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和田的yù石业必定会出现裂隙,徐硕冷冷的坐在葡萄藤下的秋千上,静静的看着四周的动静,心中却想起了吴本淼那日说的那些话,心中泛起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关于和田,关于yù石,如果不是因为孙楠梓背后的事情对徐硕的触动过大,徐硕还是会选择何来之前一样的选择,而且如果真的纳兰老爷子想铁了心的想让自己做这件事,完全不必撕破脸皮,赶鸭子上架的把自己往前推,其实还有许多的法子,比如刘兰的一个电话,在孙楠梓的情况之后,刘兰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纳兰容若的提议,而如果是刘兰说出口,徐硕没有办法拒绝。所以自己的这个拖字诀并不能坚持多久,拖得了一周,不见得便能拖得了一世,而且吴本淼对外已经宣布态度,即便是自己不去,也要被卷进这场风暴之中。但徐硕依旧纳闷,为什么北京的老爷子对于自己的态度,到现在仍然没有一点的表示。
徐硕有些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或许他理解自己,对自己仍然是颇具温情,而不是像对待孙楠梓那样不闻不问,佯作不知,宁愿看着他承受莫大的侮辱,而毫无动作。还是他知道自己无论早晚都必须走上他已经安排好的这条路,没有任何的办法拒绝,所以才有现在的局面。
徐硕转身走回了后院。过了没多久,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把在现在的季节,在现在的地方很难见到的栀子花也跑进了后院,当然能够在这座宅邸里这样做派的,除了媛媛之外,再没有了第二个人能够做出来。
可是走到后院的媛媛并没有如愿在宅子里面找到徐硕,而最让她吃瘪的是,即便是她明明心里很憋屈,很郁闷,却还要装出一幅见到了徐硕后高兴的神情,来告诉吴本淼和那个老东西,徐硕没有走出这座宅子。
雨后的空气总是很好的,走在街上,平静了很多,没有了几天前的那些烦闷,多了几分清凉,转了一会,便累了,徐硕随便在街边找了个卖羊ròu串和啤酒的地方,自斟自饮,自己割ròu,自己烤制,倒也是颇为有趣。一串ròu刚刚烤好,桌子对面便坐上了一个年轻人。
徐硕看了看对面的年轻人,笑了笑,试探道:“一起吃?”
年轻人没拒绝,伸手便把还在徐硕手里的羊ròu串接了过来,轻轻咬了一口,慢吞吞的嚼了嚼,皱了皱眉头,低声道:“辣椒和盐巴放的太多,有点齁了。”
从第二串开始,徐硕便开始坐享其成,年轻人的手艺真不赖,烤出来的羊ròu串金黄sè泽,外焦里嫩,咸辣适当,有了这样的好手艺和好卖相,一斤半的羊ròu很快被二人消耗殆尽,一扎啤酒也空空如也,把最后一粒羊ròu粒捏起来放进嘴里,年轻人拍了拍肚子,很惬意的靠在了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徐硕,笑容温暖,恰似三月初chūn绽放的一朵洋槐花,甜腻芳香。
“回去见到青羊的时候跟他说声,就说老家的洋槐花开了,老家伙收拾了很多,等着他回去尝鲜。”
二零四章
“我在流水村发现了一个yù脉。***”
当徐硕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吴本淼的心重重的chōu搐了一下,人比人得死,吴本淼在和田十余年不过是从别人手里买过几条yù脉,自己还从来没有发现过,可徐硕才来这么几天便找到了一条。就是因为这句话对吴本淼心神所造成的冲击,让他看向徐硕的眼光中更是多了一点慨叹和震惊。
运气,这俩字其实说白了在人一生中比什么都来得重要,没了运气也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少了那三分天注定,即便是再多出七分打拼,也不见得便能成功。
而此时的和田,和往常的雨季并没有什么两样,雨季来了便是这个采yù的国度,一年之内难得的休息日,城里面依然寂寞着,肮脏着,城外面依然在热闹着,商人们依旧在争执着,老百姓们在挣扎着存活,在存活之余便寻着些快乐的事情来安慰自己快要麻痹的心灵,比如自己左边的邻居的姑娘嫁了个负心汉,右边的老头死了,国家的南方今年有没有发大水,北方有没有大旱,争夺和田yù矿主导的两位私底下究竟是对上面没有?
由yù龙喀什河往东,河堤上是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修葺河道的工人们在忙碌着,像蚂蚁一样搬运着沙石,今年的运气不错,汛期来的要比往年大了许多,现在这汛越大,等水位下去了,山上带下了的石头便越多,能捡到的流水料子便越多,所以给干活的人也是带来了不少的底气,虽然依旧是黑心商人在包工,但是工钱却比往年多了一些,所以这些个工人们干活的动力也强了不少。
戚文满脸黝黑,眉头紧锁坐在车里看着河口那边的那座小黄土堆,如今的天时虽然大好,但是人和这点却是最恐怖的事情,而他却又要被人赶鸭子上架,或者说心甘情愿的坐上傀儡的位子,即便是如此,他也得认认真真的谋划谋划,所以jīng神压力无比巨大。
而修河堤,垫河坝这些事情虽然他不懂,但也是放下身段,亲力执行着,连日的雨点和太阳的暴晒,终于让河坝上的采yù人感觉,这戚文还是不错的。
河堤上,远远地行来几人,看样子应该是那些赴异地谋生计的江浙商人们。
那一行人隔着老远,便开始冲这边呼喊开来。
戚文拿出手巾,抹了把脸,疑惑的望着那边,终于看清了来人是谁,不由的惊喜着推开车mén迎了过去。
来人正是江浙一派在和田的最大的几位客户,马仲才、白嗣文、费子三人,小石堆事件之后,这几人便杳无音信,没有做出过任何的回应,戚文也曾经寻找过几人,却是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便也作罢。
所以今天这三人的到来,让戚文颇为惊讶,不过这三人在孙楠梓在世的时候,与孙楠梓颇为jiāo好,所以戚文在惊喜之余,也不免有些意外和怀疑。
戚文还没来得及多做反应,马仲才便搂上了戚文的肩膀,笑道:“每岁五六月,大水暴涨,则yù随流而下。yù之多寡由水之大小。七八月水退。乃可取。彼人谓之曰捞yù。这高居诲的《行程记》中便是这样说,今年水势这么大,到了七八月份,应该是会有个好收成,不知道戚老哥有什么打算。”
戚文呵呵笑着,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正sè说道:“还早,这雨季还没过完,这采yù的事还得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