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前队,来攻越隽。
董荼那、杨林、雍闿、高定等亦各起兵马,团团围住攻打。
越隽城兵马稀少,如何抵御?不一日,已摇摇欲坠。
柴进却令退兵,使马忠部下兵卒,入城送劝降书。
吕凯在城中览书,尽言献城保民之意,言语恳切。
凯看罢,泣涕半夜,遂留书使部下官佐举城投降,自入后堂,自缢身亡。
柴进既定越隽,南中诸郡,皆为所克。
乃就归降官吏中选拔贤能,使各守地方,并晓谕民众:“南中交战,多有杀戮,今日初定,后将交割南蛮。
诸位子民若有顾虑,可出城北投川内,或入雍闿、高定屯寨中,以为安生。
然道路崎岖,务须三思。”又使杨林、周通、宋万等分派部下,镇守诸郡。
一面将仓廪中金帛、钱粮,分运回蛮方,献给孟获。
一面召雍闿、高定,分朱褒部曲与二人,并嘱托道:“二公久居南方,百姓多赖安护,今孟获大王将割诸郡,公等庇佑百姓,莫令委屈。”二人平白得了许多部曲,自然满口应诺。
柴进遂留杨林镇守南中,自率忙牙长、董荼那部蛮军,与周通、宋万部汉军,共二万余人,沿泸水到长江。
此时巴郡之北到涪水,尽为宋军所占。
李严守德阳,也只勉强扼住一线。
柴进这两万蛮勇之兵,协一扫南中之势,杀出泸水来,正是汹涌十足,川军各处隘口,连被打破。
吴用闻讯大喜,亲往柴进军中相迎,摆酒相贺。
进道:“今南中已定,可并力攻取巴郡。”吴用道:“巴郡尚有一二万守军,急攻南下。
可分兵在此围困,却以一路走犍为直取成都,川军首尾不能相顾,必为我破!”柴进道:“如此,加亮引兵在此围困,某自引南中之军进成都。”吴用道:“蛮族兵士,向无军纪,纵令入蜀,不利安稳。
不如文引率蛮军留于此,善加笼络;某自引军入成都。”柴进道:“如此,自从大司马之命。”
于是吴用整顿诸路军马,使柴进、徐宁、阮小五等引军围困巴郡,自与白面郎君郑天寿、丑郡马宣赞、青面兽杨志等引精兵一万,及周通、宋万所率南蛮汉兵万余人,浩浩荡荡,取犍为而去。
那郑天寿久在川中,熟悉道路,吴用前番攻灭刘备时,亦曾一路交战而过,地理多记忆,麾下又带了许多川籍兵卒为向导;更兼前番柴进攻取南中,许多难民一路奔走,尽扬梁山军之威。
此时西川之兵,分于剑阁、巴郡两处,内实空虚;宋军所过城关,纷纷陷落。
刘循在成都闻讯,大惊失色。
情急之下,只好飞书抽调剑阁、巴郡两处军马回援。
巴郡诸将接令,齐聚相议。
向宠道:“今巴郡强敌环视,倘若抽此处之兵北援,恐救不得成都,反断后路。”吴班道:“成都势急,若不回援,被贼人攻破,何以得成?”魏延道:“闻成都尚有守兵万人,如何不能抵挡?偏生抽调巴郡之兵。
若无巴郡牵制,只怕成都纵然守住旬月,也是坐以待毙!”刘阐道:“文长此是何言!今吾兄益州伯尚在蜀郡,我等俱是部属,闻主公有难,岂能不回救?”魏延道:“我等为兴大汉,反宋贼而盟,却不是君臣主从!将军若要回救成都,但请自便,某独守巴郡!”两下争论不休。
刘阐、吴班恐夜长梦多,遂引本部军马,连夜出巴郡,向北开拨。
魏延、向宠自留巴郡。
至此汉军分崩已成。
吴班、刘阐出得巴郡,便逶逦朝西北进发,只待驰援成都。
行到汉安,两边鼓号齐鸣,吴用全身披挂,麾军杀出。
班、阐见事以至此,唯有并力死战。
奈何川军奔走多时,骤然遇伏;更兼梁山猛将杨志、宣赞往复冲杀,势不可挡。
鏖战半日,背后徐宁又引兵追袭而来。
川军腹背受敌,大败亏输,斩首数千余级,存者纷纷归降。
川将马勋被宣赞劈倒鞍前,刘阐为宋兵所困,反复冲突数次,不能出围。
吴用望见刘阐,遥遥语道:“刘阐!汝之罪盈天,今日还不早早自缚请罪!”刘阐切齿骂道:“草寇!偶尔张狂,这般忘形,吾观汝之寿行,亦如日偏西!”吴用大怒,令刀矛手齐齐围上,将刘阐乱枪刺死。
阐挥刀力战至死,骂不绝口。
吴班、李邵因在前队,奋力冲突得脱,败兵无三四千,狼狈往成都而去。
吴用遂整大军北上,沿途县镇,有降者,有不降者。
吴用每克一处,免不得杀伤惩戒,于路过来,二十余处关隘城池,多是腥风血雨,江流悲哭。
刘循在成都,抽调剑阁费观半数军马自固。
费观既去,马谡兵微将寡,虽要防守要隘,却是兵力不敷,捉襟见肘。
朱武、秦明数万之兵,乘势连番强攻,无数日,竟将剑门天险踏过,马谡引败兵退回成都。
秦明、朱武驱兵大进,直趋德阳亭。
龚旺、丁得孙被困于川内山间多日,今始得脱身。
然缺粮数月,仅凭搜刮民间,掘鼠罗雀充饥,士众兼以溃散、战死、病馁,已不满三千,多数疲敝。
龚旺、丁得孙两个亦只剩得行销骨立,两个扶着石秀灵位,见了梁山兄弟,禁不住放声痛哭。
秦明本是火暴性子,见自家三个兄弟,一死两伤,皆是这般凄惨;又闻此间百姓,多助川军攻伐,禁不住勃然大怒,先令扈三娘引兵五千,去攻江油。
一面纵兵屠戮乡民,朱武劝阻不住。
宋军在江油左近,杀略数十镇落,死者万数,血流盈谷。
刘循闻讯,顿足无计。
须臾又闻南路巴郡军马北援,于路中伏,折损大半,刘阐阵亡。
循伤手足之情,痛哭失声。
待吴班、李邵引残兵数千亦入蜀郡,总计左右兵马,不满二万。
却报秦明、朱武引军从东北杀来,马超引军从西北杀来,吴用引军从南面杀来,四下聚合,声威惊人。
刘循虽非无胆庸才,见此情形,早已慌了,召集众臣道:“诸公先前多劝我起兵反宋,以兴汉室;如今却待怎好?”连问三遍,众皆无语。
忽张嶷挺身而出,慨然道:“主公,自君郎老主公入蜀,传至主公,于今三世。
当先公季玉时,刘玄德入川,夺占基业。
而主公兴义兵,卫汉室,复领两川。
宋江篡逆,公又率益州之众,举义传檄,连诛贼首,震动天下。
此皆名垂青史之功也!今敌大军四下云集,主公何不整顿军马,号召百姓,与彼决一死战。
纵然兵败身亡,也堪称轰轰烈烈,何愧祖宗!”此言一出,众皆称是。
刘循颜色稍缓,奋然道:“伯歧此言甚好!孤当与逆贼一决雌雄!”遂令黄权、马谡、张嶷等整顿军士,只待背城借一。
循自归府邸,却又愁绪上来,借酒相浇。
约到四更,沉沉睡去。
次日再召文武前来议道:“贼兵四下云集,汉室久悬无主,不能号召军民。
今孤欲自继汉统,以状兴汉威势,若何?”众皆失色。
黄权道:“主公今又儿戏耶?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