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那奴撼一棍砸来,棍身入流,自然水分两面。那奴撼只觉铜棍上的巨力仿佛融入深水之中,不觉赫然一惊,紧接着一股波涛汹涌迎面袭来。他顿觉胸口猛恶窒闷,发肤扯裂,这才感觉到处处不安起来。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萧贵脚旁的台面忽然爆裂,一人从台板底下飞掠而出,横刀一斩,往萧贵拦腰斩去。
事发陡然,又是脚边台面裂开,萧贵惊动,身子一斜,眼见刀光劈来,只得将手中弓弩横扫,随着弹指拂去,那弓弦颤动,正好迎上刀光。“嘣”的一声,弓弦应响而断,萧贵飘身后退,已脱出险境。举目望去,只见这人早已带着萧懂古掠出台外,正要往萧挞凛奔去。
哪知就在这当口,突地只见半空中一条人影暴闪,却是那奴撼被陆芳华的剑气震荡,不由自主的撞了过去。那人救得萧懂古,正满以为得享大功,想破脑袋也没料到凭空竟撞出一个人来,而这个人正是契丹排名第五的那奴撼。猝不及防,又不能出刀阻击,只得拼力躲闪。可惜他又哪里躲得开去,那奴撼飞起的身子立时撞在他和萧懂古二人身上。他手臂一痛,自然松开手来,萧懂古便又被撞回了台边。
站在台边护卫的萧府武士岂敢错过,连忙上前抓人。
萧挞凛一声大喝,早已张弓一箭射来。与此同时,王洛丹双脚一蹬,从马背上飞掠而起,一阵风般往台上扑到。
陆芳华也不顾情势危急,急忙挺剑迎上。王洛丹势如猛虎,双掌齐挥,往陆芳华扫去。陆芳华一招“沧海一粟”,顿时化大为小,王洛丹的武功修为远较陆芳华为高,掌力自然强悍,不过陆芳华的“沧海剑法”贵于运力化力,有时内力高低与精要剑法相比,却也不如,所以王洛丹这一掌也就无法伤到陆芳华,不过陆芳华还是被强大的内力震得退了回去。
陆芳华一退,王洛丹又是双掌狂扫,将两名想要阻挡的萧府武士震开,直扑台上。他的目标是武琼花,自然只求一击而中,所以去势极是猛恶,势要狂澜尽扫,满目苍夷。
武琼花这时为萧延宗疗伤完毕,正在运转周天调息,王洛丹一掌拍下,他已然无法还击,就连闪避也是无法做到。因为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是他防御最为薄弱的时候,只须他内息一旦岔乱,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萧父萧母赫然大惊,就是旁边无法抢救的其他萧府武士也无不赫然变色。唯有萧瑶神色不惊,眼中反倒闪出一丝绝境逢生的希望。
王洛丹望着武琼花,双眼发红,狂哞一声,内心里数日来积郁的丧子之痛立刻随着他的胸血激喷,大喝道:“你杀我儿,今日老夫便要杀你!”言毕,一掌便往武琼花天灵盖拍下。
哪知他一掌还未拍落,垂坐在地的萧延宗忽然迎身直起,稳稳当当的一指点出,正中王洛丹胸口。
王洛丹死也未想到中了“胡香酥骨散”的萧延宗忽然会腾身出指,饶是他武艺高超也无法忍受,顿觉胸口一阵刺痛,浑身血液忽然象是要静止凝滞一般。但他灵台清明,深知穴道受制,便会落入对方手中,这样一来,无疑就让他在萧太后眼中的形象大打折扣,因为毕竟他是为了报私仇才落下这种受擒的局面的。所以想到这点,他急忙运转丹田之气,也不顾后果如何,以全身之力来冲击萧延宗这一指。
果然,内力到处,他刚刚被点的穴道立时被冲开,胸口的窒闷感觉也随之退去。但萧延宗指力的强劲也让他吃了一个大亏。毕竟是强力冲穴,所有的力道一股脑儿凝聚一处,他穴道所在的血管如何承受得住?血管立时爆裂,一口鲜血直往喉头上涌,他连忙又强力压制,同时奋力飘身退开,但步法已极为震颤虚浮,脸色忽红忽白,古怪之极,有些难以置信的呼道:“竟然是燕南飞的‘高阳指’!”
萧延宗受力反挫,支持不住一跤坐倒,胸口箭创又裂开,鲜血直喷。
萧挞凛一箭射死那名萧府武士,同时飞身扑上,想要来抢夺儿子萧懂古。
萧贵连忙挺刀赶上。那名中箭的萧府武士临死前抓住萧懂古,拼力一摔,竟将萧懂古掷了起来,扔向不远的陆芳华。
萧挞凛受了萧贵一阻,自然误了先声夺人之势,眼见儿子萧懂古又落入陆芳华手中,满腔愤恨便全在萧贵身上发泄出来,咆哮着一连打出几掌,将萧贵打得口吐鲜血滚开一边。
陆芳华将剑压在萧懂古的脖子上,叫道:“谁也不要动,否则我杀了他!”
萧挞凛一震,立时停下手来,又见王洛丹脸色苍白,显是受伤不轻,只得忍住,走上前道:“王大人,怎么,你受伤了?”王洛丹体内翻江倒海般难受,而且头晕目眩,但还是拼命忍住,装得若无其事的道:“没什么,一点小伤。只不过没想到这萧延宗竟然学会了燕南飞的武功,看来他果然和汉人有勾结!”满眼恨恨的往萧延宗瞧去,只见萧延宗神色苍痕,显然也是受了他的反震之伤。
萧挞凛面色一变,对于燕南飞的威名,当年与契丹青牛大师齐名,他自然听说过,肃然道:“你是说他会是燕南飞的弟子?”王洛丹道:“十有ba九!”
这时那名藏身台底抢救萧懂古的汉子脸色灰白的走上前来,冲王洛丹颓声道:“堡主,属下无能,坏了你的大事!”王洛丹瞪了他一眼,气愤的道:“你……很……了不起,竟敢违令,这便是死罪!”
原来他办事甚为周密,便事先让这名属下藏身在斩刑台下,以免事情发生不利于己的突变也好紧急补救。但在他的计划里,不得自己指令,这名属下绝不可以破台而出。可是这人在台底下听到萧挞凛的儿子萧懂古被擒,以为立功的机会到了,便不顾违令打破台板冲了出来要营救萧懂古,结果没想得还是鬼使神差的功亏一篑。
萧挞凛暗吸一口凉气,心道:“原来这人藏身台内,是王洛丹事先安排的,好王洛丹,果然想得周到。难怪他说自有妙计,只可惜若不是那奴撼那一撞,我儿自然也就脱险了。这事成败如何也是怪他不得!”他瞧着王洛丹神色不善,正要为这汉子说情,只听这汉子道:“应龙受堡主厚恩,今违令在先,败事在后,死而无憾!”
王洛丹冷哼一声,道:“好,那就怪不得我了!”咬牙一掌打出,重重的打在应龙胸口。应龙的身子顿时好似断了线的风筝般往陆芳华的脚边摔去。王洛丹身子晃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