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义军明显在心态上要更稳一些,最后关头猛然加速,直接打了府军卫一个措手不及。
俞大猷更是纠集了一批好手,直奔杨惇而去,他要阵前斩帅!
对决,很多时候都在那一瞬间的气势。
杨惇虽然也是弓马娴熟,自认为文武双全,可终究只是个手熟境的普通人,他能领兵冲锋,是知晓有亲军护卫,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当俞大猷以亡命的姿态,不在乎孤军深入的直奔他而来的时候。
杨惇退缩了。
他放缓了马速,开始避让,在他看来,自己没有必要与俞大猷搏命,他后退牵制俞大猷深入,大军斩杀敌将,这场战争就胜利了。
但是,文人就是文人。
他把战争太过于想当然了,战争是野蛮的,是野兽的,是直觉的,是气势的。
这场战斗,在他避让的那一刻,已经输了!
轰——
义军直接凿穿敌阵,府军卫兵败如山倒,再也没有人能够护住杨惇,俞大猷快马凌云,一枪直接刺穿杨惇的心脏,挑尸如旗,大吼道:“还有谁!!!”
“万胜!!”
“万胜!!!”
“万胜!!!!”
义军气势如虹,个个有如神兵。
府军卫彻底溃散,再也没有反抗的念头,俞大猷当即带领大军杀入城内,仅留下三百人守住火炮,并尽快带火炮进城支援。
当义军杀入城内的时候,城内官军的心态就彻底崩了。
城外有2500人,居然被直接杀败,连军情都没送过来?到底有多少敌军?敌军到底有多厉害?
没有人再敢逆俞大猷的锋芒。
俞大猷仅仅带着九百人就杀穿了府军卫4500人,并且直接杀到了杨昭面前,即便是汪家军也被杀破了胆,再加上张执象他们从院内杀出,内外交击,官军彻底崩溃。
只有汪家军亲军护送不肯接受现实的杨昭死命外逃。
确定救下张执象他们后,俞大猷虽然送了一口气,但并没有停止兵戈,官军实际损失并不大,只是崩溃了而已,如果让他们收拢溃兵,依旧有足够的战斗力,码头还有一千汪家军保持完整简直呢!
而他们人少,转移上船依旧需要时间。
所以。
杀!
能杀多少杀多少,杀得敌军胆寒,杀得他们不后退一百里不敢停下!
九百人追杀了一夜,府军卫是骑兵,损失较少,死了近千人就全部逃散了,而两千汪家军几乎只逃出去两三百人,码头那一千汪家军回来支援,也被炮火覆盖,骑兵一冲,彻底溃散。
此战一役,这营汪家军彻底打崩!
大获全胜!
111、舐犊情深青史谁著
一夜烽火,对于这场战争的结果,最震惊的要属六安知州彭进了。
获得大胜的张执象他们并没有急着撤离,因为已经不用急了,缴获百艘战船,三百多门火炮,四千多发炮弹。
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的一路打到京师去,再也没有人拦的住他们。
所以他们一直留在六安组织战后重建,整理百姓的伤亡和损失,开仓放粮,让富户捐输来修缮城墙和维修民居。
百姓的伤亡抚恤则由王家来承担。
将缴获的和自有的共四千匹马交由当地富户,抵押出足够的银两,对死于战乱的百姓予以高额补贴,认领尸体、核对黄册后,家属可以当场领银20两,后续还有80两银子,每年五两,分十六年给清。
不是不想一次给完。
而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骤然获得大量银钱,会引来祸患的。
若有财产损失、女性玷污的也可以获得相应补偿,张执象直接告诉彭进,六安三年内不征税,等他们去京师,皇上会下诏免税的。
他们每年发抚恤的时候,都会查看民间情况。
若是彭进没有做到位,必取他性命。
相反,若是彭进这三年做的好,必定调他入京,官升三级。
如此,彭进敢不尽力?
他们在六安整整待了三天,最后在羽林卫的“欢送”下乘船离开,赵克戎目送着舟师远去,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杨昭,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汪养浩没有救回来,汪家那边也要乱了。
此次不仅是泰和杨氏受损,就连杨廷和恐怕也不好受了,作为议长,杨廷和对为这次的失败负责,因为不论是全局谋划,还是直接战局,都与杨廷和有关。
怕是要引咎辞职了。
而且嘉靖恐怕也要因此发难,以祖宗降怒来重新拟定“大礼议”的罪责,给罪臣们重新定罪,杨廷和作为罪魁,恐怕会极尽羞辱之能事。
杨廷和咽不下这口气,怕是要郁极而终了。
风云涌动啊……
……
应天。
许青麝从锦衣卫诏狱里出来,看着那个精神大不如前的老人,并没有半分尊敬,反而嗤笑道:“竟是连杨阁老也败了?”
杨廷和咳了咳,手帕上沾染些许血丝。
他没有回答,而是杵着拐杖往外走,许青麝用手遮着刺眼的阳光,见杨廷和登上马车,她才淡淡的说了句:“情我承了,日后有机会,自然照应你杨家一二。”
杨廷和点了点头,坐车离开。
许青麝伸了个懒腰,对来接自己的上泉信织说道:“好了,这下心里平衡了,大家都输了,就等于没输嘛。”
上泉信织说道:“诚意坊被二少爷占了,姑娘们少了一半。”
“呵~”
“我的东西,他许二也敢拿,真是胆大包天,他喜欢睡姑娘,就让他睡吧,明天,我要看到许家多一个太监。”
上泉信织点头,记下许青麝的吩咐。
“小姐现在回诚意坊?”
“不急,直接去舟山吧,杨廷和倒台,汪家大乱,江南势力重新洗牌,许家自然要把握机会,我得去给四叔他出谋划策啊。毕竟四叔的心头好,被张执象带走了呢。”
……
鸡鸣寺。
杨廷和离开诏狱后就来到了这里,两个老人对坐着咳血,一人有病,一人是被气的,王阳明嘴角挂着笑容,十分高兴。
“没有想到你这个时候会来找我。”
杨廷和平静道:“不然呢?事情发生了,总要去面对它。”
王阳明耸了耸肩,说道:“面对困难,你得看京师那边,找我又有何用?陛下亦不信我,我可没有办法替你做什么周旋。”
“张执象是你的弟子。”
“嗯,算是吧。”
“你教了他什么?”
“送了一本《大明律》给他,告诉他,一切规则,就是没有规则。”
“这还真是你的风格啊。”
“过奖。”
两人斗了几句,杨廷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得告诉张执象,他不能让嘉靖真的按照《大明律》来作为登闻鼓的准则。”
“秦二世而亡,亡在法家。”
“此举于法家无异。”
水至清而无鱼,当律法成为铁则,实时应验的时候,民众也会感觉到恐惧,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触犯法律。
王阳明轻呵了一声,说道:“你还是不愿意承认吗?陛下的政治智慧,比你强。”
“……”
杨廷和沉默,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他说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