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几不可闻地叹息丁路似乎又苍老了许多他按住我的肩小声但郑重地道:“弦丫头其实王爷他并不欲我来找你。(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此时宫内有不少秦回翎和天月世家的人就是太子的人……想出去即使以我们的功力也要小心才好莫慌了心神引出动静就不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便提起轻功随丁路一同出宫。一路上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乱窜却因着心慌怎么都理不出个头绪。景王的身体状况我自是知晓的。因着心思过重担心的事太多一直以来没什么大病但体质变得比寻常习武的人要虚些更有些内气郁结经常上火。但绝不可能暴病。丁路也没提遭袭击或刺杀的事那到底是谁或者是为了什么原因希望景王能够“自然死亡”呢?
那日因为天月挽出乎意料的爽快支持于是很快定了下来我戴着监国公主的大帽子沦落为几方势力在尖锐问题的争执上撕破脸皮前保留的最后一层面纱也成为一个奇异的平衡点。太子如天月世家等人所愿于七日后醒过来第一反应是要拿如贵妃开刀。待知晓如贵妃已经死于秦回翎手下后便没再提起旧事。但我从他那愤愤不平之中隐约猜得他的昏睡和中了红颜醉是因为原先的盟友也就是如贵妃背叛才会一醒来身体虚弱得还不能动就先惦记着要处置如贵妃。
之后精心疗养加上齐雪念这个神医的照顾太子每日清醒的时间愈长直到一个月后睡眠的时间已经和普通人差不多只是身体还是虚弱。那几方人马似乎也没有立即撕破脸的症状不时借我之手之口。传递朝廷上的一些事知会太子。
真的只是知会一声!很多事情传递上来的时候已经有了决定或者说没有什么选择余地可以让太子思考再下旨。。。因着身体地关系太子一直是一副淡淡的神情带着些许病人改有的苍白和虚弱。看来他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我自是不会相信太子是太过懦弱。所以对他的几个稳住如今朝局的“中流砥柱”们递上来的“请奏”折子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地全部同意或偶尔借我地口传些小建议我更相信这是他的隐忍功夫一个能提前预算在他皇帝老爹安排好一切的情况下仍心思细密地找自己的盟友。利用身边的人虽然出了点意外但就他地性子而言能忍到这个程度实在也算是厉害。
于是。太子养病其间我忠实地履行着我调停员兼传声筒的责任。当然我的所谓调停是摆出监国公主的气度。将几方势力人物有可能引尖锐争执撕破脸皮的话翻译成比较委婉地表达方式从中找寻一些折中之道。美女也是有些权利的至少几方人马除了天月挽和秦回翎偶尔在口头上吃吃我的豆腐或以一个男人给予我一些体形上地压迫外没有什么过激举动。
三个月后太子的身体才开始好转。那时已过了年庆以及往年正月里的皇家祭奠。本来早在太子能够下床的时候就开始议论着手登基事宜可一会儿日子不妥一会儿太子身体不宜举行告天祭奠总之。这样那样的原因太子依旧是太子。只是我的监国公主身份淡出他开始看一部分折子而已一部分经过那些人挑选过的折子。在这方面天月世家和秦回翎甚至秦琚都有着惊人的默契他们高调强调着太子未来新君地身份一方面却已各种理由拖沓太子登基掌权的时间。只留下中间派和保皇派的人不时在朝廷上叫唤两声企图让太子早日登基。一路看
太子似乎也不急作为未来的新君对先皇的守孝以日代月太子声言自己遭人暗算人事不省未及为先皇守孝故此待齐雪念和太医们一致宣布太子地身体已经大致康复后便素衣素食只每日过目一下那些已经由大臣们处理好的折子。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我是没看到但太子一副欲断魂地样子看得人心里头憋憋的在皇宫专司祭奠的大殿内他召集了那些群臣哀哀泣泣地悼念先皇然后对已经过去半年却因为时逢冬季没有来得及重建的灾区难民心痛垂怜了一番哭求苍天放过天下黎民百姓又深责自己未尽储君之责如今先皇故去约近半年却仍毫无建树。于是保皇派的人趁机又让他早日登基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主太子孝心可感天地恳请太子拯救因前左相的倒行逆施引天怒而被牵连的天下百姓。
一番唱做俱佳不日竟在邑都及周围城镇流传太子的一片慈悲之心更是将他这一段经历变成闻先帝遭害心神俱裂一病不起如今想起那些正遭罪的百姓想起自己身上的责任才支撑着养好身体在新封的侯爷天月少主和辅政大人秦回翎的扶持下慢慢接手朝务。再后来登基顺利成章改年号为开承。景王吊在心头的大石落地。
再后来可能是同意太子登基的条件反正原本有例氏族少主可封候不可出任重要官职的规矩被改了天月挽不但成了御封的侯爷更是成为督察院的左都御史和终于摆脱老七品连升六级成为右都御史的顾洛相对。顾洛自擒杀原左相时重伤养病半年仍是病泱泱特许如若不是必要可不必上朝在家办公等特权。变个说话过段时间凭天月挽收服人心的本事若太子无甚厉害只怕那御史衙门要改姓天月。
秦回翎不但仍为邑都皇城卫军统领身为辅政大臣更身兼英武殿大学士一职比丞相虽低半阶但如此重要的文武两职在身原先的右相如今的左相见到他也要恭恭敬敬。太子登基后朝中官员的调动不多左相一事虽没有牵连三族但原先那伙人里的官员还是或明或暗除去了不少于是大家也都使着劲儿往那些空位上塞自己的人。
太子登基后景王的眉舒展了两天。但一切只只是明争暗斗的开始不是吗?于是愁又染上了他的眉头心头。秦琚也得了封并升任户部侍郎。唯有这个为这一切操碎心的景王什么都没得到只得了太子的一番感激涕零的表白。景王或许感到欣慰毕竟他本不喜做官爵位的话可世袭的王爷也早就是顶。只我这个当时装模作样陪着掉了两滴泪的旁人总觉着即便是私底下新皇的真情流露太真挚了真挚到让人隐生不安的境地我更萌生早日离去之意。但两次开口两个都被新皇那几声无奈的“堂妹”和后面随之洋洋洒洒的自责堵回去。
如今景王的事会是他做的吗?登基不过月余此时过河拆桥是不是尚嫌太早?其他人?其他人若是要动手早在太子失踪那段时间动手不是更好?等到了现在也不该急于这时候。是了景王手中有不少暗地里的势力和死士他们想动手也要有必要的把握才行。不是双方对阵一击不中还可退几方的人一方有动作别人可都看着守着想做那螳螂后的黄雀。
想到这里似乎又有些通却一直摸不到明的思路。丁路已经小心地拍了下我的肩:“弦丫头进去看看吧!”
收起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我扫视了一下屋内有些诡异竟然无一下人在。室内有些凌乱还有打碎的茶杯但又不是遭袭的样子好像只是慌乱引起的。再来没有人清扫那摔碎的瓷片也有些怪。沿着回廊往内室而去却被一个奔出的人影狠撞了一下。是秦珏秀气白净的脸不知何原因有些红红的眼里还有着不及褪去的怒气和眼泪。
“二哥!”我急切地伸手拉住他“你怎么啦?父王他……”
秦珏见是我双手只紧紧地箍着我的小臂摇了一下:“弦儿你……怎么回来了?我……你快去见见父王我……我马上回来。”他仓皇步出的身影我回头看了一眼是不想我看见他的泪?再看看方才他执着的衣袖上那一点湿叹了口气继续往里走。
秦琚坐在屋内静静地没有任何声音那张能迷倒不少年轻女子的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不难猜出是方才出去的秦珏所为。看着床上锦被覆盖下的修长身躯露出的那张灰色容颜忽然间觉得整个世界都象是灰灰的。
早先假设过景王去世的情景起先觉得自己会有些惋惜那时知他不深于我只是一个和这具身体有血缘关系的长辈况且又是皇室没有期待很多;后来觉着自己会心痛心伤乃至痛不欲生因为他越来越象一个疼爱我的长辈不知不觉间我的灵魂也将他当做了亲人;但现在忽然觉着其实这样也好他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平静无波没有了习惯的皱眉闭上的眼看不到哀愁也无风雨也无晴或许这就是他最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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