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也会送到别人的手里。我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防不胜防。”
芊儿懊恼地看了看手里的信,说道,“那我先把这封信烧了吧,莫让别人抓了把柄。”
话音未落,院子的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踢开,南卿铁青着脸从门外迈了进来,向芊儿伸出手道,“拿来!”
芊儿慌忙将信藏到身后,后退了两步,这一举动无疑更激怒了南卿。未央淡淡地道,“芊儿,给他就是。”
南卿从芊儿手里夺过信封,只看了一眼,眼里怒火如炽,一招手,从门外进来两个家仆,“给我把这个吃里扒外,勾结外贼的丫头关起来!”
芊儿惊慌地辩解道,“南少爷,这信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但是绝对和小姐没有关系,我们是冤枉的。”
南卿不语,两个家仆不由分说冲上来用绳子将芊儿捆了。
未央一步一步走到南卿跟前,仰着头望着他,平静地说道,“南卿,你若恨我占了方枢的位子,容不下我,我走就是,你没有必要如此费尽心机,环环相扣,逼得我未央百口莫辩。”
南卿咬牙切齿,几乎扭曲了一张脸,“苏未央,事到如今,你不忏悔也便罢了,推卸罪责也可以忍,你竟然将罪名扣到我的头上!枉我还想顾全你苏家的颜面,想惩罚她一个下人便罢了!”
未央微抬着脸,将溢满眼眶的泪水强硬地逼回心里,“你也知道被人冤枉很不好受吧,我进了你南家的大门,你三番四次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我却已经习惯了。你曾经问我,为什么从来不肯解释,可是,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如果我说,我知道那戒子是被谁偷走的,你会信吗?南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南卿蹙眉望着她倔强的脸,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你说是谁?我信!”
“我若说是你的方枢,你信吗?”未央盯着他的眼睛,“我生病时只有她跟随母亲来看过我,拉着我的手一直哭。”
南卿讥讽一笑,鄙睨着未央,“你说的若是这府里任何一个人,我都相信你。唯独她,不可能!你知道吗,取走一万现银的人,我找人画了像,正是绑架了我和方枢的土匪。而他,刚刚从你的院子里离开,可惜我只安排了两个人监视你,他身手利落逃得快,不然送进来让你们好好叙叙旧。”
“你安排人监视我?”未央后知后觉猛然醒悟过来,一脸苍白,惊愕地后退两步,“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和匪人勾结?!”
“勾结?太好听了吧?你苏家人本来就是土匪!”南卿近前两步,狠狠地掐住未央的下巴,“苏未央,你对我们南家可真是处心积虑啊,先是绑架了我和方枢,逼迫我爹去求你父亲,嫁入我南家。又欲擒故纵,跟那阿九一唱一和,大演悲情戏。好吧,苏未央,我承认,我愧疚,我感动,我喜新厌旧爱上你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只需要等,南家迟早都会是你的。你怎么就这样迫不及待了?想早点谋夺了我南家的财产好与那阿九双宿双飞吗?”
未央被南卿狠狠地摔到地上,头磕在花架上,一阵眩晕。
头上最后一朵紫藤花摇摇欲坠,最终翩跹着飘落下来。
未央心里的最后一丝温暖,也被完全抽离。
空荡荡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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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收留我吗?】
阿九是个孤儿,单身一人住在南巷,家里只请了两个下人做些洒扫粗使活计。
他最近喜欢和兄弟们一起喝点小酒,经常很晚才回住处。
浓墨渲染的夜色里,有娇小的身影抱着双肩蜷缩成一团坐在他家门口的暗影里,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听到阿九的脚步声,抬起头来,有星星掉落进她盈盈欲泣的眼眸里,一片璀璨。
“未央,你怎么会在这里?!”
未央偏头望着阿九,努力让自己扯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偏生失败了,她苦笑着说,“阿九,我被南家赶出来了,我给苏家丢了脸,我无家可归了,你能收留我吗?”
未央不熟悉南京城的路,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几乎绕了大半个南京城,才打听到阿九的住处,早已累得精疲力尽。
她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一身清爽地走出屋门时,阿九正在院子里擦拭着他手里的短枪,紧抿的唇角透出一丝刚毅和愤怒。
“阿九,”未央轻声唤他,“事情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阿九回过头来,见未央娉婷俏立在屋门口,随意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逆着烛光,周身上下似乎被镀了一层柔和的橘黄色的光晕,圣洁地如同自海边朝霞上凌波踏浪而来,迎面一股清新的潮湿的味道。
他慌乱地低了头,“无论是何缘由,他南卿伤害你就该死!他答应我会真心待你,却又一次食言。”口气却明显地软了下来,少了几分狠厉。
未央叹了一口气,走过来,靠近他坐了,如馨如兰的香气令他感到拘谨,不自在地僵直了身子。
“阿九,我不敢回家,一是因为当初是我自己哭着闹着要嫁给南卿,如今短短时日便做了下堂妇,真的很丢人。另一个原因,便是哥哥们脾气暴躁,爱我心切,我担心他们一时冲动,真的会掀了南府。并不是我心疼他南卿,而是这次事情真的有点麻烦。”
她将这些时日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同阿九讲了,说的云淡风轻,似是那些委屈和悲凉都毫不关己,她只是冷眼旁观的看客而已。
“未央,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伪装,也不需要故作坚强。”
未央一怔,眸子里瞬间氤氲起浓浓的水雾,然后凝结成成串的泪珠,倾盆雨下。她扑进阿九的怀里,胳膊圈上他的腰,耸动着肩膀委屈抽噎。
“阿九,只有你知道,我曾经为当初的南卿编织了一个多么美好的梦,我倾慕他年少时的儒雅卓越,喜欢上了那场噩梦里的紫藤花,转了性子去学那些晦涩难懂的诗词字画,我想做那攀附于他的紫藤蔓,可是今天,他任我枝残叶落,还狠狠地将我践踏进泥泞里。我是在南卿母亲痛恨的目光里,方枢得意洋洋的耻笑中,南府下人鄙夷的辱骂声里一步一步走出南府,逃离他的,我的梦也彻底醒了,醍醐灌顶地痛。”
未央把头靠在阿九肩上,呼吸轻浅,竟沉沉地睡去。
阿九将她轻轻地打横抱起,走进里屋,放进床帐里,她的头发还未干,铺展在被褥上,阿九拿了新的棉布巾,给她轻柔地擦拭。
“阿九,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
阿九手一顿,猛然心跳如擂鼓,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到未央含混呢喃。抬头见未央翻了个身,轻声呓语着沉沉睡去。才知她不过是梦里说话,方长舒了一口气,道,“不是一点,是很多。”
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