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田》与《齐风·甫田》同名)《国语·周语》记载“宣王不籍千亩”则又称为“庶民”云:“庶民终于千亩。”庶民即庶人。庶人与众人意义似同但周人指姬姓以外的异姓为“庶姓”因此庶人、庶民与殷商所谓“众”、“众人”又有不同。
上引卜辞云:“(中缺)人三千籍。”疑缺一“众”字。此“籍”字为动词犹春秋时鄅国“籍稻”。不过我们认为亦是籍田。三千人同时耕种籍田可以想见籍田规模之大人数之多。《周颂·噫嘻》云:“十千维耦”《周颂·载芟》云:“千耦其芸”是以一千个人为耦。虽然这样解释人数减少了不少但是卜辞云:“人三千籍”仍然人数不少。
我们认为庶人主要是居住在四郊以外的被征服者亦即野人《周礼》则称为“氓”他们从事农业劳动。“籍田”是统治阶级用以祭祀祖先、上帝的土地征调四郊的公社成员农民“代耕”所以它也是公田。《大雅·韩奕》诗说:“实亩实籍”亩指私田籍指公田。不过殷周统治阶级的“籍田”乃集中于一地不在公社之中所以籍田虽然也是公田但是它和井田中的公田不同。《大雅·灵台》云:“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又云:“经始勿亟、庶民子来。”《诗序》曰:“民始附也。文王受命而民乐其有灵德以及鸟鲁昆虫焉”。虽然有些夸张但文王之时国家初建它为了招抚“归附”的异族人民是比较宽大的所以四处庶民都很踊跃地来替文王建筑灵台。所谓“庶民攻之不日成之”“庶民子来”也有一部分事实。由此也可证明庶民庶人是指被征服者的人民而不是奴隶1。
第四章封建(一)封建的本义及其起源“封建”的本义就是“封土建国”。夏商周三代以前我国曾经经历了漫长的氏族社会而后随着生产力的展阶级的分化它们在各自不同的地区渐渐强大起来兼并和融和了许多氏族和部落而后成为宗法封建制国家。
封土就是划分土地的疆界建国就是建城。甲骨文中已有“半”字即今“丰”字象林木丰盛之形。金文于丰字下加两手捧木作■即今“奉”字。《散氏盘》(即《矢人盘》)记载土地疆界说“奉于原道”“奉于周道”并“一奉”“三奉”之奉皆封字。金文奉本封之本字。因为古人划分土地、疆界以林木为标志所以奉从两手捧着林木之形。小篆封作■字从■从土从寸会意。从■显系从半之误《说文》解为“守其制度也”更是后起之说它已不知寸即奉木、植木作为土地疆界之意了。
次言建国。古代国就是城区京师。殷商自称为商也叫做“大邑商”
或“天邑商”。(天大同字)入商也就是入国。但甲骨文尚无“国”字而有土方、邛方、羌方、尸方其数逾百兹不必枚举。因此“多方”就是多国四方就是四国。它们是否有如我们今人的国家观念尚难明确地说但是殷商已经产生和形成了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贵族民主专政的国家确是史学界所承认的。
“封建”一词本是先秦典籍中所习见因为它是“封土建国”的约缩语或简称所以少知其本义所在。近代学者由于坚持马克思的五种生产方式认为氏族社会以后必定是奴隶社会因此他们对于封建一词往往加以“所谓”意即它不是欧洲中世纪国家那样的封建主义社会或者干脆地认为“封建”是秦汉的儒者人为地制造出来的一套“外衣”这实在是莫大的错误。我们反复研究我国自氏族社会以后即直接进入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贵族民主专政的宗法封建社会其国家也就是宗法封建制国家。这样一来封建实在是我国古代宗法封建制国家形成的标志1。
何以知道我国氏族社会以后就直接进入宗法封建社会呢?《左传》僖公二十四年记载周襄王将以狄伐郑富辰谏曰:“不可。臣闻之太上以德抚民其次亲亲以相及也。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按“太上”、“其次”固然有最好、较次的意义但是这里实际也是指时代先后即最初是德治的时代即《礼运》所谓尧舜禹的“大同”时代用现在的话说即氏族社会。“亲亲以相及”就是宗法封建的时代。《礼运》所谓“小康”时代相当于商汤周文武时代。不但只此《左传》隐公八年众仲论姓氏的起源说:“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胙之土而命之氏。”桓公二年说:“天子建国诸侯立家。”我们认为建德与建国所指的时代也有不同。孔子也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论语·为政》)过去我们只以为是孔子对于德治的赞美而不知孔子是指尧舜禹时代。
(二)建城《左传》定公四年记载周初分封鲁、晋、卫三国的情形对于分封康叔于殷墟时说:“自武父以南及■田之北境取于有■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土之东都以会王之东蒐。”这就是划定康叔所封的领土的范围。康叔的“国”就是在殷墟上面建立起来的国就是城由此可见建城的重要意义及作用。
甲骨卜辞屡见“作邑”略引数例如次:作大邑于唐土(《金》611)
王作邑帝若我从止唐(乙57o)
王作邑、帝若(乙1947)
余其作邑。(前4、1o、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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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续4、33、4)
“作邑”就是建城。唐土疑即汤社。因此国(城邑)是在唐社的废墟之上建立起来的。殷王对于作邑、建城极为重视。他不但亲自参与其事而且要征求上帝的许可。
周克殷后武王念念不忘有两件事:一是继承问题一是营建洛邑。今《尚书》中《大诰》、《召诰》、《洛诰》等篇都记载有关营建洛邑之事。下引《召诰》一段如次:惟二月既望越六日乙未。王朝步自周则至于丰惟太保先周公相宅。越若来三月惟丙午胐。越三日戊申太保朝至于洛卜宅。
厥既得卜则经营。越三日庚戌太保乃以庶殷攻位于洛汭。越五日甲寅位成。若翼日乙卯周公朝至于洛则达观于新邑营。越三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越翼日戊午乃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一。越七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册472─473页。
日甲子周公乃朝用书命庶殷:侯、甸、男、卫邦伯。厥既命殷庶庶殷丕作。太保以庶邦冢君出取币乃复入锡周公。
这一段记事按照月日记载经营洛邑的活动。大意是这样:周公摄政称王因此文中“王”是周公假成王之命。他先派召公由丰镐前往洛邑勘察地形接着周公又往洛邑勘察观看了新邑的规模。在营建洛邑的过程中召公还号召庶殷来参加劳动。丁巳这一天在郊举行祭祀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