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2 章(1 / 1)

幽荒绝 洛少琛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他现在何止是额头冒汗,每次去跟邵子牧汇报都跟在鬼门关走了好几十遭一般,次次退出来都是汗流浃背。

影袭皱眉,“我们隐瞒这件事,回头殿下怪罪下来……恐怕整个影部都要受罚啊。”

邢武皱眉,“你不隐瞒这件事,才是真的受罚。我们只找到了药谷主身上装秘药的小瓶子,药谷主人在哪里?难道我要去跟殿下说,药谷主可能已经堕崖在河水里淹死了?”

“不见得吧,药谷主本事那么大,不至于坠崖就死了吧?下面是河水啊,怎么也有一线生机啊。”影袭皱着眉,他一直坚信药叶儿肯定不会死的那么容易。

邢武上手就给了影袭一个爆栗,“死不了,你去跳一个我看看?你要是跳下去不死,我就信药谷主没死!”

“不是啊,邢头,你看啊,我们龙影已经沿着河水找了那么久了,尤其是下游,我们恨不得把每块石头都挖出来看看下面是不是藏了人,确实没有找到药谷主的尸首啊!没有找到尸首,不就是没死的最好证据吗?”影袭揉着自己的脑袋解释。

“可是我们也没有找到药谷主的一点点蛛丝马迹啊!”邢武叹了一口气,“若是按照你说的,药谷主堕崖没死,那为何我们寻找了这么久,走访了周围几里地的人家,都没有人看见药谷主?

“总之发现药谷主随身携带的东西这件事不能告诉殿下。你没发觉吗?药谷主堕崖这件事很蹊跷。”

“蹊跷?”影袭听邢武这么说,瞪大了眼睛,“邢头,怎么个说法?”

邢武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去玄武帝国之前,殿下用重金在黑金市杀手榜下了截杀自己的单。这事做的很隐秘,哪怕是在汇财钱庄走账,都是分了好多地区的钱庄走的。

“钱掌柜,是做账的一把好手,每个花销进入账上匀一点,就能把账目抹平。就算帝君查看汇财钱庄的账目,也不可能从中发现什么猫腻。

“金芯在殿下的助力下收了黑金市,他虽然是荀药谷的人。但是金芯做事一向谨慎,他在龙城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在殿下掌权辅政的时候,他若是想继续平安无事的做他的生意,那么与他无关的事情,哪怕知道他,他也不能多嘴。

“所以这件事,只要药谷主不问,他绝对不会主动说起。

“那么,殿下买凶刺杀自己与荀药谷的事情,是从哪里漏出去的?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影袭听着也皱起了眉头,沉思着,“你说会不会是,淦家二少爷走漏的消息?”

邢武抬头,“淦祈?”

影袭点点头,“邢头,你想,镇压三皇子的谋逆,我们利用官船运输兵甲、武器,那淦家二少爷不是也察觉了?

“殿下一直对淦家二少爷多有防范,不过淦祈那个人似乎很聪明,知道殿下在顾及什么。他虽然察觉了官船里面的猫腻,却也什么都没有跟药谷主说。”

邢武皱眉,“殿下既然顾忌他,说明他必定不是等闲之辈。官船藏东西,那事不用说,事发以后,药谷主迟早也会知道,他又何必多此一举,让殿下记他一仇?”

“可是邢头,你什么时候见过殿顾忌一个手无寸铁、身体孱弱的男子?”影袭抬眸,盯着邢武。

邢武摇头,“殿下确实高看了淦祈一眼,但是淦祈是药谷主所救,他所作所为也是皆以药谷主的利益为首。这种明知道说了会让谷主与殿下反目的话,他应该不会说罢……但是若是说到殿下顾忌的人,又何止淦祈一人。”

影袭思索了一会,“你是说,玄沐!”

邢武点点头,“这个人聪明绝顶、擅长权谋驭人之术,在玄武帝国那一局中输给了殿下,一直怀恨在心,心中有一口恶气,他不出不快。若是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报复殿下,他是顶乐意干的。”

“可是这件事蹊跷,跟我们不跟殿下汇报有什么联系吗?”影袭不解。

邢武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这说明有人在设局,挑拨殿下与药谷主的关系。

既然有人在背后捣鬼,自然也会在我们搜寻的路上做手脚。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都搜寻了大半个月了,除了那个瓶子,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若不是有人刻意抹去了药谷主的行踪,我们又怎么会找不到?

现在找到的那个瓶子,焉知不是谁布置的陷阱?若是我贸然禀报这件事,殿下肯定要亲自前往。

那是深山密林之中,能埋伏的地方太多了。你难道忘记了一年前殿下去荀药谷之前,也是在那样的林子里被人刺杀,差点命丧黄泉?”

四、无法栖身(4)

影袭听邢武这么说,似乎有些道理,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药叶儿半点蛛丝马迹,现在忽然找到了焉知不是陷阱?

殿下现在是君储的身份,药谷主又不在身边,若是出了半点岔子,就不是挨一顿板子可以解决的事了,邢头说的没错,暂且压下,等他们找到药谷主再说也不迟。

想到这里影袭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黎将军府内,黎谦山负手立在邵子牧寝殿门口,一脸肃穆,眼中似有怒气,直直的盯着邵子牧。

邵子牧眸低如天山之巅的池水一般冰凉,“外祖父找我有事?”

黎谦山进来,“都大半个月过去了,你该消消气了罢?黎潇都在祠堂跪了大半个月了,那孩子从小就没吃过这么多苦。”

“就是因为没吃过苦,所以不知道吃苦人的心情。现在让她跪大半个月,只是小惩大诫。若是再放任她这般无理任性下去,日后招来杀身之祸,谁都护不了她!平日里让她多读点兵法谋略她从不上心,现在被人利用还不知悔改!”邵子牧愠怒,显然心中怒气难平。

“为了一个女子,至于吗?”黎谦山皱眉。

“至不至于,不是外祖父您说的算的。”邵子牧眼睛微眯,“您根本就不知道,我此番回去夺权,经历了多么凶险的事情。若不是叶儿,我恐怕不可能从龙城夺嫡之争中全身而退。

我带她来北境,说是拜访您,其实是带她出来避风头。

荀药谷在龙城太显眼了,显眼到父皇恨不得先除之而后快!

您自小就教我,做人不可以忘恩负义,身为王族更不可以过河拆桥,否则将会遍地无路。我执意要找回那个女子,就是怕她心生怨恨,让我无路可走!”

黎谦山第一次看见邵子牧这样的神情,这种愤怒交杂着一丝悲伤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是什么事情让他愤怒,什么事情让他悲伤,又是什么事情连他都无可奈何?

怎么这个孩子不过离开他身边一年,脸上会出现这样翻过千山万水、渡过沧海桑田的疲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