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道的正宗派别。封几个山头不算什么,甚至还有赐予万顷良田的。
比如少林寺,比如龙虎山,本身都是大地主。
阁皂派说来挺寒酸,只几个山头。山下没几分土地。
又聊了几句,陆恒便问:“我师父山门,在哪个山头?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上去认认门。”
朱大锤道:“那我带你去。”
陆恒摆了摆手:“你这儿忙着呢,只消把路告诉我即可。”
朱大锤的确很忙,便不做勉强,道:“你往镇子西头出去,走个二三百步,见一条通往山上的小路。一路往上走,到半山腰的悬崖左近,有三条岔路。你走右手边那条。”
他道:“山路崎岖,因着没什么人走,被杂草遮掩着,别走错了。”
陆恒仔细问过,点点头:“鹰愁崖的三岔路么,我师父说过。到了地头,我不会认错。”
别过朱大锤,陆恒回了家里一趟,这会儿都起来了。宫兰练武,九儿和黄春正计划着缝制即将到来的夏日的衣裳呢。
陆恒回来,先一起吃了早餐,陆恒说了要上山去认门的事。
宫兰道:“我上去过一回,路挺险要的。当家的小心些。”
陆恒笑道:“枪林弹雨都不值一提,区区山路又算什么?你家中好好呆着,别的甭多想,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
顿了顿,道:“马三你好生招待着。问问他打算先去蜀中还是先去港岛,等我回来便做决定。”
又说:“镇子安宁,没事多出去走走。九儿不是觉得闲得慌么?干脆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开个铺子得了。”
出了门,陆恒往街上走了一转,买了些日常生活的用品,这边上山,认门去。
当初师父与他说的时候,大抵还是有些语焉不详。只说了皂山镇、鹰愁崖,具体什么地儿,还真没说通透。
大抵师父离开几十年,忘了不少。
但不打紧,只要有鲜明特征,找到不难。
山路果然崎岖,此时深春,已是草木繁华。葱葱郁郁的山间,鸟鸣阵阵;深深密密的草里,多有鲜花点缀。
以陆恒的脚程,上山不到十分钟,便来到了鹰愁崖。
一条小路从山下延申上来,到一片险恶的半山崖边,一分为三。一条向左的,最是平缓,中间这条向上最是陡峭,右边这条是沿着悬崖行进,最是险要。
陆恒踩着悬崖的边儿,背着个大包袱,一路走过悬崖。在转过一颗巨大的突出的石头之后,见一座狭窄的山谷,一条小道从山谷往上,仿佛一线天。
一一八章 如明道长
过了一线天,翻上一座山梁,眼前豁然开朗。
顺着山梁一侧的脊,便已能看到藏在林深之中的一座道观了。
这地方看着熟悉,因着师父曾专门说过这儿,说他曾与师兄一起,逢到早上,便这里来打坐、诵经。
“是这儿!”
陆恒心下欢喜。
当即甩开步子,沿河山脊上的小路,径自往道观走去。
近到前,是一溜儿不规则的阶梯,一块块大大小小的石板堆叠,弯弯曲曲通往道观的门户。
先是一座石头垒起来的门户,再上去,便是道观了。
道观无名,正如师父这一脉的隐秘。
耳畔,已隐隐能听到声音。似有多人在诵经。
道观的门是大开着的,陆恒走进去,先是一片平地,平地中间有个巨大的八卦图,是以石片贴出来的。
在八卦图的中间,有个水池子,里头有个泉眼,在咕嘟嘟冒着泉水。
陆恒绕过八卦图,登上台阶,来到大殿门口。
这大殿粗糙的很,是石头和木头垒起来的,也没有名字。便见殿中宽阔,供奉了几尊神像,一群道士各自坐在蒲团上,正皆闭目诵经。
一个白须白发的老道士坐在他们面前,背对着神像,面向大门。
陆恒一登上台阶,老道士就看见他了。
陆恒也在打量这老道士,但几眼看下去,便皱起了眉头。
无他,这老道士太普通,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玄妙气息。
他就这么站在门外。
老道士从蒲团上站起来,绕过诵经的道人们,走到门边,竖掌含笑:“居士。”
陆恒回过神,还了一礼。
老道士说:“旁边说话。贫道这些弟子还要诵经,诵经完了还要去耕地。”
两人走到一旁,老道士笑道:“居士何来?”
陆恒斟酌了一下,道:“敢问道长高姓大名?”
老道士呵呵一笑:“贫道如明。”
如明?
陆恒眉头皱的更紧:“道长,我今日来此,本意是为认师门而来。就我所知,这座道观的主持,应当是一位姓周的道长,他是我师伯,道号称心。”
没错,陆恒的师伯,魏合意的师兄,名叫周称心。
所谓称心合意,这一对师兄弟的名讳,是一目了然。
如明道长闻言,脸上露出恍然之色,随即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陆恒,道:“你是魏合意师弟在外收的弟子?”
陆恒眼睛顿时一亮!
还道是找错了,看来没错啊!
他连忙道:“是,我叫陆恒,我师父是魏合意。”
如明道长笑起来:“那就没错了。你应当称贫道为师伯。陆恒师侄,你没找错地方。这里原本的确是隐脉的山门。”
他这里,便娓娓道来。
原来如明道长并非隐脉弟子,他是阁皂派主宗来的道长。
他说:“我与你师父师伯是同辈弟子,只是你们隐脉与主宗不同,不讲究道号辈分。”
陆恒了然:“如明师伯,那我师伯现在哪儿去了?师父临去前千叮咛万嘱咐,教我前来拜见他,认门归户。”
如明一听,露出惊诧之色:“临去前?魏合意师弟羽化了?”
道:“不该呀!以他的本事,再活个二三十年也不成问题。”
陆恒神色微暗,道:“师父并非寿终正寝。”
如明眉头便皱了起来,道:“谁能伤他?是佛门的秃子,还是洋人的怪物?”
陆恒讶异,如明道长知道的还挺多,连洋人的怪物都知道!斟酌了一下,还是说出来:“师父两次刺杀慈溪,未成,羽化而去。”
如明闻言,脸上露出了沉吟之色,良久,道:“周称心师兄曾与我说过,魏合意师弟下山,必能找到自己的路,看来他是找着了。”
点了点头:“生死无常,惯有的事。他既然两次刺杀,那便是执念,那便是他的道。挺好。”
如明道长云淡风轻,语气中虽有唏嘘,却也洒脱如天边的白云。
便一转言,道:“师侄是如何与魏师弟结的缘?”
两人在阶梯上坐下来,陆恒道:“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我方才十来岁年纪时候,与父母出行,遭遇匪类。父母俱亡,我逃生于雪地之中。是师父救了我。”
如明微微颔首:“果然是缘分不浅。”
说:“你承了魏师弟的衣钵,确要认门归户。我阁皂派隐脉代代传承艰难,魏师弟羽化在外,若你不来归宗,这一脉便残缺啦。”
陆恒道:“师伯应当是有百步飞剑传承的。”
如明微微摇头:“法门周师弟是有,可飞剑是没有啦。隐脉历代祖师的飞剑,经年累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