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失魂落魄的抱着骸骨走下山,白辰安一语不发的在老父养伤的屋子前跪了下来。
白长老几乎一被抬回来,就已恢复了意识,碍于其他长老的面子,到底要发落一下意图「弑父」的不孝子,故而屋门紧闭,始终不曾开启。
门关了三天,白辰安就在外面,整整跪了三天。
到第四天,白长老有些撑不住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所谓的「弑父」举动,也不过是想救他心上人的幌子。
这孩子还小的时候,他就应承了他祭主的身分,若不是那东皇挡着,只怕这会儿,想见这个儿子,都见不到。
何况他十四岁就离家,五年来聚少离多,自己都没怎么教养看顾,若说这德行有亏,也是他这个老父未曾教导好。
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辰安这样好的修道苗子,如今背上了「不孝」的罪名,按这族规,可是要毁去所有的修为,驱逐下山的啊!
可怜他五年来,难得见到儿子几面,就要被那帮老家伙逐下山了。
白长老的心里,真是难过极了。
正琢磨着怎生将那族规混过去,那边早就心疼得不得了的白辰心就与丈夫一道使力,将跪在门口的弟弟拖进了屋。
「爹啊!你不要再生气了,说来说去,这都是你不好,当年若是认了我做祭主,辰安今日,什么都会好好的。」白辰心不满的抱怨。
「这祭主是能乱认的吗?」白长老胡子一吹,瞪直了眼,「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辰安是老夫的儿子,你这丫头难不成就是老夫捡来的女儿?」
「爹啊,你都说了辰安是你儿子,养不教,父之过,谁叫你十四岁就把他丢下山,你就不要生他的气了啊!」
「谁说你爹我在生他的气了,我是在担心怎么应付那十七个老头子,这帮人若是请出了族规,你要老夫怎么办?」
他一开口,白辰安才安下了心来,怯生生的抬头,叫了一声「爹」。
白长老瞪了他一眼,勉强「嗯」了一声,随后皱起眉头,盯着儿子死活不肯松手的那包骨头,「那打算抱着它一辈子?」
「爹,临昼是祭主,祭祀完毕,天灾未至,他是救了十八部族的,请您与长老们商量一下,看在临昼救了十八部族的分上,动用复生泉救他。」
「辰安,你当知道,复生泉,需要修道者全部的灵力和未来的几百年的寿命交换的,要很长的时间,且不一定能复生成功。」
「爹,这我知道,辰安愿意拿自己所有的灵力和余生来换。」
「你这不孝子,打算比你爹还先走不成。」
「爹,若没有临昼,儿子早已不在人世了。」
「罢了,罢了,爹去试试,帮你说服其他的长老。」
在十八位族长的联手施法下,白辰安把骸骨放进山腰上的复生泉,日夜守在泉边,等着临昼复生。
光阴荏苒,转眼三月过去,池水浸泡着莹莹白骨,波澜不兴,没有丝毫的动静。
老父姐姐,与童年玩伴,甚而不相识的族人,皆来探视,人人摇头叹息,「传说中的生死人,肉白骨的复生泉,到底只是个传说。」
白辰安却依然不管不顾,只一迳儿痴痴的凝望着泉水,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奇迹,始终都没有出现。
白辰安等来的是,奉命下山的族人捎带回来的关于东皇驾崩,朝政开始混乱,民众开始恐慌的坏消息。
国不可一日无君,他既然坚信临昼有朝一日会复生,自是不能让人夺了他的皇位。
白辰安只能打起精神,匆匆下山,化形成临昼的样子,再度开始理政。
他似乎生来,就是一把理政的好手,又或者,临昼先前的形象工程实在做得太成功,两人走了三个月,底下的人努力撑了两个月,到第三个月,朝政才开始出现乱象。
然而他一旦回来,有条不紊的处理了所有堆积的奏折,撑着精神,学着临昼常做的,搞一场形象工程,不过十日,整个岛上的局势就稳定了下来。
回宫的路上,他早已卸去了易容术,走在百姓中,听着百姓们对着「英明贤主」的夸赞,他知道,这一次,被夸奖的,确确实实,是他白辰安。
因为东皇早已不在了,扮着他的样子,每日坐在皇座上,批阅奏折,听取官员报告,抚恤万民的,只有他白辰安。
短短数日,百官称道,万民赞颂。
走在热闹喜庆的人群中,白辰安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那一日临昼骑着马,在欢呼的人群中微笑挥手致意的情节,依稀仿佛还在眼前。
当日里自己为了功劳被抢这样的不平,却到如今才明了,原来官员们再多的赞扬,百姓们再多的称颂,都敌不过那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小鬼头,做的好。」
政事积压了很多很多,每一天,都过得很忙很忙,但是他的心,却依然很空很空。
曾经觉得这段感情实在太过沉重,先是一直觉得他爱的人是姐姐,后来才发现不是,幸好不是。
再后来,他使尽力气,费尽手段的,要成为他的唯一,求不得,便整夜整夜的辗转反侧,压得气都喘不过来。
如今临昼不在了,这痛苦的感情,终于得以解脱。
他却觉得全身上下轻飘飘茫茫然无所皈依,像是生命中所有的美好与欢欣,都一并的随着临昼而去。
再没有一件事,能让他露出由衷的笑容。
先前哭得太过,原本以为,所有的眼泪,都已流干。
却不知为何,再一次被张屏之兴冲冲的拖到正德殿前,看到那原本应该毁损到无以补救的横梁,再度被放回梁上之时,依然让他落下泪来。
「辰安,我跟你说,我仔细的研究了那条横梁,原本是打算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看还能不能补救的,结果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你修好了?」
「不是,辰安,根本不用修,那横梁好好的,看起来残破朽坏的,只是表面一层红木壳子,把它剥下来,里头的芯子,是整块的陨铁。」
「陨铁啊,辰安,那玩意儿别说做横梁支撑了,拿来炼兵器都绰绰有余了,我试着把最外头的金玉雕饰拆下来,叫工匠重新镶嵌,竟也是严丝合缝的。」
指着重新安装上去,依旧金光闪闪,美轮美奂的精美横梁,张屏之笑得嘴都合不拢,一回头,却见白辰安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
「唉,辰安,你、你别哭啊,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手足无措的找了半天,才从官服中掏出皱巴巴的手绢递了过去。
「不,屏之,你没错,错的是我。」白辰安并未看到手绢,他的目光,依旧盯着那本该是朽木的横梁。
他曾把这段梁柱,拿来比照临昼的爱情,看起来镶金嵌玉,美轮美奂,本质上却是朽败腐烂,无以为继。
真是这样吗?
看看这揭去了朽木的横梁,里头裹着的,竟是坚不可摧的陨铁,足可支撑整个正德殿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或许,这才是他先前未曾觉察到的,真正的,属于临昼的爱情。
一切的一切,要到时过境迁,才会发现,所有的事情,并不若想像的那般简单。
郑三公子会隐瞒白辰安,但不会隐瞒东皇,抱着纸人,操纵幻影,迷惑了号称修道天才的白辰安,从来那是他毕生的骄傲。
闲聊之际,总会被拿来调侃嘲笑,假扮的人最初当然什么都听不懂,久了,对照细节,再翻翻那本厚厚的《金刚经》自然一切真相大白。
然而最令白辰安吃惊的,却还不是这个,让他大吃一惊的,反倒是南华的身分。
这个时刻担心着自己也许有朝一日会变回纸人的小男宠,真正的身分,竟是懿王的血脉,他的右臂上,清晰的印着与懿王一模一样的蝴蝶胎记。
这个王族遗传的胎记,他曾听临昼说起过,那么算算时间,南华应当是懿王最小的儿子,这个最小的儿子,也是懿王的嫡子。
在南华臂上发现了这个胎记后,他并未显露出过多的惊讶,反而南华见他一直打量着蝴蝶印记,像是想起了往事,问他,「为什么这个胎记,不可以让辰安公子看到?」
因为有这个胎记,就意味着,你是东皇的嫡亲堂弟,临昼若一直没有儿子,将来你便是整个东岛的继承人。
临昼再乱来,也不至于染指自己的堂弟,那么当日所有举动,都只是为了能让他死心的一场戏。
这样自己就会记恨他,一旦他不在了,这股恨意,也能支持自己,不受感情困扰的活下去。
如此的用心良苦,愚蠢的自己,要到现在,才能明白过来。
政事再多,也有处理完的一日,白辰安抱着一丝希望,再度的回到了赫连山脉,期盼着奇迹能够出现。
他离去的时候,正是春末,繁花开满了整座山头,到归来之时,却已是深秋,春去秋来,山上风景大异,连蚣蝮都消弭了仇恨,不再来找他的麻烦。
然而那灵泉中浸泡的骸骨,却依然不见半点变化。
等待的时日,实在太过漫长,漫长到所有的希望都变作了绝望。
白辰安孤单的坐在高高的山崖上,坐得久了,渐渐的发现,幼年埋骨崖下的噩梦,不再是个可怕的噩梦,反倒像一个友善的好梦。
心爱的人不在,生命形如枯槁,活着与死去,原本也并没有什么差别。
能够相伴的,唯有梦中依然鲜活的记忆,哪怕南柯一梦,转瞬即逝,能够相见,也是好的。
记得幼时在赫连山上,因为好奇,午觉睡了一半,匆匆忙忙的跑出来,急着看一眼这个男人,结果被过长的衣摆绊了一跤,他扶起他时,登徒子似的偷亲。
记得他抱着拼死挣扎不肯跟他下山的自己,无所谓的冲着送别的老爹挥手,随手捞起挣扎过度险些摔下马的自己时眼底温柔的笑意。
记得初入宫中,勉强打起严肃的神情教他理政,教会了大松一口气,从此将关乎整个东岛命运的奏折都丢过来的信任。
记得他收敛了风流轻狂,哄着被朝臣刁难得气不打一处来,冲他发火的自己,抱着他哄他睡觉的恒久耐心。
记得自己背上谋刺的嫌疑,即使为了一己之私自将他禁锢起来,他都未曾有一语恶言相向、半点伤害他举动的默默的纵容。
点点滴滴,一幕幕浮现的,美好的记忆。
却为何,只是记忆?
临昼,我是这样的喜欢着你啊!
喜欢到甚至愿意放弃显赫荣耀的修仙,只愿一门心思的陪在你身边。
你是否能给我一个重逢的机会,回到人间来陪我?
望着天际的明月,他真心实意的祈求着,祈求着,能够再次相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去春来,花谢花开,几番寒暑,白骨依然。
白辰安却依旧不肯死心的,在绝望中,继续等待着。
那一日,山上的某块石头突然裂了开来,他随意的看了一眼,所有的注意力,仍旧还在复生泉中的白骨上。
临昼灰头土脸的从裂开的石头后面跑出来,一身的瘦骨伶仃,想着自己千辛万苦,徒手挖了整整三年地道,才得以重见天日。
而明明就在他面前的小鬼头,却仅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就撇过了头去,这个反应,实在是太伤他的心了。
很不甘心走到小鬼头面前,正要论个是非曲直,然而三年来不眠不休的挖掘,残余的体力,却只够他走到白辰安的面前。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白辰安神色不变的接住了倒下的男人,双手却忍不住簌簌发抖,怀疑自己等了太久,终于发疯,看到了幻觉,往旁边一看,复生泉中的骸骨依然。
但怀里抱着的人,却是温热的,虽然看起来有点瘦得不成人形,但的确是他的临昼没有错。
傻傻的抱着昏倒的男人坐了很久,才想起来要去找鹰族的祭祀帮忙救治。
应天雪不但是个鹰族族长,族中祭祀,更是十八部族中最好的大夫,只粗略一看,就得出了临昼昏过去只是因为饿了太久的缘故,体力透支,其余并无太大问题。
东皇本人没什么大的问题,但围着他的人,问题可就多了。
所有的人都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毕竟十八部族的族长,加上白辰安,可是亲眼见到了他被睡莲吞噬,只余骸骨的场景。
如今白骨还在,他一开口,却说自己挖了三年土,才好不容易,挖到重见天日。
这说法乍听之下十分吓人,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东皇大人实在太过彪悍,下了黄泉,都能从地底挖挖挖,挖回人世,重新做人。
于是接下来几天,原本围着临昼问个不休的人,纷纷在他可能是鬼的惊吓下,跑了个干净,总算给了病患几天好好养病的日子。
养了几天,精气神好歹回来了几成,临昼终于有力气将他的地底冒险记整个的讲个明白清楚了。
「小鬼头,你当日看到被妖莲包裹住吃掉的,并不是孤王。」
「你是说,就跟那些纸人一样,我看到的也是幻境。」如果敢说是,白辰安敢发誓,他会亲自动手,宰了这个男人,竟然害他白白担心了那么久。
幸好临昼摇了摇头,「那不是幻境,你看到的,是懿王的遗骸,王叔谋反至今是个谜,但他却是服毒自尽,所服的毒名叫砒霜。」
「南华入宫之时,孤王认出了他臂上的蝴蝶胎记,在收养他的那家人处找到了懿王家的老仆,老仆随身携带着王叔的遗嘱。」
「遗嘱中对于谋反的原因只字未提,只是详细的述说了天祭的整个由来,以及破解的办法,要孤王以他的遗骸为饵,引出妖莲,底下入口便会打开。」
「懿王遗骨因服用砒霜之故,并不腐烂,他与孤王本就长得极像,稍加易容下几乎一模一样。」
「孤王施法将一魂一魄系在懿王的遗骸上,躲起来在石头后面,等妖莲裹住懿王之时,地下入口封印开启,沿着石阶,到了灵泉底下。」
「灵泉之下,藏着那所谓的神灵的本体,那是一座石像,头顶正对着上面的缝隙,吃人的睡莲的根系生长在石像中,连接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孤王打碎了石像,捏碎了那颗神灵的心脏,正待设法离开地底,不想你却在那时,闯入了结界,挥剑砍断了白莲的根系,根系一断,入口自动闭合,孤王就此被埋在里面。」
「所以你们就这么样,彼此分开了三年?」身为医者,自然知道临昼不是个鬼,坚持要留下来搞清楚状况的应天雪听了整个经过,却有些啼笑皆非。
「辰安,这就是有了情人忘了爹,不孝的报应,你只消再挨得片刻,东皇掐灭了那神灵,自会从石缝入口出来,你也不用等过三年。」
白辰安低着头,只觉得命运弄人,一时竟也无言。
好在当日里老爹渡了一口仙气,临昼陷在地底三年,只靠石缝里渗出的泉水和地底的苔藓过活,竟然命大的没有饿死。
「对了,那关于这天祭的由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应天雪终于想起来最为重要的问题。
「据王叔在遗嘱中记叙,所谓十八部族的天祭,乃是远古时期,一百零八部族中,有一族族长修炼时不慎走火入魔,需要吸食同族血肉为生,在杀死了所有的族人之后,族长无血肉可吸,便设下了一个陷阱。」
「恰巧那一日山崩地裂,正逢天灾,残余的十八部族人心惶惶,这陷阱,并名正言顺的被套上了神灵的外衣,流传了下来。」
「几百年后,吸血的魔头族长早已死去多时,然而他死前,却将自己的心脏挖了出来,埋在石像之中,利用残余的魔力维持灵泉,蛊惑十八部族,继续受这灵族血肉供奉,以积聚魔气,改日好借体重生。」
一旁的应天雪和白辰安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怎么也想不到,这所谓的神圣的拯救全族的天祭的真相,竟是这般的残忍妖邪。
「孤王即便将所知的真相说了出来,只怕因着祭主的身分,也只会被顽固的长老们当作不肯践约的推托之词吧!」
「所以干脆将计就计,潜入了地底,彻底毁掉天祭的根源,就跟当年不顾一切的毁了灵泉那样,的确是吾皇的做事风格。」
十八部族所有族人的命运,就此绕着这莽撞的小子转悠了一圈,最后侥幸生还,想起来,不是不后怕的。
后怕之余,却也不由得心生惭愧,想他们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耆老,道术精湛,距离成仙不过一步之遥,论起胆色,却依然比不上这敢做敢为的后生晚辈。
消息传出,拯救了黎民于水火的东皇的形象,彻底的高大了起来。
族中的小姑娘,在确认了大英雄是人不是鬼之后,溜过来偷看的人,实在不少。
临昼自然是大大的得意,失而复得,又兼所有的磨难,似乎都因自己的冲动而起,白辰安照料他时,几乎百依百顺。
「辰安,你还是要跟孤王回宫的啊!」
「好。」
「孤王实在不是批奏的料,还是要靠你。」
「好。」
「郑三以后还是住在宫里,教南华读书。」
「好。」
「辰安,你不可以再拒绝孤王的求欢。」
「好。」
「辰安,床笫间,孤王比较喜欢你主动。」
「好。」
「辰安,后宫空空荡荡,只余你我两个,加上郑三和南华,实在冷清,还是美人成群来的热闹。」
「好。」说完才反应过来,白辰安翻脸,「不行。」
「但是辰安,你不都见过了,那些都是纸人。」
「纸人也不行。」
「啧啧,小鬼头出尔反尔,孤王明明记得,当日里你抱着王叔的残骸发誓,只要孤王活过来,要抱多少美人都可以的。」
「那会儿你不是正在地底,怎会听得到这些话?」
「孤王的一魂一魄系在王叔的遗骸上,多少能感知得到周遭的动静。」
那他说的那些话,关于那些无条件的妥协,临昼不就全听到了。
「如何,辰安?说话要算数哦!孤王可是兑现诺言,活着回来了!嗯,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相信未来应是艳福不浅才是。」
「……你还是去死一死算了!」
《完》
后记
终于写完了,撒花,欢呼,谢谢收看。
我相信刚开始看的时侯,大家一定会觉得,名字跟内容半点关系也没有,然后看过半才恍然大悟,嗯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用来形容烂人临昼,真是再合适不过啦。
不过等到看完,相信大家应该会对临昼改观啦!因为东皇同学一直都没有出轨哦,从开始,到最后,他都只是嘴上说说,对辰安还是很专情的。
临昼的用心,不知道一开始,是不是就有人看出来了呢?
相信应该看不出来吧!嘿嘿,至少我在连载的时侯,大家对临昼同学都是骂声一片,于是就决定卖关子到底,最后再揭晓真相啦!
这篇文从开始写,到写完,整整隔了两年。
到后来,基本上就是抱着不能坑,坑掉的话,临昼同学就含冤莫白的念头,才努力的把文写完的。
不管怎么说,终于完结了,谢天谢地,又少了一个坑。
感谢连载时大家的支持与陪伴,感谢SANDY的鼓励,一直相信我能写完,前天还介绍可爱的苦瓜给我认识。
心情不好的时侯,我总是喜欢找一本小说来看,看完,总是能找回失去的好心情。
希望大家看完本文,也能够拥有愉快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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