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错的。”
“哦,对了,道藏要不要也增编一下?”
“天师府如果不便出人的话,我也是可以负责的。”
唐顺之的全才不仅仅包括学识方面,还包括武学和修仙,他练武两年,便已经是不工境的高手了,而且只是随便练练的结果,要不了几年,耳顺境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就连修仙,他如今也是过三关的境界,结丹怕是也不远……
张执象锤了锤眉心,说道:“道藏肯定也要增编的,但还是先把玄黄大典和永乐大典的事情先弄好,你叫我过来,说有了新发现,是什么?”
“此事说来,也与你们天师府有关。”
“嗯?”
“传言三丰祖师,乃是天师后裔,可有此事?”
“这……倒是没有听师兄说过此事。”
唐顺之眨了眨眼睛,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说道:“英宗敕封三丰祖师为通微显化真人,诰辞有言‘元朝名士,天师后昆,鹤骨珊珊,尤髯拂拂。出辽东而访道,入终南而遇师。’”
“传说张三丰祖上乃张继先之子,靖康之变被随着皇室一起掳掠到北方,才有了这一支。”
“国师未曾听说过?”
张执象想了想,说道:“继先祖师无子,乃族谱所写。”
唐顺之看着张执象笑道:“可天师府也没有否认。”
张执象也察觉了关键所在,正想着该回天师府问问师兄,唐顺之却又说道:“至正二十一年,太祖击败陈友谅、张士诚,有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之势,天师府第四十二代天师张正常献‘天命有归’之符于太祖。”
“永乐元年,成祖命正常之子宇初陪祀祭天。”
“永乐四年,上命张宇初编纂道藏。”
“永乐六年、七年,连续两年,成祖命张宇初寻访三丰祖师,不得。”
“永乐八年,张宇初羽化,由其弟张宇清继任天师,继续编纂道藏。前后两任天师,又有邵以正勘校,到正统十年,一共花费四十多年,才编纂完成,付以刊印。”
“其间。”
“永乐十年,成祖大修武当山,遍访三丰祖师。”
“很难说道藏的编修,与三丰祖师无关,也很难说,天子之学,与三丰祖师无关。”
唐顺之说到这个份上,张执象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关隘,他看着唐顺之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三丰祖师是龙虎山的后裔,而是三丰祖师借由龙虎山,将天子之学交给了太祖?”
唐顺之抚着胡须笑道:“此事,我想老天师应该是知晓的。”
“而且。”
“近日我翻看了《方伎传》,张三丰传里面,有一句话非常有趣,言说:或言三丰金时人,元初与刘秉忠同师,后学道于鹿邑之太清宫,然皆不可考。”
“我大明以前,宋金元三代关于三丰祖师的记录,都是传言,无从考证。”
“而太祖唤三丰祖师为‘张玄玄’,何为‘玄玄’?”
“玄之又玄也。”
“何为‘君宝’?”
“天子之学也。”
“我敢确定,天子之学,就是三丰祖师保管,借天师府之手交于太祖的。而三丰祖师的来历皆不可考,更像是……凭空出现。”
“那么,他是谁呢?”
……
……
徐阶被三丰祖师以剑指指着,竟然有种无从反抗的感觉,这绝对不对,不是一介武夫的张三丰可以做到的,哪怕,他是半步撄宁。
“老先生在跟我玩字谜?”到了这个时候,张三丰都还在遮掩,让徐阶有些愤怒。
胜负之事,不过如此。
你此时杀便杀了,但你也暴露了,文明未来之争,才刚刚开始罢了,事到如今,还藏头露尾,有什么意思?
“贫道从不打诳语,也不曾藏头露尾。”
“只是告诉你了,你却看不到罢了。”
祖师澹然言语,并无半点遮掩的意思。
徐阶皱眉,不服道:“你乃犹龙六祖,你们隐仙派老子传关尹,关尹传麻衣,麻衣传希夷,希夷传火龙,火龙传三丰。按此法脉,你可是当代人!”
“我何曾说过自己是犹龙六祖?是隐仙派?”
“《张三丰太极炼丹秘诀》所言。”
“《张三丰太极炼丹秘诀》就是张三丰写的?”
“……”
很显然不是,书中有列传、本传、外传……自己可不会写自己的自传。
徐阶稍一思考,回顾后世的记载,便也明白了,这些都是李西月搞得鬼,包括明成祖敕封“犹龙六祖隐仙寓化虚微普度天尊”也是后世伪造添加的。
朱棣如果有敕封,明史不会不写,而是直接跳过记录英宗的敕封。
而且,天尊可不会用于活人。
可是法脉上……
“《蛰龙吟》总是你写的?蛰法传图南,图南传邋遢,可是你自己写的。”
“自吕洞宾以来,陈抟、白玉蟾、李道纯都写过蛰龙法,我自己也有《蛰龙吟》和《渔父词》,你可见谁专门在诗中写蛰龙法传承的?我张三丰,需要特意标识传承吗?”
“又是李西月……”
徐阶眼皮微跳,只觉得李西月可恨,蛰龙吟是张三丰写的,但李西月在末尾续了几句,特意来伪造隐仙派传承的证据。
正是这些伪造,让他一直被云山雾罩,看不得真相。
否则……
“《上天梯》总该是你写的?”
“是我。”
“你自言大元飘远客,自认元朝遗老!”
“大元二字何来?”
徐阶一愣,喃喃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你……自开天辟地而来。”
466、与天决弈盛世沉沦
“停!”
张执象直接打住了唐顺之,不再给唐顺之说话的机会,三丰祖师什么身份,他是明白了,但却不是该说出来的。
唐顺之无所谓的笑了笑,问道:“还去武当吗?”
“不去了。”
张执象捏了捏眉心,靠在一旁柱子上,说道:“徐阶既然在找神,那么必然是要去武当了,找不到神他会拆了武当山,很显然,祖师不会让他拆。”
“他既然见过祖师,应当也是知道答桉了。”
唐顺之好奇问道:“祖师有没有可能解决徐阶?”
张执象反问:“你考科举,能让先生替你考吗?”
“是这个理。”
唐顺之捋着胡须,甚至笑道:“徐阶见了三丰祖师,三丰祖师应该就要离开了吧?”
“嗯……”
“祖师本就不在人间,太祖没见成,成祖没见成,历代大明皇帝都见不到,若非夷州闹得大,祖师也不会出手。”
张执象并不是担忧将要独自迎战白蛇,而是知道祖师身份后,反而有一种感慨。
那种用心良苦,但却事与愿违的感觉。
“人世间,唯人心最难教化。”
听闻张执象的感慨,唐顺之笑道:“真要好教化,自古以来也不用出这么多圣贤了,还望国师奋力打败白蛇,让我们蹚一条新路出来看看效果。”
“徐阶虽活,但必然是有条件的。”
“恭喜国师可以名正言顺的与徐阶决一死战了。”
张执象沉默的点点头。
……
武当山。
三丰祖师回到金顶,一颗枫树之下,一方棋盘,一名黑衣僧人拈子等待,见到祖师身影,便问道:“打发走了?”
“嗯,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
祖师落座,拿起茶壶,茶水流注而下。
“那么,您也要走了?”
姚广孝将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盒,也无需再下了,他已经输了,一介武夫的张三丰自然下不过他,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