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从伯约之计,果然师出有名!”扣关攻打,丁得孙一面坚守,一面飞报洛阳。
吴用闻马超诏己入长安,冷笑道:“西凉匹夫,亦有诡谋耶?”及闻谯周被超扣下,却也不恼;谓百官曰:“诸君当知马超之德,实不可用忠义动之!惟以王师讨伐,以维朝廷威严!”众皆无言对。
费诗曰:“王师新败河北,曹魏耽耽窥视,若大司马引军西去,设魏人渡河,怎生抵挡?”吴用道:“兵马聚司州者尚有十数万众,凭河天险,使朱武、朱仝主持,魏人岂能飞渡?河北鏖兵,曹魏亦疲。
若放马超不管,此心腹之患也!”遂使朝廷发诏,责马超胁持皇储,违抗节度之罪。
用自就讨逆大都督,同秦明、龚望、单廷珪、魏定国、顾大嫂、时迁六个头领,引兵五万,西驻潼关。
丁得孙报曰:“秦兵连日攻打,城关已危。”吴用曰:“吾既来此,将军勿忧。”令出关擂战。
超大喜,又入御帐禀曰:“吴用造反,引军犯驾,待臣为陛下、太后清之。”便出寨相迎。
两阵排开,马超银甲素骑,耀武扬威,立于旗门下高呼:“吴用!孤奉天子诏,护驾回京。
前番诏汝入长安面陛,汝既违抗,今又兴兵抗拒,此乃谋逆,当诛三族!”用切齿道:“马超匹夫!先帝待汝至厚,今方龙归泉下,汝便挟持孤寡,祸乱朝政,真真西凉无信儿也!”超大怒,回顾左右:“谁人替孤拿下吴用!”侯选拍马而出,对阵龚望抵住。
两个斗无数合,超令韩琼出马,顾大嫂提刀相迎。
马超看得不耐,骤马挺枪亲出。
吴用左右军将,皆有惧色。
唯霹雳火秦明厉声喝道:“吾去迎战马儿!”手舞狼牙棒,接住马超。
两边鏖战数十合,超大喝一声,精神倍长。
秦明虽是梁山五虎,力道威猛,如何抵得马超枪法神出鬼没?渐渐手乱,遂拨马败回。
马超叫声:“休走!”紧紧追来。
阵中马岱、姜维大驱士马,一齐掩杀。
西凉兵锋甚锐,更兼众将勇猛,宋兵哪里抵挡得住?纷纷抛兵遗甲,向后败退。
幸吴用预使单廷珪、魏定国引兵伏在关下,闻鼓而出,杀退秦军,才保大队入关。
入关后,复与诸将计曰:“马超一勇之夫,今日得胜,必轻喜无备。
吾乘夜偷营,可破秦兵也。”遂令龚望引三千精兵为左,丁得孙引三千精兵为右。
自同秦明点五千精兵居中。
却使单廷珪、魏定国各引一军为后:“我等偷营,若胜则乘势掩杀,败则接应。”安排妥当,是夜下关,衔枚而出,分路杀入秦营。
龚望引三千精兵冲入左营,但见灯火通明,只无一人。
望知不妙,急欲退时,营中呐喊大作,韩瑛、韩琼引兵杀出。
望不敢挡,大败而走。
丁得孙冲入右营,营中灯火全无,一片漆黑。
宋兵寻人砍杀,俱是草人木偶。
尚在踌躇,只听一声梆子,营中火把骤起,四下乱箭雨似扑来。
丁得孙不及招架,身受数十根狼牙,遍体雕翎,倒载下马,正做了“中箭虎”。
部下军卒无主,又见侯选、程银前后杀来,冲撞死者太半。
吴用与秦明冲到中军辕门,里面略无动静。
秦明待要杀入,吴用心头疑惑,止住秦明,令小校且入哨探。
方才进去,只听号鼓迭发,灯球火把如星流月起,须臾照得明日白昼。
寨里旌旗招扬,刀矛林立,左有姜维,右有马岱,并立阵前大笑:“吴用腐儒,此等寻常之计,尚于吾面前卖弄耶!还不下马受缚!”用急令后撤,姜维跃马挺枪,当先杀来。
秦明上前当住,两个斗无数合,左右两边败卒都到。
龚望伏鞍而回,小校更报丁得孙死讯。
秦军四下裹来,宋军都慌;幸秦明弃了姜维,施展勇猛,杀开血路。
宋军皆往潼关奔走,只望见背后火把如星,杀声雷动,西凉军马遍野追来。
一路将到关下,单廷珪、魏定国两边杀出,挡住魏军。
门楼上顾大嫂、时迁看见,急开关门。
忽见关外火光骤起,无数军马杀出。
当先大将身长八尺,虎体猿臂,彪腹狼腰,厉声高叫:“西凉马超在此!谁敢来战!”宋军胆裂,无人恋战,俱往关中奔走。
关门狭窄,众军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吴用得众将保护,仓皇入关;却待闭门,超已纵马尾随而来,银枪劲舞,宋兵当者皆亡。
溃进关的败卒中,又看多少人舞刀弄枪,乱杀起来。
原来姜维算吴用或来劫营,预使马超引五千精兵伏于关下,击其后路;更使韩瑶、韩琪引数百军士作宋军服色,混入败兵中取事。
城外宋军多被分割,姜维、马岱又挥军到关下,架起云梯冲车,强袭关墙。
内外交困,吴用不能守,遂开东门弃关走。
宋兵走不及者,皆投械归降。
西凉军随后掩杀十五里,方得胜收兵。
潼关内外,血流成河。
而关头旗号,赫然秦马招扬。
吴用既失潼关,恐为马超追袭,一路东走,退入弘农。
检点军卒,损伤近半,又兼折了丁得孙,众都黯然。
用自叹息,安排诸将各自守城,又遣使者急往洛阳,调兵驰援。
待诸事完毕,伏于案上小憩。
忽见帷帐掀动,进来一人,细看竟是九纹龙史进。
用怪道:“兄弟,许多日不见,你如何来了?”史进一言不发,坐到案前。
半晌叹道:“军师哥哥,你心机虽好,却忒下品了。”用怒道:“我如何下品?”史进道:“昔日刘玄德待我等兄弟,恩重如山。
他又是仁义之君,我等兄弟在他手下东征北伐,打下太平江山,教万民安生,自家也得功名成就,哪里不好?你偏要搬弄是非,调唆宋江哥哥造反。”吴用笑道:“兄弟忒愚了。
九天玄女娘娘发我等入汉,岂是为刘备火中取栗?若都按兄弟这般想,只怕我等已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也。”史进道:“你说刘玄德鸟尽弓藏,为何你尚未待一统,便对自家兄弟频下黑手?”吴用道:“董平飞扬跋扈,自取死也。
卢员外收养关羽之后,又受樊瑞唆使,图谋不轨,如何怪我手黑?”史进笑道:“吴加亮,人言莫测,天日却是昭昭。
你这般诡辩,究有何益?便说如今潼关前,若得卢员外、林教头、武行者、鲁大师有一二人在,岂容马超这般耀武扬威?若非你同室操戈,自残羽翼,梁山兄弟,何至如此凄凉零落!你自诩多谋,实是害梁山之贼。
我今且替诸位兄弟惩戒于你!”言迄上前,举手来打吴用。
用慌忙架挡,史进拳已劈面前。
用大叫一声,跌坐在地,却是南柯一梦。
自顾背脊,冷汗粘衣。
用略定神,使人送酽茶来,醒了神智。
细细思度一回,向空冷笑道:“史大郎,你休嘲我无谋。
今番便教你看,吴学究尚未势孤计穷哩!”
不多日报马超引军数万,杀奔弘农城西十里扎营。
察敌大将旗号,留韩瑛守潼关。
军中却添“益州李忠”一路。
用暗喜道:“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