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0 章(1 / 1)

中国通史 中国通史 2000 汉字|4 英文 字 27天前

是日亦拜道受之不辞。太祖意沮知汉未可代乃立湘阴王为汉嗣而使道逆之于徐。道曰:“是事信否?吾平生不妄语公毋使我为妄语人。”太祖为誓甚苦。道行未返而周代汉。篡夺之际虽贲育无所致其勇而道以拜跪谈笑却之非盛德何以致此?而议者黜之曾不少借甚矣!士生于五代立于暴君骄将之间日与虎兕为伍弃之而去食蔽蕨友麋鹿易耳而与自经于沟渎何异?不幸而仕于朝如冯道犹无以自免议者诚少恕哉!对冯道的为人处世从薛居正到范质、胡瑗、富弼、王安石等都曾有所肯定到欧阳修才大加贬抑。苏辙所谓“少恕”可能即指欧著《新五代史》而言。冯道在《新五代史》中是列入杂传的。欧阳修在《杂传》的序中曾说:“传曰:‘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善乎管生之能言也。礼义治人之大法;廉耻立人之大节。盖不廉则无所不取;不耻则无所不为。人而如此则祸乱败亡亦无所不至。况为大臣而无所不取不为则天下其有不乱、国家其有不亡者乎?予读冯道《长乐老叙》见其自述以为荣其可谓无廉耻者矣则天下国家可从而知也。”欧阳修说冯道“可谓无廉耻”而苏辙认为“议者诚少恕哉”。

这样的文章议论不同于欧阳修可谓敢于立异;不过苏辙一介书生涉世可能尚浅像冯道这样老于官场的“长乐老”其“成败得失”恐亦难于如此论定。

《历代论》也论到了佛老问题。例如论梁武帝便涉及佛老。他的看法既不同于韩愈也不同于欧阳修。其文有云:东汉以来佛法始入中国其道与《老子》相出入皆《易》所谓形而上者而汉士大夫不能明也;魏晋以后略知之矣。好之笃者则欲施之于世;疾之深者则欲绝之于世。二者皆非也。老佛之道与吾道同而欲绝之老佛之教与吾教异而欲行之皆失之矣。

说“老佛之道与吾道同”这和柳宗元的见解有些相似。苏辙和柳宗元都不是佞佛的只是当他们在政治上受到挫折之后才寻找寄托。苏辙在《逍遥聪禅师塔碑》一文中说:“予元丰中以罪谪高安既涉世多难知佛法之可以为归也。”这和柳宗元在永州的心境也是相似的。

梁武帝佞佛曾受世人许多非议认为他以佞佛亡国但苏辙以为不然他最后还指出:“老佛之道非一人之私说也自有天地而有是道矣圣人之所以不疾而、不行而至者一用此道也。”这是对老佛之道极高的称赞。这样的文章写于韩、欧大力辟佛之后可以说是勇于独立思考、敢于独抒己见、写得比较自由随便的。

书信杂文苏辙致力最勤的文章在于政论和史论史论之文尤所尽心;但他写得更为自由随便的文章还是书信杂文。例如十九岁时写的《上枢密韩太尉书》讲自己初到京师“非有求于斗升之禄”“偶然得之非其所乐”;而所愿者只是“一睹贤人之光耀闻一言以自壮”。初生之犊年少气豪既不同于韩愈《上宰相书》那样卑躬屈节也不像李白《上韩荆州书》那样纵横使气。当文人仕途广于唐代的宋代这样的文章是有时代特点的。

与此书相类者还有《上昭文富丞相书》、《上曾参政书》都是年少气豪之作。

到了晚年所为书札出语虽有所收敛但依旧洒脱自然例如《答黄庭坚书》云:辙之不肖何足以求交于鲁直?然家兄子瞻与鲁直往还甚久辙与鲁直舅氏公择相知不疏读君之文诵其诗愿一见者久矣。性拙且懒终不能奉咫尺之书致殷勤于左右;乃使鲁直以书先之其为愧恨可量也?自废弃以来颓然自放顽鄙愈甚。见者往往嗤笑而鲁直犹有以取之。观鲁直之书所以见爱者与辙之爱鲁直无异也。然则书之先后不君则&1t;//pgn>我未足以为恨也。比闻鲁直吏事之余独居而蔬食陶然自得。盖古之君子不用于世必寄于物以自遣阮籍以酒嵇康以琴。阮无酒嵇无琴则其食草木而友麋鹿有不安者矣。独颜氏子饮水啜菽居于陋巷无假于外而不改其乐此孔子所以叹其不可及也。今鲁直目不求色口不求味此其中所有过人远矣而犹以问人何也?闻鲁直喜与禅僧语盖聊以是探其有无耶?

这样的笔墨很似苏轼。二苏早年之文气象虽不尽同但晚年之作以信札观之都有平淡自然之语。二苏相比苏辙之文未可以一“衰”字尽之1。苏辙的记叙杂文为人所称者有《庐山栖贤寺新修僧堂记》、《武昌九曲亭记》、《黄州快哉亭记》等。其中《庐山栖贤寺新修僧堂记》以“造语奇特”见称。其文有云:元丰三年余得罪迁高安夏六月过庐山知其胜而不敢留。留二日涉其山之阳入栖贤谷。谷中多大石岌相倚。水行石间其声如雷霆如千乘车行者震棹不能自持虽三峡之崄不过也。故其桥曰三峡。渡桥而东依山循水水平如白练横触巨石汇为大车轮流转汹涌穷水之变。院据其上流右倚石壁左俯流水。石壁之趾僧堂在焉。狂峰怪石翔舞于檐上。杉松竹箭横生倒植葱茜相纠。每大风雨至堂中之人疑将压焉。王士禛《香祖笔记》卷12云:“颍滨《栖贤寺记》造语奇特虽唐作者如刘梦得、柳子厚妙于语言亦不能过之。”并引其中“入栖贤谷”一段文字而后云:“予游庐山至此然后知其形容之妙如丹青画图后人不能及也。”苏辙之文本来不是以“奇”见称的。《黄楼赋》“稍自振厉”即被疑为苏轼所作则此文之“造语奇特”也就自然为人所称了。

苏辙还有一篇《东轩记》造语虽不甚奇却是写得更加“如其为人”

的文章。其文有云:余既以罪谪监筠州盐酒税未至大雨筠水泛溢蔑南市登北岸败刺史府门。盐酒税治舍俯江之漘水患尤甚。既至弊不可处乃告于郡假部使者府以居。郡怜其无归也许之。岁十二月乃克支其欹斜补其圮缺辟听事堂之东为轩种杉二本竹百个以为宴休之所。然盐酒税旧以三吏共事余至其二人者适皆罢去事委于一。昼则坐市区鬻盐、沽酒、税豚鱼与市人争寻尺以自效;莫归筋力疲废辄昏然就睡不知夜之既旦。旦则复出营职终不能安于所谓东轩者。每旦莫出入其傍顾之未尝不哑然自笑也。这一篇“记”也是写得有些特色的。作“东轩”以为“宴休之所”却不得一日“安于其中”而日日忙于“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