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上的速射炮,对准了从沉没下去的旗舰上跳起来的陆恒,无数的炮弹打出来,硝烟滚滚。
不过这跟大炮打蚊子没什么区别。
陆恒从容跳到下一艘战舰,便又冒出滚滚浓烟,踢折了炮台、打断了烟囱,然后深入船体,见人杀人,最后打破船舱,撕开巨大的口子,令其沉没。
不过这么一条龙搞下来,的确颇费力气。
钢铁毕竟是钢铁,军舰无疑坚固。陆恒虽然厉害,但拆军舰跟拆民房有很大的区别。
好在斩妖之力凶暴,钢铁也是一触即溃。
不过等陆恒拆了第二艘军舰,再出来,一看,哦豁,其他的军舰正在跑路,眼看着跑远了!
陆恒勉力又追上一艘,弄沉,再看剩下的,早已跑出了出海口。
没法子了。
陆恒吞了口气,转身跃起,踩着水面水花四射,几个起落,回到了岸边。
“跑的可真快...”
他还抱怨了一句。
徐宝山赶过来:“陆爷,我服了您了!”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洋人的军舰都给拆了三艘!
说起来自从洋人进入神州,这么多年,拆掉洋人三艘军舰,应该是第一次吧?
若说海战,还是甲午年间北洋舰队与日本的海战,那一战打下来,北洋舰队全军覆没,而日本的战舰,除了受损的,没有一艘沉没。
现在陆恒以一己之力,车翻了洋人的铁甲舰队,就在这上海滩,这入海口,三艘战舰在众目睽睽之下沉没入水,还包括洋人的旗舰!
这是怎样的壮举!
上海滩为之!
陆恒倒是有些无聊起来——他本打算将洋人的舰队全沉了去,再次给洋人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们知道,神州不可轻侮!
可没想到洋人溜的这么快!
才沉了他三艘战舰,就全都跑了。
有些意犹未尽。
回到陆公馆,陆恒放下此间事,像个没事的一样,逗弄自己的干儿子。
小孩子小的时候,那的顶顶可爱。一岁两岁的时候最可爱不过。再大些便是熊孩子了,不好搞。
这孩子最是亲近陆恒——小孩子最敏感,陆恒三次给他调和身体机能,他未必有记忆,但油然却有一股亲近感无法抹灭。
陆定的妻子一边贤淑坐着,她是个极传统的,身边丫鬟候着,门外小厮候着。
陆恒逗弄着小孩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话。
陆定妻子犹豫了半晌,忍不住问出来:“您做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道会有如何后果...洋人都逃离了上海...”
陆恒笑道:“小事。只要上海滩有利可图,洋人就一定还会回来。不过他们会先解决关于我的麻烦。”
陆定妻子有些担心:“那...”
陆恒摆了摆手:“洋人也惯于妥协,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他们奈何不得我。无外乎找中间人来跟我掰扯。”
说:“这次我出了口气,杀了一回洋人的威风。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程度。他来掰扯,我正好跟他们掰扯掰扯。”
陆恒又不是蠢货。当然知道仅凭自己一人,改变不了大势。正如师伯所说的,神州不是一个人的神州,是神州大地上所有人的神州。单独的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只有当所有的人都想改变的时候,才会翻天覆地!
陆恒只是想出口恶气,给洋人一个深刻教训,让他们知道厉害!
让他们知道,对神州做出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
陆定妻子见陆恒心中清明,不禁微微松了口气:“早上已将此间事书信一封,托人送去日本。他若是知道了,必定也很惊讶。”
陆恒笑道:“贤兄怕是不会再惊讶了。有那晚上那一遭,他必定知道,有一就有二的道理。”
陆恒站起来:“我去青帮转转,后续的腌脏事就着青帮的地儿解决,免得污染了陆公馆。”
一四八章 条约
离开陆公馆,陆恒好不容易拦下一架黄包车,言说去上海滩妇幼协会。
一路上耳闻鞭炮阵阵,仿佛过节一般,那拉黄包车的车夫,也兴冲冲说不完的话。
洋人三艘战舰被击沉在河口内,其他战舰仓惶而逃,具体的东西老百姓们不知道,只道是胜了洋人了,那一个欢喜,简直不言而喻。
先还八国联军打到京师,令人心惶惶。这里一转眼,洋人的舰队便遭了重创。心气一下子又提起来。
陆恒则如局外人,此间耳闻目睹,心中却没甚波澜。
一则他做这事,一开始出发点是为自己出口恶气;二则陆恒深知,恐怕过不久,便要有人埋怨了。
洋人都跑了,洋人开办的工厂怎么办?工厂里做工的工人怎么办?货物出不了港口怎么办?
到时候百姓们的生计成了问题,今日的英雄,立马人人喊打。
好在陆恒早已过了这坎儿——袁宫保帮了他不小的忙。如今早已不将这些东西萦绕于心。只不亏了自己的心,他想做什么做什么,全不在意他人看法。
到了妇幼协会,见门边也是鞭炮连天。给了车夫一角碎银子,陆恒信步走了进去。
一进门,便见些大姑娘小媳妇抱着些婴孩,叽叽喳喳兴冲冲说着什么。林黑儿笑的开心,也抱着个婴孩,一抖一抖的哄着。
直见到陆恒进来,林黑儿笑容更盛,忙迎上来,道了声:“陆先生。”
陆恒笑呵呵的看着她怀里的小孩儿,道:“这孩子挺可爱。”
林黑儿笑道:“就是先前先生救出来的苦命孩子。您看他,白白嫩嫩的,多乖巧呢。”
陆恒也笑起来,心中十分舒畅。
别人怎么吹捧,他都无所谓。唯独这些孩子,他们活下来,陆恒极是开心的。这一点,最重要。
说着话,进了里屋。
陆恒道:“这段时间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林黑儿说:“有先生镇着,青帮从旁回护,等闲哪里有人不长眼来找妇幼协会的麻烦。这些天都挺好,充实、满足,虽然忙了些,但心里高兴。”
陆恒哈哈一笑:“我是个懒人,这些事全挂在你们身上,惭愧,惭愧。”
林黑儿摇头:“陆先生,您才是最重要的。没有您,哪有现在?”
陆恒失笑摇头:“你呀,就甭捧我了。”
坐下来,有姐妹端了一碗热茶来,陆恒美滋滋的喝了几口:“舒坦。”
林黑儿便说:“先生,刚刚河口沉舰一定是您的手段。真好,洋人横行霸道,欺我神州,满清唯唯诺诺、孱弱不堪,今天总算出了口恶气了。”
陆恒微微摇头:“恶气是出了。但后果还没来呢。你瞧着都放鞭炮如过大年,等过几天,洋人的工厂关门,港口的货物出不去,到时候我就是众矢之的。”
林黑儿一怔,想到这个后果,立时说不出话来。
便急切起来:“那该怎么办才好?”
陆恒摆摆手:“小事而已。只须不萦绕于心,诸外何以加诸于我?至于这后果嘛,其实也不算什么。上海滩是洋人趋之若鹜之处,只要这里有钱赚,洋人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