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2 章(1 / 1)

长生可否 江天寥廓 2000 汉字|13 英文 字 1个月前

陆西星……”

王直主要说的是张执象的事。

王绛阙的四个哥哥,上面三个都与她亲近些,逢年过节都会写信问候,送些礼物,王绛阙到沁源后,上面三个哥哥都去看过她,唯独王直没有。

他说王绛阙不给他写信,其实他也没给王绛阙写过。

人聪明到一定程度,亲情这些东西会莫名淡薄一些,特别是两个极聪明的人,当然,这种淡薄只是在表面上,因为他们都觉得没必要而已。

实际上对青羊山起义军的帮助,是王直给的最多。

例如。

沁源下游的安泽县,县令其实是王直的人。

王直是在扬州之战后送出的这封信,不仅仅是为了介绍张执象出山以来做的事情,更多的是通过张执象与嘉靖的动向来说明世界局势的变化。

信的最后,王直说:“张执象和嘉靖虽然有意放弃皇权,但会保留帝制。”

“四哥我也看过张执象写给你的那些革命理论,我并不认为张执象是顾虑于嘉靖的交情才会如此,张执象应该是认为马学那一套无法达到他的期望,正在寻找新的道路。”

“不管怎样,张执象无意推翻大明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革命理论毕竟是张执象传授,我们哪怕实践的不错,所用所学也只是一鳞半爪,未来该如何走更是盲人摸象。”

“大抵还是会出错的,这条路应该是走不通的,即便在未来,它会成为势不可挡的潮流,但现在这个时代,并不是能够长出这颗参天大树的土壤。”

“青羊山起义军何去何从,绛儿还得仔细考虑。”

“四哥希望你能早日脱身。”

王直在劝她离开。

王家一直认为“人”才是一切的核心,如果是张执象来搞革命,王直也好,王源之也好,他们都会支持,并认可能够成功。

因为只有张执象那样的人,才会保证革命不会很快变质。

能够顺利的席卷天下,并且维持至少二三十年的黄金时期,去给这个世界带来翻天覆地的实质上的变化,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为未来的发展打下夯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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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得是张执象。

他们王家并不是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不可能做到那个地步,哪怕再聪明也不行,因为这不是聪明不聪明的事情,亦或者,这件事,越傻越好。

而且。

王直认为即便用革命这套推翻大明,建立了新的国度,没有二三十年齐心协力的艰苦奋斗,生产力和社会结构不会出现实质性改变,百姓的生活水平也不会有大的变化。

一群“不得要领”的人,用这套理论去建立的新世界。

是不可能维持二三十年的艰苦奋斗的,在有实质性变化之前,新的秩序就会崩溃,旧的秩序又被推翻,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王绛阙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青羊山起义军也好,沁源县作为根据地的十多万百姓也好,她已经不可能放弃这里了。

心情有些沉重。

王绛阙跟学生们说了声,便返回家中。

是一个小院子,有四间房,平时都是她跟银翘住这里,半个月前王源之来了,家中便多了个人,在这个大家都去春耕的时候,王源之偏生在院子里喝茶看书,享受午后的悠闲。

说是看女儿,其实是来度假的。

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管,沁源这里又如同世外桃源一样,是真舒服。

“不论多少次,总感觉爹这样像是个大腹便便的富家翁。”王绛阙将王直的来信递给王源之,顺便吐槽了句。

王源之笑道:“来了这世外桃源,可不就当个安乐的富家翁?”

“王直那小子能耐,我也少管点事,乐得清闲。”

“说不定哪天就真长胖了,也挺不错的。”

他笑着打开信,信上的内容,有半数他们父女是知晓的,天问如今交给了王绛阙,只因为在沁源这里,王绛阙为了避嫌,没有让情报来往特别密集,只十天汇报一次。

本来过两天,也会有情报送来。

只是张执象太能折腾了,几天功夫便打了场大战。

“四哥的信,爹怎么看?”

王绛阙给自己倒了杯茶却没有喝,只是端着茶杯沉思着,王源之看完信,说道:“不是你四哥担忧,而是这一套东西,终究是要爆开的。”

“从小到大就给孩子们灌输的平等,告诉他们要反抗剥削,解放世界。”

“现在还可以用积蓄实力来抑制扩张,这个理由能成,还是因为最早的那批青羊山起义军缺乏进取心,他们对于这种安乐的生活很满意。”

“可孩子们不一样。”

“九年了啊,最早的那批孩子已经长大了,未来将是他们主导青羊山起义军,他们就像早上的太阳,是充满了朝气的。”

“他们不会一直窝在这个山沟沟里的。”

“外面的一切世界,在他们看来就是腐朽的,他们必须战斗,必须拯救劳苦大众。”

“他们要做的事情,不是你可以阻止的,也不是张执象、嘉靖他们可以阻止的,哪怕这个时代还不足以支撑他们,他们也会去尝试,不撞南墙,不会回头的。”

“绛儿啊。”

“早点想办法,早点让张执象来处理,至少未来,不会流那么多血的。”

208、三位一体相辅相成

过去十年,在王绛阙询问革命事宜的时候,张执象一直都在强调大明的工业化程度不够,缺乏大规模产业工人。

也缺乏真正的无产阶级。

在张执象的初步调查当中,大明工人很多,但绝大多数不是无产者。

华夏作为丝绸之国,几乎全民女性都在进行纺织,但绝大多数都是小农经济下的男耕女织,是拥有土地的小资产阶级。

即便是大型纺织工厂的专业女工。

她们也只是来打工而已,她们的家庭绝大多数都是在农村耕地的,你能把这些纺织女工从她们的家庭剥离吗?

并不能。

在华夏,你要看一个家庭处于什么阶级,而非一个人。

以张执象在南京遇到的陈五为例,陈五作为力工,只有出卖劳动力换取微薄报酬,他的确是无产阶级的工人,而陈大娘却可以在家里做女红。

她并不需要为谁打工,自己就掌握生产资料,可以生产刺绣卖钱。

她算个体工商户,属于半工人阶级,半资产阶级。

然而,陈大娘赚的钱几乎都是为了给陈五用的,那陈五又算什么?

类似的情况有很多,南京城的土著,许多居民在城外有地,只是不耕种,交由那些农庄佃户打理,自己却在城内打工,他们又算什么?

例如铅山县的造纸业。

许多工人都是当地的居民,他们家有人种田,有人在纸厂打工,有人自己就做纸浆造纸,造纸业产业规模极大,可纯粹的工人家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