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1)

花屋大厦 ranana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6天前

到在它之后的是贴着碎花壁纸的另一堵墙。

  

  “真是太感谢了。”女人对着抱进了最后一摞砖头的易墨微说。

  

  房间的格局和701的大同小异,一侧是半敞开的一处用作厨房的地方,里面放着冰箱,另一侧还有三间房门紧闭的房间。

  

  奇怪的是,明明在屋外还那么浓烈得味道,却在此时消散了。

  

  可是,兰德非常肯定地,那味道绝对是从601散发出来的。

  

  “你的丈夫呢?”易墨微的语调没有礼貌,引得兰德回头看他。

  

  “啊,他就在屋里啊。”女人四下扫了眼屋子。兰德一拍手,“对了,怪不得非梦说昨晚听到装修的声音。”

  

  “是啊,昨晚我们开始弄的。”女人笑着,搓了搓手。

  

  “兰德,你能先出去会儿吗?”易墨微给他使了个眼色。

  

  “干嘛?”兰德虽是抬起脚往门外迈,脸上却不太情愿。

  

  “我想问问这位女士和他的丈夫,关于装修上的一些问题。”易墨微笑着看女人,“我们家也准备做一下装修。”

  

  兰德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一个人在走道上来来回回踱步,走道上的味道闻得他昏昏沉沉,最后靠在电梯边上,无聊地看着电梯显示的上升下降的楼层数。

  

  “啊。”在电梯有一次从一楼向上的时候,那味道消失了。

  

  彻底地,从走廊上遁去,兰德使劲嗅了嗅,这种奇妙的转变就发生在转瞬之间。

  

  这时,易墨微也从601出来了,和笑着对屋子里说了句,“再见。”

  

  “你不会在里面施了什么奇怪法术吧,味道没了。”兰德按下电梯按钮。

  

  “没有了味道不是很好嘛。”易墨微抬手摸他的头发。

  

  兰德耸肩,“也对。”

  

  一回到701,他就往厨房去,拔了水槽里的塞子,那味道真的不见了。

  

  “我得睡一觉。”兰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易墨微拉着他到沙发上躺下,他的头枕在易墨微腿上,一手搭在他的膝盖,蹭在他的身上睡了过去。鼻子里,只闻得到他身上那挥之不去的清淡味道。

  

  易墨微的手抚着他的金发,手指不时卷着他的发丝,“杀了一个人的话,把尸体藏在哪里才是最安全的?”

  

  “恩。”兰德模糊应他,“不想获罪的话,应该是想着怎么营造一个完美谋杀而不是藏匿尸体吧,尸体总会被发现的。”

  

  “说得对。”易墨微笑着,嘴角扬起,勾画出一个诡秘的弧度。

  

  死去的人总有办法指引别人找寻到他的尸体,找寻到夺取他生命的元凶。

  

七十九

  我杀了人。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幻想也不是一场噩梦。我确实杀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丈夫。

  

  看着他血流不止的模样,我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刚才在厨房吃完晚饭,我们回到卧室里看电视,就像之前的许多个夜晚一样。丈夫坐在我身边,电视里播放着一起案件,在市郊的一幢遗弃别墅里发现了许多具无头尸体,著名的女星和她的导演丈夫也在其中。这没什么大不了,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这样的案件。地球早已不再安全,贫民区更是滋生犯罪的温床。地球上的犯罪率并不像政府标榜的那么低。我们不安全。我们也都知道,生活在贫民区的人都知道,但是却不肯承认,我们总是需要某种慰藉来获得本身就带有缺憾的安全感。

  

  那些政客的说辞和警察的官方口径让人厌恶,我别过头,看到了丈夫对着电视机喋喋不休的样子,他的嘴唇快速地上下启合着,他的眼睛投射出专注的目光,鼻翼也兴奋地颤抖着。

  

  他的样貌突然让人感觉陌生。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没有孩子。在需不需要一个孩子方面,丈夫和我达成了惊人的一致,我们没有选择养育一个聒噪吵闹的爱情结晶。我爱他,他也爱我,而这一切不需要一个孩子降临到世上来作一个可笑的证明。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母亲之后,她用力扇了我一个耳光,到现在我还能记得右脸颊上那火辣辣的疼痛。我和丈夫交往的时候,母亲就不同意,她不喜欢这个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小说家。她讨厌他神经质的举动,有一次母亲的猫跳到了丈夫的腿上,丈夫向来害怕猫,他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慌张大叫着跑了出去。他的样子可爱极了。事后,母亲告诉我她的邻居们都来打听她的这个女婿的情况,我知道她说的“打探”的意思,就是“嘲笑”。

  

  结婚的时候,母亲没有来参加婚宴,她告诉我她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哭了一天。

  

  父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去了,因为某种不知名的疾病。他在我的映像里只是一只冰冷的,泛着寒光的骨灰盒而已。

  

  如果我和丈夫有了孩子,那么在今天之后,在那个孩子的眼里,父亲大概也只是一个骨灰盒的代名词而已。

  

  所以说,没有生孩子实在是个明智的决定。

  

  此刻,我抱着丈夫还带有余温的头颅,那种感觉就像是怀抱了一个熟睡的婴儿一样。我合上他惊恐地睁大的眼,手指掠过他的嘴唇,我似乎听到了他的牙齿还在格格地上下敲击着。

  

  一定很奇怪吧,我为什么杀了他。

  

  答案是,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在看到他讲紧盯着电视机的视线转到我身上,并露出了柔和的微笑时,就是在那一瞬间,想要杀死他的念头扼住了我的脖子,全身上下的神经都被这个念头控制了,非得杀死他不可,不杀死他不行的想法在手臂里上窜下跳,于是,我抄起了手边的烟灰缸砸向了他的脑袋。

  

  一下还不够,在丈夫小到淹没在电视机噪音的惊呼中我又砸了他一下,他从沙发上倒下,坠到了地上。还是不够,他还没死。他的手握住了我挥舞着烟缸的手臂,他在挣扎,双脚胡乱蹬着。

  

  他要死,一定要死。

  

  这种想法产生的巨大力量竟使我掰开了他的手,一下接着一下,玻璃制的烟灰缸上沾满了血,丈夫的手软软垂下,眼睛死死盯着我,还是不够,我又在他已经砸开了花的脑袋上用力敲了两下,血和脑浆飞溅而出,我放下烟灰缸,瘫坐到了地上。

  

  我确定,他死了。我杀死了我的丈夫。

  

  不知为何,心里面却不觉得愧疚和不安,丈夫死去的模样像是普通的摆放在集市里的死鱼一样,我扶着沙发站起来,我必须得做些什么,不能让丈夫这样一直在冰冷的地面上躺着。

  

  否则,他真的会变成那些死鱼。

  

  实际上,丈夫是个很有思想的男人,他的小说我曾经看过,比他的人还要讨人喜欢。故事很短,却很精致,有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