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椅子瞬间化为了一捧灰烬!
小心翼翼的吸了口气,金铨心中暗暗发凉。
若真个只是武夫,空有力量而无头脑的,自然随意区处,当作棋子摆弄。可若既有力量,又有头脑,事情看得清,分的明的,那就不好对付。
他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得给袁宫保专门写一封密信。
坐了好半晌,没心思听戏,金铨心里怀着事,出了包厢,准备回去。
下楼碰到白雄起,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白雄起却凑了上来:“金先生!”
金铨作为袁宫保的心腹幕僚,本身便是个厉害人物,白雄起两次凑近乎,让他看清了这人是什么样的秉性。
本来没打算理会,可这会儿忽然心中一动,笑起来:“你叫白雄起?”
白雄起惊喜道:“金先生记得我!”
金铨笑道:“记得,如何不记得?不若找个地方聊聊?”
“敢不从命!”
两人出了四方园,寻了个安静的茶馆。
金铨问他:“你姓白,又与陆老板一起,莫非与百草厅白家有亲?”
白雄起道:“我家与百草厅白家是五服之内的堂亲。我祖父与白孟堂老爷子是堂兄弟。”
“原来如此。”金铨笑道:“难怪与陆老板走到一起。”
白雄起道:“金先生不知,我与陆贤弟的关系,不只因百草厅白家。”
他进一步说道:“陆贤弟与我家中妹妹有婚约在身。”
金铨听了,眼睛霎时一亮:“哦?还有这样的渊源?”
一下子,更亲切了许多。
......
陆恒警告了金铨,下楼,往四方园后院而走。
穿过后台,到后院,正见白三爷气冲冲走过来。
陆恒不禁道:“三舅,您这是...谁惹您生气啦?”
白三爷哼一声道:“是个混混二溜子惹了我!”
他指了指那边后门,陆恒顺着看去,见一姑娘正哭哭啼啼过来,门外还有个骂骂咧咧的破落中年。
这姑娘不是黄春呢么!
早前白三爷提过一嘴,说安排个姑娘进来干活,便是这黄春。说是寄养在教堂的一个孤儿。
陆恒便也认得了。
九儿也常说起这姑娘,说挺实在的一个人。
大抵跟白家那边的关香伶性子相仿。
可眼前是怎么回事?
陆恒诧异的很。
白三爷道:“看见那厮没有?”
他指了指门外骂骂咧咧的汉子,对陆恒道:“这厮叫贵武,破落户一个...”
他这里说着,陆恒心下了然起来。
原来说是孤儿的黄春,却并非真的是孤儿。那贵武,便是黄春她爹。还是个蒙八旗的贝勒。
不过贵武这个贝勒,是个破落户。要说关系,也就是詹王府的关系。詹王爷是他舅舅。
这年头,称作贝勒,却在街上混的街溜子多的是。
以前贵武还有家底,如今早是破落的不像样子。
听白三爷说,贵武自从知道黄春是他闺女,便隔三岔五跑到四方园来,找黄春要钱花!
黄春又是个软弱的性子,贵武要钱,她就给。
她又不是四方园的什么重要人物,哪儿有许多钱给贵武泼洒?这下没钱了,贵武这厮便各种恶毒怒骂、压榨。
白三爷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那厮是个混不吝,除非哪天死了,不然这闺女还有的遭罪呢!”
白三爷骂骂咧咧。
见黄春抹泪,又骂道:“你就甭再见他!这四方园,你不出去,他有胆子进来?我看你就是自找的!”
贵武在后院门外骂骂咧咧一阵,可能是看见陆恒了,溜了。
陆恒道:“三舅,别人的家事,管起来不大好看。”
白三爷点点头:“所以我才没叫人把那孙子打死!”
便摆了摆手:“我去前头看看...你还在这干嘛?还不快去干活!”
黄春立马抽泣着跑了。
白三爷走出几步,忽然顿足,转过身来:“不对...外甥啊,这姑娘可算是我一手养大的,我骂得她,别人骂不得。怎任凭个破落户教我置气!”
便上下打量陆恒,一拍手:“要不把黄春给小梁当个贴身丫鬟!你护着,量那贵武不敢造次!”
八三章 武痴
陆恒道:“三舅自去与九儿说,她愿意就成。”
白三爷笑道:“那成,我找时间跟小梁提一嘴。”
便径自去了前头。
陆恒在后院转了转,从后门出去,溜达着回家。
他心里空明,不去想杀老妖婆的事,也不去想袁宫保或者天下大事什么的,只是放空了,慢慢走。
不知不觉走到了火神庙。
定睛看见了程廷华的眼镜铺子。
早前宫兰南下的时候,陆恒托程廷华给东北带信,后来不久回了信,说是一切安好。宫羽田对陆恒安排宫兰去南方,大抵是表示赞同的。
他说北方越来越不安稳。
东北纷纷乱,直隶、山东义和拳四起。左右不大安宁。
倒是南方,确要好的多。
宫兰不久也打了电报回来,说是半路上遇到风浪,船在半道上找了港口停靠了几日才恢复行程,所以耽搁了。
她到魔都的第一天,给陆恒打了电报过来。
这年头,电报金贵。不单单打电报贵,一次还打不了多少信息。只能往简单了说。只说安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说在魔都停一两天去赣西云云。
到现在几个月了,陆恒与东北通了两次信,与宫兰又通了一次信。
宫兰到了赣西,寻着朱大锤,便在那儿安顿下来。又代陆恒上山,拜访了魏合意老道的师兄、陆恒的师伯,送了些礼物。
之后便又教石头去了魔都一趟,打的电报过来。
左右陆恒是安心了。
前不久,陆恒把宫兰已经安顿妥当的消息,通过信件,又托程廷华的渠道送去东北。琢磨着这几天该有回信了。
这里瞧见眼镜铺子,陆恒便想起了此事。
到铺子前,见程廷华正在铺子里。他带着半边眼镜,挂在脑门上,坐店子里,膝盖上铺了布,手里正拿着工具加工眼镜。
大抵是差距到有人进店子,他也没抬头:“客人可以先看看...”
陆恒道:“程师伯。”
程廷华一听,抬头见是陆恒,笑着放下手中活计,道:“是陆恒啊。”
“快坐。”
说:“是来问信的吧?”
道:“还没到。琢磨着就这几天。”
两个人闲聊起来。
程廷华说的,是江湖、武林中的事。
说:“年初我不是去了趟沧州么,八极门那边有些狗屁倒灶的事儿,请我去瞧瞧。我打了回酱油,回来经过天津,遇到个老朋友。”
他笑道:“你恐怕也听说过。唤作孙福全。”
陆恒闻言,神色一动:“可是被称之为小武神的孙禄堂?”
程廷华颔首笑道:“就是他。当年他来京师,与我相交,学八卦掌。宝森差不多也是那时候拜在董师门下。福全是练武奇才,这些年已经超过我了。”
孙禄堂的名头陆恒怎不知?且不说宫羽田曾提过,便不提,陆恒也知道。譬如神枪李书文、武神孙禄堂,陆恒一早就知道。
程廷华道:“他这几个月在天津,前几天来了京师。你大抵可记得,年初时太后遭刺杀一事,大内侍卫遭了殃,其中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