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时,死—般的沉默,笼罩着暗室。石狩检察官和吉野警部补听了我的话,好象为我所动,暗中拿定了主意的样子。
我终于胜利了。万恶的千鹤井麟太郎马上就要向我投降了。
我打开窗户,眺望着东京湾的波涛。—阵阵凉爽的海风吹拂着我的面颊,感到特别的舒适。我抬起头来眺望天空的远方,一只海鸟收敛起双翅从高处俯冲而下,掠过我的眼前。
这种心旷神怡的时刻,并未持续很久。吉野警部补首先开口说道;
“柳先生。谢谢你啦!在你的帮助下,千鹅井家的凶杀事件终于水落石出了。石狩先生,鉴于上次佐和子死去的失败教训,我建议立即逮捕千鹤井麟太郎。”
“等一下,没必要那么着急。柳君的理论的确高超。千鹤井家埋藏的秘密也已解决。很遗憾我们想救出香代子夫人的行动晚了一步,不过我们大体上可以推定夫人并没有发疯,同时千鹤井家的遗产——镭也顺利地找到了。
可怕的杀人方法,密室构成的方法,般若能面的作用,这一切都靠柳君的严紧推理得到了解决。但所有这一切,都不过是推理的论证。遗憾的是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
吉野君,你想立即逮捕麟太郎的心情我很理解,不过只是椒据推理的论证,我是不能轻率地决定对麟太郎进行起诉的。”
石狩检察官用手轻轻地摸摸前额,继续思考着。他嘴里叼着的香烟的灰掉在脚底下,他都没有觉察……
“好吧,我想对他设置一个圈套。刚才他在楼下对我说,他要在今天下午—点钟指出真正凶手足谁。”
“柳君,他说这话你也听到了吧?就是说将预定在明天办的事情提前了。他也许对佐和子的突然自杀感到了诧异。柳君,他一直是在对你进行挑战,你做好了向他迎战的充分准备吗?”
我没有任何异议,至少我有抢先了他一步的自信。怪人千鹤井麟太郎的挑战——这是我立志揭开千鹤井家的秘密之初就已预料到的事情。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早已下定决心和他斗争到底。
“我已有所准备,他的诡计我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他是想把我说成是凶手,他将绞尽脑汁来向我挑战。但是,你不必担心。我将粉碎他制造的假象给你们看,同时寻找必要的直接证据。”
现在我已毫无退路可言。石狩检察官听了我的话,满意地莞尔一笑。
“那么,我们到楼下去吧。这个房间太郁闷了。”
第4章
我们走下楼梯,来到放钢琴的西式房间里。石狩检察官坐在沙发里,重新点燃一枝香烟,向我问道:
“柳君,能乐也好,歌舞伎也好,女鬼出场时手里都拿着点东西,在这次事件中女鬼拿的什么呀?”
我不明白他说的话的意思。能面的作用我不是讲得很清楚了吗?而石狩检察官却谈起能乐和歌舞来了。
“第二次杀人时的红叶和第三次杀人的鱼鳞形花纹的能乐剧装,不都是女鬼拿来的东西吗?”
“不,那些东西都是不自然的装饰,我不是说的那个,我说的是第一次杀人女鬼出现时手里拿的什么?’
他自言自语般地说着陷入了沉思之中。这时,放在暖炉上边的座钟用清脆的声音报时,上午11点了。距决战时刻还有两个钟头。
“吉野先生,你的电话。”
吉野向前来通知的警官点了点头,到楼下接电话去了。这时屋里只剩下石狩和我两个人了。室内呈现出暴风雨前的死一般的寂静。
“石狩先生,法律这东西真是恼人。我们对眼前的罪大恶极的人,就毫无办法吗?你们这些法学家所想的,只有直接证据和良心发现的自白,到头来,你们不过是人所创造的法律的奴隶!”
我终于说出了我早就想说的这句话。
“柳君,你不要那样想。我们法学家最重视的是社会秩序。当我们掌握确凿的直接证据时,会采取断然措施的。对于罪大恶极的罪犯,甚至会请求处以极刑的。那不会使我的良心感到痛苦.只会使我感到我为了正义和人道尽了我应早的义务。”
他心平气和地回答我。真不愧有多年的检察官的生活经历,他的话里边有一种我无法动摇的巨大力量。
“但是,象千鹤井麟太郎这样的罪犯,法律究竟能不能对他加以制裁呢?这次的谋杀事件估且不谈,就说过去他杀害了伯父,将伯母送进精神病院监禁起来,又夺走了堂妹的贞操并使她发疯这样的坏人,法律可以置之不问吗?
法律若不具备保护弱者和正直人的任务,那么,象千鹤井麟太郎那样的钻法律的空子以满足自己的欲望,还伪装成正人君子的恶人,就将永远不会绝迹。”
“柳君,我也承认法律有缺陷。象麟太郎这样的人,是非常可憎的。而且不发生这次事件的话,他将会永远逍遥法外。但是,不是作为一个法官,而是作为一个人我觉得这样的人即使能够逃避法律的制裁,却不能逃避上天的制裁。这次千鹤井家的谋杀事件,不就是上天加在想逃避法律制裁的人们头上的严厉制裁吗?”
“诚然,但上天还是要借人的力量在地上实现他的意志吧?麟太郎发疯的脑髓,将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地变为他的妄想的牺牲品,最终为自己挖掘了墓穴,这只能说是一种具有极大讽刺意味的命运。”
“不,柳君,社会上有一种人眼所看不见的巨大力量在起作用。这可以比作人体内白血球的作用。当异物从外部侵入人体时,白血球就分泌一种与之对抗的物质,将异物对人体的危害减少到最小限度。人类社会也具有这种自活作用。例如在法律不发达的社会中,人们将复仇看做是一种正义的行丸杀人当然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但为了防止不正当的杀人行丸使不正当的杀人者不能横行的复仇,被人们看成是不得已的必要的不好行为。”
“石狩先生,你是对复仇行为采取肯定的态度吗?”
“不是的,现在晌法律当然不承认复仇行为。不过,从挂律进化论的意义来说,复仇行为是有其存在意义的。”
“那么说来,你是说将来法律再发展进化的话,到那时喉,象蠕太郎这样的罪人就有可能根据法律加以惩罚了吗?”
“是这样。这次的战争法庭,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过去的国际法从不追究个人的战争责任,而这次的情况就不同了。这不就是法律进化的很好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