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展到令列强忌惮的层次。
袁宫保需要时间。
诚然,陆恒也瞧不上袁宫保。但无论袁宫保是怎样货色,他都有他存在的历史意义。北洋接棒满清,同样肩负着抵抗列强的责任。
如果北洋没有发展起来,放眼神州,还有谁能在这关头去抵挡列强呢?
铁拳无敌还是穿林北腿?
他们还早着呢!
陆恒有时候也觉得心累——他就只是想报个仇而已。却竟然还要兼顾天下大势!天下大势该他这样的人去兼顾么?
不该啊!
大清早起来,练拳,练枪。
寒铁枪损了枪杆,陆恒便找人买了一条普通的白蜡杆子,勉强替代之。
虽然不趁手,但只练习无碍。
吃完早饭,陆恒和九儿一道往四方园去。
至四方园,白三爷早到了。
对于四方园,白三爷比陆恒可捉紧的多。虽然是陆恒的产业,但更像是白三爷的产业。他乐在其中。
戏园子的第一场戏还没开始,陆恒与白三爷说着话。
白三爷抱怨道:“多好一桩婚事,搞的阴差阳错,现在颇伤颜面。你昨晚上跟白雄起说了罢?”
陆恒点点头:“说了。”
白白三爷叹气:“这事真是...不说不好,说也不好。三家人的脸在里头呢。当初老太爷亲自定下的,咱们当后人的...这搞得,头疼!”
陆恒笑道:“事儿么,总要面对。早说比晚说的好。您说是不是?我若拖着不说,不把这事早早解决了,对金陵白家的姑娘来说算什么事?”
白三爷摇头不已:“反正我是觉着这婚事不错,门当户对。你小子有能耐,有本事。人家姑娘也是大家闺秀。”
陆恒不想再扯这个,转言道:“金铨今天来了没有?”
白三爷道:“还没。他来皆是晌午。”
陆恒道:“他若来了,您叫小厮来告我一声。”
正说话,白雄起来了。
热情上来,打了招呼,便对陆恒道:“这园子还真不错...金陵便没有这种档次的场所。”
陆恒笑道:“京剧盛行于北方,金陵那边多是没有的。不知金陵有什么奇妙的地方,若有机会,去看看。”
白雄起道:“要说好玩、可玩的地方,金陵不行。松江魔都才是好去处。那地方东西方交汇前沿,舞厅、沙龙、烟馆遍地都是。”
说着话,两人上楼,进了个包厢。
就站在包厢的窗前,一边说,一边看着下面陆陆续续进来的客人。果然一个个穿着华贵,都是权贵之列。
白雄起心思万转,不知道想着什么。
口里却没停,说着些金陵、南方的事。
金陵白家以纺织为业,棉纺为主,丝绸为辅。按着白雄起所言,金陵片区的纺织业,他们白家是独一份的。
不过在整个江南,仍有许多竞争对手。尤其是苏杭一代的纺织大豪,比他们白家实力更强一筹。
这个行业,不但要面对国内同行的竞争,也开始受到国外商人的冲击。
尤其是东洋人,对此非常热衷。他们有更好的机器,更大的本钱,并且可以通过外交手段逼迫地方官员,与之勾结,已经有不少小纺织商人被他们挤破产。
“我选择去东洋留学,一是东洋距离近,与我们有一定的共性,可以得到更直接的启发;二是东洋对我们的威胁很重,这一点我深有感触,我想去看看,这东洋人的根底,到底是什么。”
无疑,白雄起是个有能力、有眼界的人。
抛开他的权力野心不谈,就谈吐、见识而言,是陆恒所接触过的人物之中的第一流。
陆恒笑道:“此言倒也不错。东洋人几千年来,皆是神州附庸。无论经济、政治还是文化,皆受到神州的莫大影响。如今东洋人爬起来了,许多有志者都意图从他们身上得到启发。”
却话音一转:“不过东洋人是东洋人,神州大地是神州大地。他们的东西可以借鉴,但绝不可能完全适合咱们这片土地。”
白雄起目光一闪:“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陆恒笑了笑。
正这时,陆恒看到金铨进来了。
便道:“白兄稍待,我去见个人。”
白雄起顺着陆恒的目光:“这位是...”
陆恒道:“他叫金铨,是袁宫保的心腹幕僚。”
说着,出了包厢,往金铨去。
白雄起心下转动,忙道:“既是袁巡抚幕僚,当拜见一二。”
便跟着陆恒追了上去。
陆恒瞥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思,不多说,上前拱手:“金先生,早啊。”
金铨哈哈一笑:“陆老板也早。”
白雄起凑上来:“金先生好。”
金铨一怔,看向陆恒。
陆恒道:“这是白雄起白兄,金陵白家的俊杰。”
金铨打了个哈哈,笑道:“你好你好。”
照了个面,白雄起很明智的走开了,陆恒便与金铨进了他专属包厢,各自坐下。
八二章 警告
陆恒道:“已是入夏,金先生还没消息?”
金铨微微摇头:“太后藏身隐秘,我施尽手段,也没逮着蛛丝马迹。”
叹一声:“教陆老板失望了。”
陆恒淡淡的点了点头:“左右我如今不急。”
便道:“义和拳如火如荼,袁大人捷报频传,却是可喜可贺。听说昨天又灭了一支义和拳,朝廷下了嘉奖的诏书?”
金铨笑道:“陆老板是知情人,何必说这些?”
道:“义和拳虽做不得什么大事,但用一用无妨。以陆老板的见识,不应该看不出来。洋人对咱们的侵略,不止租界、条约。更意图打破我们几千年下来的道德准则、社会秩序,掘了我们的根儿,把我们作奴隶呢。”
又说:“遍地开花的教堂,是极大的威胁。宫保看的清楚,有意纵容。想必陆老板能够理解。”
陆恒默然片刻,点了点头:“可以理解。”
却转言:“不过以袁宫保的手段,义和拳便如一块抹布,用过了扔进火炉里,一把火烧了。”
“可怜那些心怀热血的人,早晚被你们卖了,帮你们数钱都不可得。”
金铨神色一整,道:“新的时代来临之前,必然会有牺牲。必然会有取舍。”
陆恒无言。
皆沉默了半晌,陆恒道:“我了解你们。你便找到老妖婆的藏身之处,也不会轻易告诉我。你们需要时机,需要时间成长。只有等到你们准备好了,才会让我捉刀,去宰了她。那时候,你们就可以顺利的接过这片土地的权柄。”
他笑了一声:“甚至早早备了陷阱,说不得把我一并料理了。”
金铨脸色微微一变。
陆恒又道:“你不需否认,也没有必要。我敞开了告诉你:人若有伤虎之意,便休怪虎有噬人之心!提醒你们,若有非分之想,最好准备万万全,否则,呵呵...”
言罢,陆恒起身,拂袖即走。
人往往记吃不记打。尤以袁宫保这样的,随着势力膨胀,心飞起来,不得了。陆恒若不予以及时警告,将某些事扼杀在摇篮之中,以后的麻烦肯定不小。
他当然不怕。
但麻烦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少越好。
金铨脸色明暗不定的看着陆恒离开,等收回目光,便见陆恒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