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修道之人会不会也掺和进来?”
陆良生起身,负手走去崖边,看着残阳中的云海。
“..我若起了以道法搅动凡间王权更替的头,说不定事情会变得更糟。”
法净竖印朝无人地方稽首:“我佛慈悲,陆,道友,看的,透彻。”
“这种事,想的本道头大,不说了不说了。”孙迎仙最怕那种牵连复杂的东西,连连摆手,端着酒杯晃了一下:“还是说说,明日那三个小家伙拜师的事吧。”
“有什么好说的。”
陆良生走回来,将慢慢的酒水一饮而尽:“水到渠成就是了。”
双袖抚动,捧着酒杯与两人轻碰。
“满饮!”
天色渐渐降下来,篱笆小院里,浑身衣物破烂的少年直挺挺躺在床上,双眼麻木的盯着房顶。
李随安拧干了毛巾走进来,给满脸乌黑的宇拓擦了擦脸,嬉笑声几句,拿手拍他被电的蓬松的头发。
“师公,当初我可是在客栈里见过的,你怎么能去踢他呢,现在好了,惹祸了吧,还想跑,好好修道,不行吗?!”
一番数落,李随安起身准备出去清洗毛巾,回头压低嗓音。
“我当多年的伙计经验来看,师公属于心眼小的,往后你要当心了!”
床榻上,待李随安出去,宇拓眨了眨眼,唰的从床上翻下来,指尖撩开帘子,瞄去远处的驴棚,看到那老驴卧在食槽,那只蛤蟆正与一只花白母鸡打的难舍难分,转身爬上床,将另一扇窗户轻轻推开,翻了出去!
夜色浸了下来,远方的山麓呈出阴森的轮廓。
沙沙的脚步声里,狼狈的少年飞迈着脚跨过一道道田坎,终于翻上了泥道。
这回总不会想到,我被抓回去后,又紧跟偷跑吧?!
夜风扑在脸色,宇拓乌黑的脸上,忍不住笑了起来,下一秒,有哈的齐响,在前方道路炸开。
那是数人暴喝才有的齐响
“我”
少年停下脚步,那边,有火把光亮起,摇曳的火光范围之中,八道身形彪壮的大汉,一字排开,袒露的胸肌一阵一阵抖动。
“少年人,你跑不了”
宇拓的眸底,八人犹如战车般推了过来!
“啊啊”
尖叫在黑夜中清晰而响亮,还在坐在村口的一行人听到这声复杂的惨叫不久,有八个壮汉扛着一个少年,从他们一旁过去。
众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第两百零九章 师之礼
哦哦哦..喔哦昂
雄鸡伸长脖子高亢啼鸣,秋日的晨光从东面山头推开黑暗,将山村包裹进去,篱笆小院老树叶子枯黄,铺满整个院子。
陆良生从屋里出来,走去水井边洗漱,院中拿着扫帚的李随安、屈元凤躬身行礼,道了一声:“师父。”
拜师礼还未行,不过收徒一事已经定下,他们这样喊也不算唐突,两人后面,靠近院门,宇拓鼻青脸肿,头发乱糟糟的蓬松,看到井边漱口的陆先生,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喊出来,低下头继续扫着落叶。
低垂的视线里,穿着短褂的蛤蟆,负着双蹼打着哈欠,慢慢悠悠走他面前走过,蟾眼划过眼角冷冷瞥来,随后,就那么走去菜圃。
宇拓定在原地,忍不住抖了一下,这才开口喊了声:“师父!”
水井边,晾去毛巾的陆良生笑着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几日的观察,对这三个少年有了一定了解。
宇拓或许北周皇族的身份,性子孤傲,加上神器转世,先天就有灵气,与寻常人家孩子就肯定不同,想要以理服人,根本行不通,这样的孩子不仅聪明,自我的意识非常强烈,所以必须先用其他方法压一压气焰。
不然,往后的教导,是根本听不进去的,这才有了拜托师父来收拾,反正师父也想出一口气。
嗯,两全其美。
至于李随安,陆良生之前在怀义州他家中客栈,就有了接触,从小当客栈伙计,见过各类的人,性格机灵果断,不容易吃亏,这几日里,抽空考验曾经教给对方的驭剑术,没有更多的指点下,居然能让木剑像鲤鱼在地上弹跳数下。
天资算得上乘,能从怀义州沿途寻来栖霞山,可见聪明、吃苦、胆识一一都有,难得还是诚心过来拜师。
这点上,陆良生是最为满意的。
最后一个少年,听法净和尚讲,原先家里也是书香门第,识字有礼貌,所以才有屈元凤绉绉的名字,家中大人估计也是期望少年能凤鸣站榜,登上朝堂。
不过,家中十几口人在那场大旱里罹难,他也就被胖和尚收留,一路与宇拓作伴,性格老实,也有勇气担当,通过几日观察,可惜修道的天资上,稍差前面两个少年一截,做事也是一板一眼,不是很懂的变通。
将来想要在修道上面有更大的作为,怕也难了。
“呵我考虑这么早做什么,往后他们什么造化,现在也是看不到的。”
陆良生失笑一下,从院中三个少年身上收回视线,回到屋里,墙壁上,当着秋千的水墨女子,渐渐凝出颜色,从画里缓缓飘出,落到地上,过去帮忙将青墨磨开。
目光投去窗外看了一眼,回头轻笑道:“那个宇拓,被蛤蟆师父收拾的服服帖帖,公子你看他样子,哪里还有之前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师父收拾人可是有一套的,可不像往日那般迷糊。”
秋风轻拂,老树上的鸟雀叽叽喳喳飞下来,蹦蹦跳跳看着窗里的书生。
陆良生取过纸页,在窗前书桌铺展开来,笔尖在墨砚里沾了沾,在纸张一笔一画书写出道道字迹。
“公子,你写什么?”红怜站在后面瞧上一眼。
“整理一些东西,怕忘记,先在纸上梳理一遍,这样容易记住。”
纸页上写的内容,其实有关往后三个少年人的教导,既然为人师表,那就要尽心一些,不可能每个人都教一样的东西,大概就是所谓的因材施教。
“宇拓,修行的话,比其他两个少年要快上许多,未免太快而让李随安、屈元凤受到刺激,产生自卑感嗯,他先从学业上入手,立身立言立德,正好也应了法净想要教化他的想法。”
红怜细眉微皱,双手交叠轻轻贴书生收笔,脸靠上去,声音轻柔。
“那会不会让宇拓不满啊?”
“不满?那就以理服人。”
陆良生笑起来,令得红怜以为他想了什么坏主意,拿手轻捶了一下男人胸膛。
“我说的是讲道理,你想什么呢,他也不算小了,该是会听懂的。”
一人一鬼,相处许多年,陆良生从少年郎,到现在双十有余,两人之间的亲昵,显得自然,没有曾经那种羞涩的感觉。
不过,唯独有一件事,一直在陆良生心里困扰,红怜该是去转世为人,还是就这么当一缕孤魂,哪怕踏上修行,成为鬼修,也是阴邪灵体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往后再谈吧。先把这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