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说我对,实在到底谁对,也说不上谁对。
毕竟截教教主与阐教教主,都是一個层次的。谁高谁低, 真不好说。
得亏石矶娘娘在里头斡旋,没叫矛盾起火。
大抵也是心累。
听他们轮流各自讲完,轮到陆恒。
陆恒也不吝啬,只将自己的道叙说一二。这一番讲来,教这两教的仙家大开眼界——真个是殊为不同!
虽然只讲了些许,但等陆恒讲完之后,太乙道人直言开口:“道友所学之博,令人叹为观止。”
说:“我等修行,专选一道,等闲不敢旁顾。道友的路数,却似兼顾所有。”
陆恒的路数,的确是个兼顾周全的路数。天罡地煞齐全,神通法术无边。蕴含的路数,分解开来,数出个千百条也是等闲。
实在无法理解,这人是怎么修成的。
便有明悟——难怪这般厉害。分明看似初入金仙,却把个老牌的梵天轻易撕了,迫的冥河老祖不敢出来。
兼顾周全,更重要的是融为一炉。若只兼顾周全,未必能有这般厉害,太散乱,反倒有害修行;只有融为一炉,方有此神通也。
皆自敬佩不已。
太乙道人说:“实不知道友何等天分,真教我甘拜下风。”
陆恒也不知道自己有怎样天分,只知道自己是个挂壁。那天罡地煞一百零八,随便选一门出来,便是一条路数。
却他能融为一炉,且顺风顺水。
讲道完了,因着有陆恒作为可转移的话题,截教、阐教诸仙之间,倒也没有真的起火。
说着,便皆围绕陆恒来。
谷觴
普贤道人说:“说来此间,我一位师弟,与陆道友可能有些误会。今日见面,正好澄清。”
说:“那陈唐关李靖长子金吒,实是个机缘深重的。既与我师弟文殊有缘,也与陆道友有缘。”
“三年前被道友收在门下,我师弟晚了一步,回去唉声叹气。”
陆恒闻言笑道:“早先李靖请我与金吒开慧,便有请我收徒之意。倒真不知坏了贵师弟的机缘。”
太乙道人道:“这机缘两个字,并非绝对。金吒与文殊师弟有缘,未尝不能与道友有缘。只看谁先一步。倒也无有对错。”
陆恒哈哈一笑:“是这个道理。”
截教诸仙闻之,才知道,原来陆恒还抢了阐教的一个弟子。
太乙道人和文殊道人这里说开来,皆自放开了许多。太乙道人道:“说来早想拜访陆道友,却怕被道友误会,一直未能成行。今日借着石矶道友法会,才与陆道友相见,实在有些汗颜。”
陆恒笑道:“此实小事而已,不必挂在心上。”
陆恒知道,金吒的确本来与文殊有缘。不过他这里来了,便也与他有缘。正如其所言,谁先谁得——实也不知,陆恒本来是不大想收徒弟的。若非碧游,恐怕会拒绝。
但这里若说出来,未免伤人颜面——我不想要的,你们当作宝。这难道不伤颜面?
其实这里一番法会,陆恒见了这些阐教、截教的仙家,感官其实都挺不错。怎么说呢,虽然他们理念不同,但仙家两个字,还是当得的。
便那余元,炼一口化血神刀,听起来像是邪道路数。但余元身上,却着实没有孽障。
说明他也是个正宗的,不曾作孽。
虽然脾性可能骄直了些。
那太乙道人,不也是个性直烈的么?
石矶还是个宅女呢。
正这里说着,忽然听到山下传来一阵喧哗。陆恒眉头一皱,长身而起。举步消失在凉亭之中。
余者诸仙一怔,皆微微变色。相继遁下山。
正是那半山腰上,又有一处法会——这法会,是分成两半的。
上头的法会,都是天仙金仙;下头的法会,则什么都有。
此间,正一男子,嘿嘿笑着,与碧游、陈心发生口角。旁边些个,围着看戏。止碧云童儿急的团团转,菡芝仙劝又劝不住。
陆恒出现在当场。
他一出现,皆鸦雀无声。
陆恒微眯着眼,打量一圈,问碧游、陈心:“倒是怎么了?”
陈心指着那已变色的男子,说:“这厮嘲讽陈心,说她是个凡人,又诸般羞辱,还说...”
“还说什么?”陆恒道。
碧游抿了抿嘴:“还说‘这般凡人女子,左右不过是个器具,拔根儿灵草,换了,与他回去享福云云’......”
陆恒立时脸色冷森。
“你是个什么东西?”陆恒盯着这厮:“有胆羞辱我陆恒的婆娘?!”
这时,上头的仙家都跟了下来。
石矶见事不对,忙道:“前辈息怒,他唤作是洪锦,也是碧游宫的门人...”
陆恒打断她:“你们来的正好。”
三十章 符元仙翁
陆恒面目淡漠下来,那洪锦早已瘫软在地,瑟瑟难言。
“区区一个真仙,满身孽障,竟敢欺我?!”陆恒道:“哪个给你的胆子?!只因你是碧游宫门人?!”
他目光扫过这>
若说上头, 与陆恒论道的,便那余元,也是正宗的。这没有一個清白!
早听说截教龙蛇混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还曾称赞截教教义——为苍生大开方便之门,不论根脚,不论修为,不论出身, 皆自教导。
现在看来,却也不过如此。
哪里是教导?分明是教而不导!
只传了法,没传道!
阐教或许有点狭隘,只择优而教。但截教却放的太开,只传法而不传道,予这些牛鬼蛇神传了法术神通,反倒助长了他们作孽!
此言出,截教诸仙皆面色难看起来。
怎的,不把碧游宫放在眼里?!
这时,太乙真人说了一句:“早说师叔理念有差,正所谓道不可轻传,碧游宫却大开方便之门,什么鬼神都往里头收, 搞得乌烟瘴气。”
说:“端端也是个真仙,却连口舌都守不住。与那凡间的混混泼皮, 有何区分?!真是丢了师叔的脸!”
这话一出口, 旁边的普贤便知道,坏了!
一个个截教门人,都恶狠狠的盯着太乙,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但太乙却是冷笑连连。
陆恒道:“我今日受石矶道友之邀,与会论道。本是该高兴,却发生这般恶劣之事。石矶道友,我不与你多说,这洪锦的命,我要了。”
言罢,一巴掌拍了下去。
石矶急切开口:“洪锦乃符元仙翁......”
却见洪锦在陆恒掌下,已作了飞灰。
这里一掌过后,截教诸仙神色大变,看陆恒眼神,早截然不同,犹如仇家。
陆恒却不当回事,指着这一群牛鬼蛇神:“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货色!真如那凡间的混混泼皮。”
他把袖子一甩,卷了碧游、陈心,淡淡看了石矶等截教天仙一眼:“今日我杀此人,若不忿,要来寻仇,只管来我均山。任凭谁来, 我自接了。告辞!”
一步跨出, 人已无踪。直视石矶的洞天,犹如无物。
普贤一看,也连忙拉着太乙,道:“今日这事...我师兄弟二人也告辞了。”
即走。
走了客人,全是截教门徒。石矶横眉冷目,扫过那些牛鬼蛇神:“都给我滚!”
赶走了他们,仅剩一班天仙。
石矶不禁叹道:“今日明明一桩好事,却闹的这般田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