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为后盾,很快发展壮大。
但他们跟陆恒接触久了,便不大把洋人放在眼里。几年下来,与英国人愈是不对付起来。这回要建电厂,便被英国佬卡住了。
差不多都快两三个月了,一直没有进展。
电厂很重要——自行车厂、药厂的规模,受限于电力,而英国佬的电厂一是不大能支撑厂子的发展,二是也在卡脖子。
所以要建自己的电厂。
英国佬当然不愿意。
先前马三他们还打算自己想办法解决,可英国佬油盐不进,而且愈是压迫。马三第一时间并不想麻烦陆恒,便打算联系东北宫家,看看能不能派些人去港岛,增强一下力量,再想办法解决问题。
电报打到上海,请林黑儿转东北,这事被九儿知道了。
她与马三通信几次之后,觉得这事,只有陆恒才能搞定。
放下电报,陆恒想了想,对送电报来的电报局人员道:“你回去给上海打个电报,就说这事我来管。”
他稳了六年,这段时间的确有些静极思动。眼下家里又来了个烦人鬼,既然有此事,那正好出去走走。
于是跟宫兰她们打了个招呼:“我出去走走。”
宫兰便笑起来:“又出去走走?别又跟当初上海那回似的,搞得风风雨雨。”
陆恒哈哈一笑:“看情况。”
几个女人都笑起来,白秀珠在一旁不屑轻嗤。
陆恒是说走就走的人,当天便离开了皂山镇。
先不忙南下直奔港岛,他还要去苏州一趟,见见师伯周称心。
去年过年陆恒去见师伯,师伯跟他说,若下次他从皂山镇出来,便务必要去见他一面。陆恒记着。
也不坐火车——火车没他的脚程快。
中午出发,不到傍晚,陆恒便已赶到苏州。
到了苏州,也不停歇,直上山去,见到了师伯。
师伯周称心还是当初的样子,这些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我估摸着你安静了六年,是要动一动了。”
老道士含笑道:“这回是准备去南边的吧?”
陆恒道:“师伯又算到了?”
老道士摆了摆手:“隐约有些感知。”
便道:“你如今一身本事,这天下之大,早已无人能及。多的不需我来说。”
他道:“这次教你来,是要将这隐脉的衣钵,交给你。”
陆恒一怔,道:“师伯何出此言?”
老道士说:“我寿元将尽。当初收的两个徒弟,这些年一直未归。且他们的本事、心性,也远不及你。虽说隐脉的传承已将绝代,但有传人比没的好;传给你,比传给他们好。”
陆恒皱眉:“师伯,您是练炁的宗师,一身本事功参造化,您如今才一百一十岁不到,怎的寿元将尽?”
老道士笑道:“我这些年算来算去,算的太多,心力消耗过甚。”
陆恒立时无言。
老道士看似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看透了,但实际上,他没有一刻不记挂着这天下局势的走向。
生于斯长于斯,便功参造化、陆地神仙,又能如何?还真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道家的掐算之术,消耗的是心力;这又不是个仙神显圣的世界,大环境不支持。所以掐算这道道,算的越多,越准,便越消磨精神。
老道士按着常理,活个一百四五十岁不难,但现在一百一十岁不到,便已大限临近。
老道士见陆恒神色微黯,不禁摇头失笑:“生死,天道之常理。我活了快一百一十岁,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你勿需为此伤神,反倒该为我高兴。我是羽化,又非横死。说不得这一去,见了祖师爷,能位列仙班呢。”
陆恒笑了起来:“若真如此,那便最好了。”
老道士大袖一拂,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玉板,将之交给陆恒:“此乃阁皂玉书,是我隐脉传承之本。猿击术、百步飞剑、紫微斗数等种种法门,皆出自其中。老道今日便将之交给你,你拿好。”
陆恒双手捧起,接过玉板。
老道士笑着点头:“大抵隐脉传承,至你而终。但这东西,能保留便保留吧。毕竟是历代祖师传下来的,不可不谨慎。”
陆恒道了一声是。
老道士又说:“我寿元只剩三月,此间交代过后,我便要离开这里。此后再无相见。若有朝一日,我那两个徒弟回来,寻着你,你瞧着他是好是坏,若是好,这玉书里的法子尽数传他们便是,若是坏,便清理了门户罢。”
一六七章 南下
说着老道士又洒脱笑起来:“倒是这些年颇为安稳——自从你那回闹了一通,牛鬼蛇神愈是不敢来了,这长三角稳如泰山,教我清净了好几年。”
“灵隐寺的老秃驴与龙虎山的两位道友,也难得轻松许多。”
“而今我既将去,这隐脉之责,便落到你头上。左右那牛鬼蛇神俱是怕你,你接过去正好。”
老道士交代完毕,起身踏下悬崖,人凌空而立,真炁如长江大河,浩浩荡荡汹涌而出。他大笑一声:“走也!”
踏空而行,一步百米,老道士在陆恒的眼帘里,几个呼吸,便消失在天边。
陆恒起身,躬身作拜,良久。
看着天边云卷云舒,陆恒轻轻叹了口气——师伯这一去,陆恒再无长辈。从此以后,还有谁能给他教导?从此以后,还有谁,能让他聆听?
再也没有了。
摸索着手中的玉板,陆恒纵身跳下悬崖,脚踏虚空,几个闪烁,也消失不见。
...
陆恒在苏州盘桓一日,在上海盘桓一日,即举步南下,奔港岛而去。
过广州,到港岛,见那关口处,几个港岛警察背着枪,过去一个检查一个,十分严格模样。
陆恒走到近前,从些个警察身上扫过,目光落在那块‘大英帝国领土’的牌子上。
他甩袖子一道真炁打出,将那牌子打个粉碎。人已如幻影般穿过关口,进了港岛。
调景岭,陆恒望着山坡下远处的工厂,微微点了点头。
当初马三他们来到港岛买地建厂,遭到过英国佬的刁难。本意在本港买地,可最后买的却是鸟不拉屎的调景岭下的一块地。
便宜是便宜,可这地方太荒凉,人口稀少、交通不便。
经过几年的发展,才渐渐有了些繁华。
这里成了一个镇集,多是工厂工人的家眷聚居。
一个工厂,产值很大的工厂,其意义不言而喻。在如今的世界环境下,它会形成一个以工厂为核心的人口聚居地。
马三在这里建造的工厂,就像一个引力巨大的漩涡,吸纳着那些愿意到这里来做工、赚钱的老百姓。
镇上最大的一座建筑,称作中华会馆。
陆恒走进会馆,见里面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便拦住一个小厮,问道:“马三可在?”
那小厮一怔,道:“你是问马老板?”
眼神略已有些敌视。仿似觉着陆恒口气太大,不尊敬他们的马老板。
陆恒不以为忤,点点头:“不错。我与你们马老板是旧识,专程从北边来见他。”
小厮露出恍然,态度好了一些,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