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偏南,风土下湿上热,金齿百夷“多起竹楼,居濒江,一日十浴”。“交易五日一集,旦则妇人为市,日中男子为市,以毡布茶盐互相贸易”。百夷诸部到明代后期才开始奉佛。其在元代惟信巫祝而已。
至正之初,随着元朝廷和云南行省统治势力的衰弱,麓川(今云南瑞丽)百夷土官思可发举兵抗命,“盗据一方,侵夺路甸”。据傣文《麓川思氏官谱》,知思可发为土语音译,其意即擒白虎之王。元明官方文献多以死可伐名之,是一种诬称。兵起之后,邻近诸部“相率纳贡”。元廷曾几次派兵往征、下诏招谕,都不见效。至正十五年(355),思可发归降元廷。此后,他实际上长期控制麓川四周“三十六路”之地(《明太祖实录》卷一五五),“虽奉正朔、纳职贡,而服用制度,拟于王者”(《百夷传》)。一直到洪武中,他才为明朝重新招抚。
么些元以后,这种以金饰齿的俗尚在有些百夷部落中演变为“殁后金镶二齿而葬”。见何孟春《复永昌府治疏》。
参见尤中《云南古代民族》,云南大学历史系民族史教研室978年4月油印本,下册。2“八百,世传部长有妻八百,各领一寨,因名八百媳妇”。见《明史》卷三一五《云南土司传》三。么些即今纳西族先民。其称谓在《华阳国志》中作摩沙夷。自南诏、大理以往,他们一向以丽江为聚居中心。其“地凉,多羊马及麝香、名铁,依江(指金沙江)附险,酋寨星列,不相统摄”(《云南志略》)。么些人最早被蒙古征服。元廷先设察罕章宣慰司治其地,后又以金沙江为界,分之为东、西五城池,分别隶属于北胜府(今云南永胜)和丽江路。元初的么些大姓有和氏、木氏等。察罕章管民官一职曾由和氏担任,木氏是其属下。至明初,木氏势力寖大,其后代写成的《木氏宦谱》一书,遂将元代的察罕章管民官之职安到自己的祖先木良(即麦良、阿良)头上。
关于么些人的风俗,《云南志略》的描写如下善战喜猎,挟短刀,以一磲。少不如意,鸣钲喜相仇杀,两家妇人中间和解之,乃罢。妇人披毡、皂衣,跣足,凤环高髻;女子剪发齐眉,以毛绳为裙不事神、佛,惟正月十五登山祭天,极严洁,男女动百数,各执其手,团旋歌舞以为乐。俗甚俭约,饮食疏薄,一岁之粮,圆根2已半实粮也。贫家盐外不知别味。有力者尊敬官长。每岁冬月,宰杀牛羊,竞相邀客,请无虚日。一客不至,则为深耻。人死,则用竹箦舁至山下,无棺椁,贵贱皆焚一所,不收其骨;非命死者则别焚之。其余颇与乌蛮同。
斡泥斡泥亦作和泥、禾泥等,与现代的哈尼为同名异译,主要分布在临安西南(今元江流域),其西与百夷聚居区相接。他们多巢居山林极险处,而与河谷平坝地区的金齿百夷以及山居的其他部族错落杂处。李京记其习俗云“家有积,具以一百二十索一窖,藏之地中。将死,则嘱其子曰,我平日藏若干,汝可取几处,余者勿动,我来生用之。”
临安西南的斡泥散布地区,实际上是民族杂居区。在上面叙述的白人、罗罗、金齿百夷、么些等族的主要聚居地区内,同样存在着其他民族杂居其间的情况。例如以么些为主要居民的丽江地区,“蛮有八种,曰磨些(即么些),曰白,曰罗落(即罗罗),曰冬闷,曰峨昌,曰撬,曰吐蕃,曰■”。峨昌即今阿昌之异译。撬与俅音近,今云南贡山县西部的独龙江,上游仍称俅江(发源于西藏察隅县东)。撬人应即俅江流域的居民,后来逐步南下,徙至独龙江一带,今称独龙族。■人即今傈僳族先民,傈为专名,僳当是少数族语音译,音为人或族,■与傈实同名异译。■人居地在“兰州冰琅方国瑜《中国历代疆域图西南地区考释》第二册,94年,昆明,油印本。2景泰《云南图经志书》“圆根,即蔓菁也。”
《元一统志》卷七,赵万里辑本。
山外”,即今云南兰坪西碧罗山(怒山)外的怒江流域。另一方面,除其主要聚居区之外,白人、百夷、罗罗等族也有许多部落散布于行省各地。其中罗罗的分布尤为广泛,从行省腹地到边远地带,其足迹几乎随处可见。
土僚、蒲人李京在《云南志略》中所提到的云南土著,还有土僚人和蒲人。“土獠(即僚)蛮,叙州南、乌蒙北皆是。男子及十四五,则左右击去两齿,然后婚娶。猪羊同室而居。无匕箸,手搏饭而食。足蹈高橇,上下山坡如奔鹿。妇跣足高髻,桦皮为冠,耳附大双环,衣黑布,顶带锁牌以为饰。出入村麓,望之宛如猿猱。人死则以棺木盛之,置于千仞巅崖之上,以先坠者为吉。山田薄少,刀耕火种。所收稻谷,悬于竹棚之下,日旋捣而食。常以采荔枝、贩茶为业云。”该地区土僚男子以击齿为成年标志的习俗,一直保留到明代。其东亦溪不薛地面的葛蛮,也有悬棺折齿之俗。他们都是古代僚族的后裔。土僚是构成近代僮族的成分之一;而葛蛮即今仡佬族先民。“蒲蛮,一名朴子蛮,在澜沧江迤西。性勇健骑马不用鞍。跣足,衣短甲,膝颈皆露。善用枪弩。首插雉尾,驰突如飞。”他们是今天布朗族的先民。
蒙古、回回元代云南民族构成中还增加了两种新的成份,这就是蒙古人和回回人。
云南的蒙古人,有一部分是随云南王、梁王以及其他诸王一起迁去的人户,更多的原是蒙古军户,他们或者在路经云南远征边区邻国的往返途中留镇其地,或者是被直接调来镇守云南的。元亡后,当地的蒙古军户逐渐和汉人军户一样,与编户齐民参错相处,绝大部分被汉族或别的民族同化了。只有在个别地方,他们仍相对集中地聚居,达数百年,同时还一直保留着对祖先的记忆。例如元政府曾于临安西“曲陀、阳关之原”置都元帅府,以重兵戍之,在这里屯住了一支蒙古军队。他们的后代,包括曾任都元帅的阿喇帖木儿蒙古右旃的后裔,至今仍聚居于通海县西的儿个相邻的自然村中,约有四千多人。关于蒙古人被周围民族同化,可以举今丽江巨甸纳西族中以“元”为姓氏的家族为例。他们本来是蒙古人,羼入纳西族后即以“和”为姓氏,而且忘记了自己的祖籍。清嘉庆年间,云贵总督罗琅玕\从他们祖坟的塔形蒙古文墓碑了解到这个家族祖籍蒙古,以后他们才将姓氏从“和”改为“元”明嘉靖《四川总志》卷一三;田汝成《行边纪闻》。土僚、仡佬等族击齿悬棺的风俗,已为考古资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