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一道,圣上为媒,今年的粮种就是皇上为我准备的聘礼,你问问乡亲们,收是不收?”
“收!”响声一片,震耳欲聋。
他得意地笑,“看来我这农家的姑爷比官做的要好!”
小歪嗔怒地瞥了他,“厚脸皮!”引来一片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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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
她记不清楚这是她第几百次的暗杀任务,她只知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假如她能够侥幸生还的话,阁主答应将绝情散解药给她,脱离组织。她实在厌倦了这满手血腥的杀手生活。
这次的任务已经折了不少弟兄在里面,因为目标是名满江湖,武功深不可测的青城城主,阁主给她的资料只有两个字“完美”,唯一的致命缺点是“善”。
对于一个顶级杀手来说,这就足够了。
她收到他的行踪消息后,佯装被仇家追杀,重伤不支,倒在他的面前。袖子里的手暗暗握紧了淬了剧毒的匕首,只待那几个杀手弟兄被他逼退,在他弯腰接近的一刹那,送进他的心脏。
“姑娘,你的麻烦还真不少,每次遇见你都这么热闹。”带着调侃的语气,莫名的熟悉。
她抬头,竟然是他!两年前,自己被仇人暗算追杀,也如今日这般,他拔刀相助,一身雨后初晴色的银丝长衫滴血未染。她低头看自己沾满血腥的双手,第一次觉得肮脏,自卑,自惭形秽。她无视他伸出的手,咬紧牙关伧惶逃走。
也是那时起,她厌极了自己的杀手身份。
错愕间,她已经失去了最佳的下手时机。
“寒舍就在附近,姑娘去将养些时日可好?”
她没有拒绝,只是固执地不想承认心中的激荡与不舍。
无数次,她失去了他毫不提防的绝佳时机,哪怕她毒发时,他把她怜惜地搂在怀里,那么近的距离,匕首就藏在她的胸口,硌得她心生疼。
她想,就这样死在他的怀里也很好。
她没有想到,阁主会这么快再派来顶级杀手,她差点忘了杀手阁的规矩,不死不休。当她敏锐地感觉到那种熟悉的,冰冷的满含着血腥的气息时,她毫不犹豫地推开他,泛着寒光的长剑撕裂开她的胸膛。
她感觉不到痛,只感到了解脱。昏迷前,她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泪,笑的灿烂,“我配不上你的爱。”
她想,就这样幸福地死去吧,只要他安好。
她一直听到他在耳边轻声呢喃,这个梦好美。她忍不住抬手去触摸他的脸,听到他惊喜地喊“你终于醒了!”
睁眼,她看到他消瘦憔悴的颜。恍如隔梦。
“我的伤?”
“离心一寸。”
“我的毒”
“已经解了。”
“怎么会?”
“我给你们阁主下了同样的毒,单独囚禁了他,然后他就乖乖的交出了解药配方。”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那你还救我?”
“那你为什么救我?”
“你真傻。”
“你更傻。”
其实,不是我们有多傻,而是当遭遇了爱情,我不需要知道你的故事,你的过去,你爱上我的目的,单纯的爱你,信任你,甚至于,可以把命彻底地交给你。
心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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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天下】
她已是垂暮,一脸的苍老,喜欢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回忆过往,晒着懒洋洋的太阳。
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走近,她的心激动地要跳出胸膛。
“你老了,但是一样漂亮。”
她睁开眼,刻在骨子里的银发碧瞳,冷毅轻狂。
“鬼姬,你以为你藏起来,我就寻你不到了吗?”
“妖王,我……”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他按住她的肩,蹲下身子,平视着她的目光。“从你散尽一生修为,为我疗伤那时起,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了妖王。”
“我是你的属下,为你牺牲是应该的。”她抚摸着自己脸上的皱纹,慌乱地别过脸。
他温柔地将她散碎的白发别到耳后,“你好像已经跟了我五百年了吧?一起出生入死,患难与共,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相互搀扶着逃离死亡。”
“是五百一十二年零三个月。”
他温柔地笑,执着她苍老干枯的手。“你把我当做木头还是石头?那般奋不顾身地对我,傻子都能看的出来。那次狐族七公主妄想用媚术迷惑我,你一气之下连挑了她十几个洞府,累到吐血,全妖界都知道了你喜欢我。”
她苍老的脸上浮上一丝少女的羞怯,“你是颠倒众生的妖王啊,高高在上,总是有像我一样痴心妄想的小妖。”
他好笑地望着她,“你以为自己不够优秀,不讨人喜欢,是吗?”
“我……”
他用指尖压住她的唇,轻轻地摩挲,“鬼姬风华绝代,却从未有一人爱慕,那是因为,没有人有那个胆量敢抢王喜欢的女人!”
“谢谢你为我编织了好美的梦,不要让我醒过来,让我就这样笑着离开吧。”她轻轻地阖上眼,一滴泪珠自眼角滑落。
“傻瓜,”他倾过身来,深情专注地望着她的脸,“我怎么会允许你丢下我。”
她呆愣地感觉到,他的唇正辗转在她的唇瓣,舌尖启开她的贝齿,一丝沁凉芬芳的气息度入她的腹中,好像历劫时被天雷击中的感觉,浑身酥酥麻麻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难道这就是亲吻吗?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他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秀挺的鼻子,“这当然不算,我只是度给你驻颜珠而已。技术有点生疏,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可以每天陪你练。”
“驻颜珠?!龙宫驻颜至宝!你怎么会有?”她惊奇地看着自己逐渐柔滑细腻的双手,难以置信。
“嗯,”他应的云淡风轻,“我把妖王的位子交还给了天界。”
“那是我们浴血奋战了几百年才……”
“嘘!”他笑的邪魅,“当妖王的荣耀与你唇的滋味比起来,天上地下,我只后悔,没有早点恋上你的倾国倾城,弃了那所谓的权倾天下。”
红唇辗转。
究竟是谁倾了谁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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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
锦衣雪服玉颜色,雅盖王侯倾南国。
十年前,他是她的传说,十年后,他依然是她的传说。
他负手而立,望着草地上嬉闹的顽童和妇人,眼波流彩,溢着一抹温暖的色。
十年未见,他依然温润如玉,儒雅俊朗。她依然沉醉在他的眉眼里,贪婪地寻找当年的那份宠溺。
“娘亲,那里有个怪人。”孩童指着她的方向。
“琪儿,不得无理。”妇人向这边张望。
她慌张地将斗篷罩到头上,急急地躲到树后,泪水零落如雨。
遇到他,幸或不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族人都道是他误了她终生,只有她自己固执地认为,他一直是她心里圣洁的雪莲,哪怕他落魄的那些日子里,举手投足,光华无限,渲染了她贫瘠的回忆。
“记着,我叫毋琪,毋忘我琪的意思喔。”
“毋琪?”他细细咀嚼她的名字,“你是巫族的人?”
毋是巫族长老的专用姓氏,她是巫族最年轻的巫女。
“是呀,我识得公子,锦衣雪服玉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