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进化,孙中山创造出“生元”说,“由生元之始生而至于,则为第二期之进化。物种由微而显,由简而繁,本物竞天择之原则,经几许优胜劣败,生存淘汰,新陈代谢,千百年而人类乃成”。他所说的“生元”,指的是“生物之元子”,“生物之元子,学者多译之为细胞,而作者今特创名之曰生元,盖取生物元始之意也”。他把原生生物的出现看作是自然界长期发展进化的结果,而人又是这种生物进化的结果。
孙中山运用进化的自然发展观来说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是一个不断进化、无限发展的过程的产物,落脚点是鼓励人们顺应历史的发展,不断革新,不断前进。他说“因为讲地球的来源,便由此可以推究到人类的本源4《中国的民主主义和民粹主义》,《列宁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995年版,第29国方略之一——心理建设》,《孙中山全集》第卷,中华书局985年版,第200页。2《三民主义·民族主义》,《孙中山全集》第9卷,第230页。
3《在广州全国青年联合会的演说》,《孙中山全集》第8卷,第3页。4《建国方略之一——心理建设》,《孙中山全集》第卷,第94—95页。5《在中国东京留学生欢迎大会的演说》,《孙中山全集》第卷,第2国方略之一——心理建设》,《孙中山全集》第卷,第95、3页。人类庶物由二十万年以来,逐步进化才成今日的世界。现在是什么世界呢?就是民权世界。”2最终是要说明民主革命是不可抗拒的潮流。
进化论本身不可能真正揭示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十八至十九世纪实验科学的经验论也有明显的局限性。所以,孙中山的唯物主义观点是自发的、不彻底的和机械的。例如,他接受了当时细胞学说方面一种形而上学的观点,把有机体看作是细胞的机械组合,于是认为细胞——“生元”是一种“有知觉灵明”、“有动作思为”、“有主意计划”的精微神妙的东西,将其理解为物质和精神合一的“基本机体”,这就带上了二元论的色彩。因为孙中山的进化论和自然科学经验论在对世界的物质性的认识上始终是直观的和表面的,因而最终在论述到物质与精神的关系时,就产生了含混和动摇,可以说他未能完全摆脱唯心主义的思想影响。
孙中山在革命屡遭挫折之后,于98年写《建国方略》时,认为革命失败是由于党人在思想上“信仰不笃,奉行不力”,而这种思想错误又是由于中了传统的“知之非艰,行之惟难”之说的毒害,于是提出了“知难行易”说。他从革命的需要出发,寻求认识论的武器,冲破了宋明理学家以神秘的内心体验为“知”、以封建道德践履为“行”的唯心主义和伦理原则,而且直斥王守仁的“知行合一”说“与真理背驰”,“不合于实践之科学”2,反映了他对封建传统观念的批判精神。
“知难行易”说的积极意义在于指出人获得知识必须经过“行而后知”
的阶段,肯定了“先有事实,后有言论”的唯物主义认识论,这是对“知先行后”的唯心主义先验论的批判。高度重视“行”的作用,把“行”看作是人类获得知识的前提和进步的原因。对于知行关系,他作过这样的概括“其始则不知而行之。其继则行之而后知之。其终则因已知而更进于行。”把人类的知识进步看成行知相长过程。
孙中山把人类进化和知识的发展直接联系起来。他说,“世界人类之进化,当分为三时期第一由草昧进文明,为不知而行之时期;第二由文明再进文明,为行而后知之时期;第三自科学发明而后,为知而后行之时期”2。这种机械的阶段划分当然不尽科学,但他主要表达的是知识文明是人类进化的产物,知是从行产生的,而不是受之于天赐神启或人类与生俱来的东西。他曾以多种科学技术的发展史为例,论证科学知识的获得有一个长期复杂的过程,强调“要研究宇宙间的道理,须先要靠事实,不可专靠学者的言论”3。他所说的事实,带有经验论的狭隘性。但他能根据事实和经验发展自己的认识,他的政治主张能随时代潮流而进步,正是源于认识上的这种积极倾向。但是,孙中山的知行观也有二元论的因素。他对“行”的理解是直观的形而上学的,虽然其中也包含着生产活动、政治活动和科学实验的意义,但仍然限于孤立、抽象的人的个体活动,没有上升为人类整体的社会实践,从而离开了人的社会性及其具体的历史发展,这样来讨论知行问题,不能最终2《三民主义·民权主义》,《孙中山全集》第9卷,第25页。
《建国方略之一——心理建设》,《孙中山全集》第卷,第3页。2《建国方略之一——心理建设》,《孙中山全集》第卷,第国方略之一——心理建设》,《孙中山全集》第卷,第99页。2《建国方略之一——心理建设》,《孙中山全集》第卷,第200页。3《三民主义·民权主义》,《孙中山全集》第9卷,第2页。
揭示认识对社会实践的依赖关系。当孙中山在强调“不知亦能行”时,就把行与知截然对立起来了,那么这种“不知亦能行”的“行”,就几乎成了纯粹生物学上的本能行为,根本不是人类具有自觉的能动性的“实践”,而且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中,并没有纯粹的“不知而行”和“知而后行”的阶段。孙中山把“行”与“知”机械地分割开来,亦难免知行分裂的二元论错误。于是有时强调“行”,而停留在感性的经验论阶段;有时又夸大“知”的作用,认为“心”是“万事之本源”,“心之作用大矣哉”,表现出混乱和自相矛盾。
由于孙中山哲学思想上的二元论倾向,所以不能把认识来源于实践的观念贯彻始终。他一方面认为,“人不能生而知,必待学而后知”2,一方面又把人分为先知先觉者、后知后觉者和不知不觉者三类。把最大多数的人民群众视为无知的追随者,这既源于认识论上的二元论倾向,也有阶级的偏见。孙中山用进化论的发展观来观察历史,把人类社会看作是一个从低级到高级、从草昧进于文明的自然过程,相信人类社会会越来越光明进步,并认为社会生活和政治制度的变革,完全是符合规律的行为。他从地球的形成、物种的进化来证明人类社会进步的必然性,强调社会的发展有着一种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必然性,而且这种趋势不是来自“天意”和人们的“心力”,而在于社会本身。因而进步和革命的事业