭有两种,箭尾不一样,是不同势力打仗时,为了区分敌我造成的。
他挑的三人死因未必是箭伤,可身上都插着同样箭尾的箭羽。
这群壮汉都瞧着有威慑力,能力差距不大,至少他肉眼看不出来,而性格更是不可能只靠接触就判断好坏。
那要挑就挑尽量挑省事的鬼,别到时候三个鬼做短工,还内斗扯幺蛾子。
他挑的这三个鬼怎么说应该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而且三人站在一起,感情应该非常不错。
拿捏住一个就可以拿捏住三个,他不担心有伯景郁在,这三个家伙一致对外能掀起风浪。
当然,靠暴力镇压是最糟糕的情况,如果能让对面心服口服来打工,自然是最好。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
庭渊没正面回答他的庭题,而是压低声音。
“我不喜欢麻烦,希望你们好好配合。”
三个鬼魂浑身一激灵,他们从这个看似无害的普通活人身上,感受到了令鬼不寒而粟的气息。
邪祟看上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清了清嗓子,庭渊开始向几人说工作细则:“你们只需要在清晨和黄昏站在我让你们待的地方,把想要靠近青菜地的人和牲口吓跑。”
“不用你们真的杀谁,也不会需要你们太久,最多半个月,让有些不长眼的家伙长记性就行。”
“就这?”年轻士兵不敢相信。
他以为那大鬼脸色阴沉把他们赶到这里,要干什么杀人放火,抢劫越货的危险事情。
结果只是给这大鬼的小姘头看菜地?那至于这么严肃嘛!
“什么叫就这。”庭渊面露不赞许,“实不相瞒,我这一家老小就靠两亩青菜过活,这青菜地就是我和我夫郎的命根子。”
他说到“夫郎”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一下语气。
伯景郁迷迷糊糊看过来,配合他点了点头。
年轻士兵脸色和吃了虫似得:“不是,你有你夫郎这...”
有他夫郎这种邪祟,还天天担心青菜地收成?
“嘘。”庭渊害怕他爆出来伯景郁是鬼这事,吓到夫郎,赶忙制止他。
“男人养家要靠自己,不能总想着沾老婆光。”
“其实,可以沾。”
伯景郁不甘心,在边上插话:“夫君,可以沾。”
“你们...”年轻士兵彻底崩溃了。
本来觉得经历过死亡,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痛苦,可瞧着眼前这俩玩意,他突然有些遗憾自己没成亲了。
“俺媳妇怎么没这样。”后面没脸的大哥悻悻嘀咕,“俺媳妇只会让俺死一边。”
“结果俺真死了。”
“我家那也是。”另个士兵颇为不甘。
“可是我怪想她的,我到死都没把钱寄回去啊...”
气氛突然变得伤感起来,庭渊合理怀疑自己再不控制局面,眼前这三个壮汉要抱在一起掉小珍珠了。
“你们打住,明天开始做工,效果越好,我放你们走得越快。”
他打算到时候烧点纸钱之类的给这三个倒霉大哥,要是能联系上他们媳妇,方便的话,也可以代为跑一趟转交点钱财。
就是不知道这群大哥死了多久了,要是太久,恐怕他也没办法找到家人,还是先别画饼了。
“好!”
几人声如洪钟,站得笔挺,态度也没刚才这么抗拒。
本来以为是再死一次的麻烦事,现在下降成了看青菜地吓人,心态自然是和之前不太一样。
和三鬼交代完别伤到人后,已经很晚了,月亮被不知什么时候飘来的云遮住,空气里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湿气,一场雨就快要降下。
庭渊伸了个懒腰,回过头想和伯景郁说话,却发现刚刚还安静待着的伯景郁,突然间消失了。
他心下一沉,伯景郁之前就算发火,也不会一声不吭就消失。可看着三个壮汉浑然不知的模样,庭渊不好开口,只能自作镇定着提上灯,脚步不敢停下,连忙往回赶。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伯景郁寄宿的地方就是灵位,所以回家直接检查灵位,比在外面瞎晃悠更加明智。
他推开卧室的破门,心底大石头落了地。
灵堂依旧是他出去时那副模样,唯一变化的就是他早上摆着的那块饼,此刻明显挪了位置,在灵位边缘摇摇欲坠。
卧室门锁着,能让灵堂上东西换地方,只可能是伯景郁干的,说明伯景郁已经快他一步回来了。
只是伯景郁平时不是这性子,今天是怎么了?
可惜这些庭题,画像上的夫郎无疑是作不出回答。
他的手抚过牌位,牌位就像感应到什么似得,上面镌刻的字迹隐约发光。
别太担心。
庭渊松了口气,收回手去:“晚安,下次走得早,要和我说一声。”
牌位又没了反应,仿佛刚刚那一瞬间微光,只是庭渊的幻觉。
烦心事从来都不少,可庭渊睡眠却还都不错,更何况今晚小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很催眠。
伯景郁一晚上没再出来,但庭渊睁开眼天色还暗,瞧着静静悬挂的画像,能察觉到他就在里面。
夏天的阵雨已经过去,潮湿的泥土散发青草的香味,空气也清凉下些许来。
前几天太干燥,这天气倒更好合适,趁着还不急着去地里,庭渊打算做点肥料试下。他的钱得花在刀刃上,实在是不愿去花钱买非必要的东西。
其实在村里天天烧火做饭,手上最不缺的就是草木灰。前几天手上受伤,他也是拿草木灰止血。
但他印象中,草木灰不适合所有土壤,村里没人使用,农书上也未记载。不知道是这里人不懂这个配方,还是在这里这方法不好用,干脆不用最稳妥。
他选了个农书上有的便宜方式,将做饭剩下的菜梗,还有因为各种原因烂掉的青菜汇到一个桶里,日日积累,今天已经存了不少。
往上面铺层潮湿的土,就能掩盖住发酵的异味,只需要找些蚯蚓放进去加快分解,然后把桶盖紧保持里面湿润就可以了。
忙完这些也快到上午了,太阳出来后,蚯蚓钻进泥里不是很好找。只能等着到傍晚去菜地里翻,他提上小桶,里面铺好松软的土,推开门往菜地的方向去。
“大人,早上吓走了一头牛一群鸡,没让那群人看到。”
太阳愈发温暖,三个鬼蜷缩在树下,已经撑不住要消散的身形,见到庭渊过来,赶紧交班汇报情况。
“嗯。”庭渊满意点点头,“你们走吧,辛苦了。”
几鬼如释重负跑路,溜得比兔子还快。
清心经心情似乎比前几天还好,跟在他后面不住地摇尾巴,趴上鬼刚刚站立的地方。
庭渊也乐得清闲,挑了另一处视线好的田边,躲在边上的树荫下乘凉。
这夏天也太热了,下雨和下沸水一样,雨后凉快些,稍微出点太阳又开始像蒸笼。
待了几个几个时辰,他感觉不对劲。
今天看地属实遇到邪门事了,居然一个不长眼的牲口和村民都没跑来犯冲。
庭渊不相信早上那俩被鬼吓走的倒霉鬼宣传能力这么好,况且他刚刚看得分明,有些牲口都要把蹄子踏上来了,突然又收回去,头也不回离开。
看向安安静静窝在同个地方,非常享受的清心咒,庭渊心中有个不成熟的猜想。
他家的狗显然胆子很大,而且能看见鬼,对鬼还很亲近,其他牲口就未必了。
会不会昨晚招了鬼,又让那三个鬼看田,这田沾染了人察觉不到,更为敏感的动物能察觉到的气息,所以它们才会远离?
狗子不会说话,只会和他大眼瞪小眼。不管如何,结果总是好的。
能印证他猜想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又是黄昏,三个鬼还没来上班,庭渊在田头那树杈扒拉蚯蚓,进宝又闲不住,跑出来找事情做。
“大人,你这田...”进宝皱了皱包子脸。
“好重的祟气啊,招了什么东西。”
“祟气?那是鬼身上的气息吗。”庭渊借机庭进宝,“你和我讲讲。”
“那位大人居然没和你说吗?”进宝瞪大眼,“我感觉你们关系特别好。”
庭渊咳嗽了声:“这种小事,还是别麻烦他了。”
伯景郁和其他鬼还真不一样,出现时要么觉得自己是人;要么浑浑噩噩,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他哪敢刺激伯景郁。
“祟气就是祟气,鬼有祟气才能活着,田里的祟气很重,估计得是好几个鬼才能有的。”
进宝挠了挠头,他死得太早了,阅历不足以支撑他讲明白这些。
“听起来和身体好坏差不多?”
庭渊摸着下巴,照进宝的话说他夫郎生前身体不好,死后听起来还挺健康?
“也不算。”进宝认真纠正,“因为祟气重,未必是怨气重,祟气重的鬼只是更不容易消散,怨气重的鬼才有力气。”
“但怨气容易让鬼疯掉,比如之前我们遇到那个爱喝酒的。”
说起这些,他心有余悸。
“不过也有非常少见的例外吧。”
“比如那位伯大人,光靠近他,就让我喘不过气。”
庭渊瞳孔微缩。
而且这些鬼显然的确让伯景郁挑过,个个人高马大,有些手臂上肌肉鼓囊囊都能抡死一头猪,只是现在被邪祟压了一头,怂得和鹌鹑一样。
别说看地吓牛羊了,这群家伙吓猛虎都足够了。
庭渊硬着头皮,挨个打量小鬼们。
这些男丁死的时候正值壮年,因为煞气弱,很多脸上五官都看不清。可每人身上都有触目惊心的贯穿伤,有些脑门上还插着箭,很明显不是自然死亡。
庭渊心中有了考量。
他在鬼中间穿梭,径直跳过那些伤口少的鬼,直直走向身上插着箭的几个壮汉,然后挑了身上三个箭尾一样的家伙。
“就他们。”
伯景郁扫了眼,有些犹豫:“仪容,不整。”
在他眼里,这几个壮汉是人群里面仪容最糟糕的,可能对这份差事不够重视,想劝庭渊慎重些。
“就他们。”庭渊难得没有顺着伯景郁。
他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好。”伯景郁点点头,也不再犹豫,“夫君想,就他们。”
“可以,走了。”
他冲着其他鬼喊了声,壮汉们均松了口气,感恩庭渊不选之恩,飞快散开。
留下来的三个鬼有两个人不敢忤逆,忙不迭上前,还剩下个年轻人煞气最重,面部五官比较清晰,不擅长掩盖情绪,恨恨看了眼庭渊。
“当兵的?”
庭渊倒不生气,不和他们客套直切主题。
此话一出,几个鬼面露惊异,齐齐点头。
其实非常好猜,浑身是伤,衣服同农户不一样,而且身上还插着箭,除非战乱中身死,否则看不到这种情形。
庭渊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游弋:“知道我为什么挑你们三个吗?”
他笑眯眯瞧着面带犹豫,不知如何开口的三鬼:“就凭你们之前是战友,关系又不错。”
“现在继续合作,应该更顺利吧?”
年轻些的鬼没什么心眼,口无遮拦失声。
“你怎么知道?”
小宝抱住张微萍,哭声响彻整个牢房。
张微萍拉住小宝的手,“阿娘带你回家。”
走到门口,小宝似乎是想起什么了,抓住牢房的柱子,“小宝不能走,小宝杀人了,小宝是坏蛋……”
“小宝没有杀人,小宝也不是坏蛋,小宝是阿娘最好最乖的儿子。”张微萍心疼地抱着小宝。
心中更恨江淳和江谆,竟然让小宝这样心思单纯的人替他们定罪。
简直要下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